「妈妈啊,她在爸爸肚子里呢……」
. D n9 X4 [# h% Z) v& h8 V我是一名小学语文老师,在我的班上,有一个奇怪的小男孩。
' g4 J2 Q- l7 }' i/ K: W4 u I. \4 C$ T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性格很孤僻,上课时总是在本子上画一些奇怪的图案,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生理缺陷,从开学以来没听到他说过一句话,课外活动的时候,他总是静静地坐在操场角落。7 Z# ^/ d# p% c* x5 S
作为班主任,我曾经把他拉到办公室谈话,问他:「小辰,你为什么不和别的同学一起玩,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A0 V) c$ ]: ]3 ]# ?) R
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好像没听到我说话。
8 |4 t" R, ^% h; ~& g我叹了一口气,让他自己回教室。& z: e% O: m! t& h/ g) H
我跟其它老师打听那孩子的事情,教过他二年级的张老师说之前他不是这样的性格,那时他还很活泼,头脑聪明、体育也不错,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变成这个样子好像就是近一年的事情。2 ^) M! L2 y F1 ~; C% \
前几天放学后,我在校外看到大孩子欺负他,那是一群读初中的小混混,把他堵在角落,抢光了他身上的钱,还要他把裤子脱了,那小男孩紧紧地攥住裤带,抿着嘴一言不发,一个大孩子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留下几个指印。
2 C, j1 p8 b8 x9 f- A「你们干什么!」我急匆匆赶过去,把那孩子护在身后。
, ~3 j. Q* W( b( U' g「哟,这不是林老师嘛?两三年没见,好像胸又变大了。」那个打人的混混冲我说。
4 m, M6 d$ a8 }* h3 t+ ?- j4 W$ q- E& }「黎思勤!」我认出来是我以前的学生:「你怎么这么和我说话?」
* C0 E8 s0 W7 r/ x$ f/ @「我该怎么和你说话?妈的以前要不是你给我爸打那么多电话,我也不会挨那么多打。」那孩子还嬉皮笑脸的,脸上带着些戾气。( K* W7 R5 ^: w& I, p
「那是因为你做错了事,谁要你在课堂上做坏事的?」5 u, L7 K' L, P
「干!」黎思勤和那些初中生把我围在中间:「少来这副为我好的样子,老子今天就和你算算那些账。」: y0 x9 z! b5 {0 c9 ?4 B0 R0 m
做了三年的老师,我对未成年人的认知已经发生很多改观。5 Z1 {- K4 |9 u! j6 E# t$ `7 P
有一些孩子,是单纯无暇的,就像一张白纸。, F6 d* t2 r2 J
还有一些孩子,仿佛骨子里就带着邪恶,就像黎思勤。我记得他读五年级的时候,就在女厕所偷窥女孩子上厕所,而且上课时被我逮到在看色情书刊,那些裸露的图片文字让我一个成年人都不忍直视,他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居然看得津津有味,想起那个场景都让我觉得恐怖。
& {/ R4 ~; [4 n# j9 |( x「你想干什么?」我语气严厉起来,手上握着手机,考虑是不是该报警。2 g( t4 ?5 l4 T4 x2 B& Z0 C
我没能想到,黎思勤居然一把掀开我的外套,手往我的胸口抓去,我还没来得及反抗,两只手就被那些初中生反扭住,他们爆发出一阵淫笑,仿佛逮到了猎物的狼。, O; R$ L4 Q3 W$ v
我吓得大叫一声,黎思勤的手就像一块寒冰,不停地往我内衣里钻,我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他的呼吸急促,眼睛里都是红光。
`$ J9 h: r" s- k% T就在这时,我身后的小男孩冲出来,一口咬在黎思勤的胳膊上。黎思勤疼得大喊,用另一只拳头打小男孩的脑袋,但那小男孩仿佛不怕疼的样子,死死咬住不松口。
( h7 V; I9 J. Y我趁着混乱拨通校保安室的电话,这里离学校不到一公里,保安几分钟就能赶过来,那些初中生终于慌了,四散而逃,只剩下黎思勤哇哇大叫。$ v ~9 L: l' k3 J4 i7 O
「松口,操,快松开啊……」黎思勤疯了一般打小男孩的脑袋,他比小男孩高得多,一把就将小男孩推倒在地上。; X- X! t5 t9 K" m5 a
小男孩终于脱离了黎思勤的胳膊,我看到了渗人的一幕,他居然咬下一口黎思勤的肉,他把那块白花花的肉吐在地上,满嘴都是血,抬头看了看我,居然露出一个笑容。
0 M, G. r, i, v2 C2 n; k$ G黎思勤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 z# l4 P% M4 z2 w% I- n3 u过了几分钟保安赶到,问我们有没有事,我看到小男孩的脸上还有些伤口,就把他带回学校。医务室的老师已经下班,我只得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找出几个创可贴,帮他简单处理一下。
! M* m9 J& g: L' }& D- ]「小辰,他们为什么欺负你?」我问他。6 d. l! ?4 p. R$ {. F9 m) ^
小辰又变成那副沉默安静的样子,一言不发地看着墙角。% t6 A0 S' Q+ b. @9 G9 F
夕阳慢慢沉入土里,办公室的光线变得暗淡起来,小辰还是呆呆坐着。
X; a/ X9 Y8 K7 t) {+ C. l「走吧,我送你去坐公交车。」我收拾好东西,冲他说。
8 k9 v, E3 J) K# M, x1 a$ i就在这时,那孩子突然抱住我,把头埋进我的怀里,身体微微颤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J) S) s* Q( A# y" `4 N8 Q
我心里涌上一阵怜惜,摸了摸她的头,这孩子有点奇怪,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我决定第二天去找他父母谈谈,一起想办法帮帮这孩子。
- ~. Q5 q# _. R2 W第二天上午,我按照开学时填的学生资料找到小辰住的地方,说实话有点意外,因为那是一个寸土寸金的高档小区,而小辰还住在一个三层高的独栋别墅。那孩子平时穿着校服,也不用什么电子产品,我没想到他的家庭条件这么好。9 N& R) [+ ]1 U1 I2 ]& Y
我按了半天门铃,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把门打开,那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眉宇间都是英气,他冲我微笑:「您是?」6 m$ s' z* T' x& Y6 s4 W
我连忙自我介绍:「您好,我是谢晓辰的班主任,今天来做家访。您是他父亲吧?」
2 F, f9 Y2 b* b% u R3 B5 B0 M男人连忙领我进门:「请进请进,您是林老师吧,真是麻烦您了,还专门跑一趟,是不是他又在学校闯祸了?」
1 h* W$ q( s; k# B「没有没有,他在学校很乖的。」3 n+ Z, d2 Q& g5 J4 q4 y
看得出来小辰父母都是很有品位的人,别墅的装修是后现代风格,家具是北欧定制,阳台上种着精心雕饰的绿植,小辰的父亲给我倒来一杯水,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C0 o Z7 V# h/ e, H
楼梯上传来动静,我抬头一看,小辰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看起来不大对劲。& W" [3 O% z7 z6 `( _4 Q
「谢晓辰,林老师来家做客,快下来打招呼。」小辰的父亲冲他招手。
8 `7 e, N. p5 M8 g4 N「这孩子脸色好差,生病了吗?」我看见小辰畏畏缩缩坐在他父亲旁边,忍不住问了句。+ O1 x( g7 X2 g! \" K
「嗨,他昨晚玩了很久手机游戏,可能是没睡好。」
5 j; T' E2 q1 Y# ]「小辰妈妈呢?」* E( U: r! q2 Y; T* @/ z
「他妈妈经常出差。」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平时都是我带他。」* b* H4 W& F9 m% y" r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我谈及小辰母亲的时候,我感觉他父亲的表情变了一下,虽然看起来还在温和的微笑,但是眸子里闪出一些阴鸷。
% P, S& A& Q$ L* H! _「今天我来呢,是想和您谈谈谢晓辰在学校的一些情况,这孩子……怎么说呢,有点不合群,不愿意和别人交流,总是一个人独处,这样下去会影响他的健康成长,听张老师说,他二年级的时候都不是这样。」
9 x# n, e3 x' y: r N' S2 q3 r「对,我们也很担心,所以上个月就带他去看了医生。」
( e7 _* ` [- Z; I! x「是吗?医生怎么说?」/ [" `; E8 j; I/ N' h1 v |
小辰的父亲叹了一口气:「医生说这孩子患上了孤独症。」; } L1 Z- z0 t' ^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吗?」# L: z, J/ f% N
「我也不知道,他总是在熟睡中惊醒,吓得嚎啕大哭,还说自己床边站着人不敢睡觉。我陪他睡了几天,只要他一醒我就拉开灯。床边明明什么都没有,他还是指着那儿说有人,搞得我都心神不宁。后来我在他卧室里装了个摄像头,检查了每天的记录,没有任何异常,后来慢慢的,这孩子就不愿意开口说话了。」
" u+ I$ t/ o. q6 ]我觉得奇怪,像他们这么有钱的人,孩子出了问题应该会想尽办法治病。而他父亲描述这一切的时候面容平静,就像在说一件琐事,而那个没露面的母亲,居然还有心思出差,会不会太冷血了?
. U! ^' r# G6 S「已经十二点了,林老师就在这里吃饭吧。」男人起身,打开昂贵的双开冰箱。$ m) @2 J* H+ O, l% |( p7 k( V
「不不不,我下午还有事呢,怎么好意思……」我连声推辞,也跟着站起来。
~* u3 N# f! ]/ g4 q. y「别客气,您难得来一次,吃了饭再走吧。」男人冲我笑笑,端出一盘生肉,那些肉好像都不新鲜了,颜色有点泛黄,看着有点恶心。
" M9 t. |8 @2 |我还想说什么,男人拿上食材去了厨房。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小辰拉起我的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心翼翼地带我去了一个小房间,把门反锁后,他突然开口说:「老师,你快点走吧。」. n; Q" F; A0 Q; E# }4 N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这孩子嘴唇打颤,就像怕极了的样子,我问:「小辰,发生什么事了?」
; Q. N& L% Q7 x w3 \8 v7 M那孩子急得跺脚,只是一个劲地要我离开。
( ]6 ^* `" h, J/ {8 a# J" }& [这个豪华别墅里的一切都像是谜团,我说:「你别害怕,告诉老师发生了什么事,你妈妈去哪里了?」
7 `: _2 N) U% J! e$ Z# L那孩子张大着嘴,眼睛瞪得滚圆,说出一句让我不寒而栗的话。) R* Y+ K1 W' t* g. y
「妈妈在爸爸的肚子里,他把她吃了。」
: n) ~7 K3 T) F. q' P) \: k我听到这句话本能地后退一步,撞到旁边的柜子上,发出一声不小的声响。 G6 q* }; E; p( V2 B
「老师你快走吧,我爸说了,要是我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就会把我也吃了。」那孩子拉着我的袖子,他的神色无比慌张,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 x( @# g) E7 r! ` K原来是这样,小辰的孤独症就是这样来的,他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被杀,还看见自己的父亲吃人肉,还被逼迫要把秘密藏在心里,就慢慢变成了「失语」的状态。1 ^/ D- s. g$ O) ?7 X. U
愤怒压过我的恐惧,我把他的小手牵紧,说:「别害怕,老师带你一起走。」" K" T6 w9 w8 ]* \' h+ j
就在这时,门锁被钥匙拧开,男人拿着菜刀站在门口,昏暗的光线下,原本俊朗的五官显得狰狞扭曲,他笑着说:「林老师,吃饭了。」
% g7 k* M& }' _* n# w& H我看着他手上闪着寒光的刀,想起冰箱里那些变质的肉,胃里一阵翻涌。我强作镇定,笑着说:「马上,我在和小辰做游戏。」
9 l7 w: y- c! I, y) R4 D: B; U「谢晓辰,别玩了。」男人语调变得严厉起来:「要按时吃饭。」
* ~# e: p4 |- Y$ W$ h) d& Z5 _我身后的孩子手上全是汗,指甲因为用力陷进我的手掌,他怕极了。. ]' m F: R0 ?9 e/ r
怎么办?怎么办?
' O u" L9 N3 b; V8 C: y0 e大脑飞速运转,还是选择先稳住他,我牵着小辰往外走,那男人拿着刀跟在我们身后。到楼梯口的时候,我用力把手上的包砸向男人,对小辰说:「上楼。」
' t3 h0 t5 S M5 C# g8 L5 p2 T男人脸上被砸了个口子,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在求生欲的帮助下,我们慌不择路地跑到楼上的一个房间。- I# Y5 j/ B( S6 {
哆哆嗦嗦地把门反锁,用一张旧桌子抵住门,想打电话报警,却想到手机在包里。男人估计知道我发现了他的秘密,发狂般踹着门。我用眼睛扫视一圈房间,试图找求救工具,看到角落的时候,我浑身的汗毛都颤栗起来。2 P8 T+ u y w: o1 D" l
我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 E$ H( f$ B3 }! ]& b! E
小辰呆呆地站在女人尸体旁,眼睛里是我不能理解的情绪。
8 [7 n1 i2 o d# F1 _「轰,轰,轰……」从门上传出的巨大声响,就像是死神在向我们靠近,我来不及思考,看到桌子边有一把水果刀,把它拿在手中,慢慢缩到门边。
/ h. r& x$ U! j @' T2 m「出来啊,臭婊子……」男人气急败坏地大吼,和之前温文儒雅的模样判若两人。% j7 o( P) o+ |; n4 v* j& b
就在门被踹开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男人血红的眼睛,面对杀人犯食人魔,我虽然无比害怕,但心里明白反抗的机会只有这一瞬,他刚扬起手里的刀,我已把水果刀刺入他胸膛。我在书中看到过,男人的体力比女人强几倍,我不能给他回击的时间,连忙又补上几刀,那男人直直看着我,喉咙里咕噜咕噜的,血从他的嘴巴里往外冒。1 a& N: m, N" _- b; e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辰吓得惊声尖叫。" [2 n" u0 G0 b$ L; F0 z
男人倒在门口,身体还在不断抽搐,我想下楼打电话报警,就在这时,小辰把门关紧。这可怜的孩子,又一次见到杀人现场。) ?$ q1 V8 z2 C% G* N
「小辰,开门,不要怕,没事了。」我轻轻地敲门,试图缓解他的情绪。
5 k& y5 a& P6 l房间里悄无声息,那孩子彻底崩溃,也许在他的心中,我也是一样的杀人者吧。
8 ~# `6 R! V# d. l, {5 ]4 V我在门口不停地说话,想让他把门打开,但是一直到警察赶到,他都没有出声。
" y- J0 l& ]+ S% I p以上就是我的全部证词,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问问那个孩子,他会证明我说的全是实话。- n# y0 C# i0 [3 {' u+ t5 f
2、小男孩
- i$ r! R' F8 V V# R我没有孤独症,我只是不愿意在学校说话,因为我的班主任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p* ~ |7 b2 l
她今年二十六岁,听别的老师说,她原本都准备结婚了,但是在婚礼那天那男人没出现。此后她就神经兮兮的,喜怒无常,经常拿班上同学出气,一点小事就到操场罚站。
! @; |6 S. O5 e2 d6 q不只是我,班上同学这些天都不大爱说话,怕成为她的出气筒。
4 n4 [" H: S" P我记得前几天,她把我叫到办公室,摸着我的脸问我为什么不爱说话,为什么不和别的同学一起玩?9 B5 S" f1 E- j/ @# v
她的样子很奇怪,脸色红得像在流血,一双手顺着我脖子一直往下,最后甚至伸到我的校服裤子里,我吓得后退一步,不敢靠近她。
4 q0 [% b5 p6 }$ P/ o+ i1 z「你过来呀。」她朝我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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