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升级打怪」的动物,要么没法「通关」,要么「通关」以后,觉得空虚了。我们把这种病叫做「中年危机」。
! u0 r) I8 y3 T「出于咨询伦理,故事进行了虚构加工,但是它的真实来自于人性。」
2 c" V) o' |) s: `! v: w, E8 G某种程度上,心理咨询和医院在做同一件事,那就是「续命」。
~7 [6 c/ n6 E! k1 a7 Q7 t$ o/ Z7 W医生最大的职责就是让病人肉体的生命,延续下去。
+ Z+ [3 J" m# M2 C. e( t. G而心理咨询则是让来访者的「精神层面」的生命,延续下去。4 g1 @1 C+ _7 q( T2 F# ]
只不过,有意思的是,绝大多数病人到医院问医生,都是这样的话:医生,我怎么才能活下去?1 H- o1 S$ ^$ C/ @5 ]: W# o
而到咨询室里,很多人第一句话都是: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Z4 n) C5 s+ E8 P9 @ @0 I, T
前者,活着,不需要理由。; W6 H$ c! a& I' k% J1 e
而后者,活着,需要理由。
4 V; j- F8 G; _8 O1 E E1 y+ i也许整个地球上,人是唯一会思考,我为什么要活下去这样的问题的生物了。
: U6 U% ]. A1 u/ u. {) u# l: J: {/ G对其他生命来说,活着,其实是「毋庸置疑」。$ i$ \) P7 t$ B3 [, U/ l: B# Y B
而偏偏到了人类这里,居然成了一个问题。
' K- l# d& v- o4 j/ n离婚男人自白:为什么我天天都梦见杀死全家?3 }7 Y! N: b5 G7 T' L2 r
" N' p+ \ p. _* e2 s' ~比如杨鹏,一个企业主,一年赚 100 万,不算是大富豪,起码也算进入了「中产阶级」的行列了。# U) j6 O5 y: ?8 |& S( m
有 3 套住房,两辆豪车,一个拿到哪里都让男人吞口水的妻子,一双聪明伶俐的儿女。+ i% c% k; F# F0 i* _3 @7 W. u
这些,对一个 35 岁的男人来说,是不是已经是人生赢家了?1 W/ R' V6 @( ?' A' o/ K
但是他偏偏走到我的咨询室,说他生无可恋。/ q9 W: s( ^* @+ Z& F X
「我本来不想来做咨询的,直到我去年,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澳门把家产都赌光,然后回到家,把妻子、孩子都杀死,放火点燃了我的家。
; \: W p# P6 y你知道,最可怕的,不是我这个噩梦,而是我梦醒了,居然觉得特别爽,我甚至发现自己在笑,那种畅快地笑,好像是便秘了一年忽然一泄而空的那种感觉一样!+ F! r) i. f9 E5 [/ g7 r
而且这个梦,我经常做,有一次爱人把我摇醒,说我在梦里狂笑,问我梦见了什么。$ d" b$ C0 W/ Y+ d
我冷汗都下来了——梦里我正在拿刀切割我爱人的头颅……, n) r! G7 C" n, T7 Y3 k
我是不是已经心理变态了?我是不是要得精神病了?4 q$ L4 f: H6 e) g; D2 H
从那以后,我看到刀就害怕,看到火就害怕,甚至出差,我都害怕。
0 a! o% a0 c! V# c/ X. |7 Z9 I所以我必须要做咨询了——再不来,我怕我哪天真的就……」
$ t; m! C# V/ @2 H他抱着头,说不下去了。
- v# Y* i+ D, |- Z3 G这样的人,是我的咨询室的常客。
' z4 y& _* m) K1 h6 f5 Z他们的病就叫做「中年危机」。
! B( X+ B, M1 j7 M& b, F* `人就是这种「升级打怪」的动物,很多男人到了快中年的时候,要么发现自己根本没法「通关」,要么发现「通关」了以后,不知道自己该干嘛——没任务了,空虚了。
. j& p( Y9 M, f% u! D杨鹏听我这么说以后,皱着眉头说:我不知道,也许吧,但是我的情况还有些不一样——我觉得我好像体内有一棵树,它不断长,不断长,好像要把我整个人活吞了。它原来只是寄生在我体内,现在我成了它的营养品了!现在我只是想终止这一切,我不想活了。
1 g; Z9 l- @" T# u/ x6 T& v2 W0 C我问:如果那棵树可以说话的话,它会说什么?
' X2 \* w0 u V9 |2 R! w8 Y M7 C他看着我,眼神空洞:「它说,毁掉你所有的一切,事业、婚姻、孩子,房子、车子……一切的一切,死去吧。」
& s# l0 S8 T. }我说:「这些情况,你跟你的老婆说过吗?」
5 h; n1 p1 c7 j, ~+ G1 t他惨然一笑:「我说了,并且说要和她离婚。她半信半疑,直到我净身出户,把所有资产都留给她,她才有些相信。你应该知道,这个社会有多乱,其实我和妻子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尤其是最近 5 年,我们已经是无性婚姻了。这 5 年,我玩得特别凶,和很多女人上了床。这么多女人,总有些想上位的,就会闹事儿,一般我都能平了,但也有一些压不住的,她很清楚,我只是玩玩而已,但她不确定,我这次是不是弄假成真了。其实不是。」# f! T- f, Q! x
他盯着水杯里沉浮的茶叶说:「老实跟你说,这一年我的日子很规律,基本上朝九晚五,活得跟个和尚一样,但是我现在离她越来越远,好像我们之间有一种反向的磁场一样,我对她有一种斥力,而她好像也无所谓,我们好像就是在各自轨道旋转的星球一样。」1 J1 [: J' B# I0 }( _
我说:「也许她知道,你迟早会提出离婚?」
/ O, I- E4 M, t, M1 m) o# [' R% p他说:「是的,她觉得,我好像是在无可救药地陷进去了,被什么不可知的旋涡,她现在有了孩子,最好的方式就是和我脱钩,我同意。」
6 g8 t* j# ^) U0 E4 M2 Z5 E1 ]- l我说:「也就是说,你发现自己快变成一个『不定时炸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尽快把所有的一切和你隔开,这样你爆炸了,危害性还小一些。」
( F: L% f& B: V6 ~他耸耸肩:「可以这么说,你说,我是不是要变成精神病了?我的确可能已经在疯的边缘了,有一次我在厨房里做菜,我拿着刀剁肉,老婆在我身边,炒菜,我把刀举到半空中,那一瞬间,我真的想把刀砍到她的脖子上,我甚至把身体转到她身后,拿着刀喘粗气。」7 Y' i) L9 q; h4 P( X# ^
她可能觉到我的呼吸:看我拿着刀,满脸通红,就问我:你怎么了?
+ {% }) `# s+ h; o% P0 t6 W我说:我心脏难受。( h/ [; C3 |6 K! `& }/ n- x
她笑了: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呢。
% b3 {5 Z' u5 C, g; g, T我哈哈一笑:要不然,我们一起死吧。
! e8 i' k( L. M0 V2 i; W9 |她说:你疯了吗?) Z- D6 j2 {- l4 p3 @. @6 b
我说:我就是压力大了一些。
' K4 o$ k$ C7 o6 u; ?5 E说到这里,他抬头看我,我发现他忽然之间眼睛里多了几道血丝,看上去很狰狞:「你知道我最近看什么吗?网上各种凶杀案的电视剧,各种毁尸灭迹的方法……我看了一个电视剧,是说一个法医,他晚上就做各种除暴安良的事儿,把坏人迷倒,然后穿上塑料屠宰服,把现场也都用塑料包裹起来,然后就开始杀人,再把人切割成小块,分别倒到海里……」. ?) s' w% r# o- N' Q* K) [! |0 G
他看着我:拳头攥得死死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杀死我的妻子,为什么我有这样的念头?我特别害怕,害怕我失控了……」
0 h9 r& `. {' d9 R我说:「你现在得了一种病,叫做『身心分离症』。」, ?2 w% |2 B+ W! `$ }
他看着我笑了:「这是你编的吧。」# u/ r2 J( p0 E7 s
我说:「是的,不过是为了让你更好明白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发现你内心有两个系统,一主一次,就像是主人格是安卓系统,次人格是苹果系统,现在两个自我都在争夺你的主导权,虽然到现在,次系统从未控制过你的主人格,但次人格在不断膨胀,你的主人格已经开始受到威胁了,于是你的内心冲突就开始增多,你的内心能量不断耗竭在这种冲突之中,最终,你可能就会内存用光,最后崩溃。」6 y+ u7 L7 r3 W5 K( e7 l$ b
他问我:「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分裂?」
7 z' d+ V. Y. w$ c9 ]我说:「你的问题,是个人都会有,我们都有多重自我,平时,大家都各安其份,而在某些特定时期,它就变得秩序大乱。」( e+ c4 v/ q5 ^! G$ s
他说:「就像是草原上,年轻的雄狮开始挑战年老的狮王?」2 ~/ H! n _/ z# s& D9 Y
我说:「也许正好相反。」
, _7 V. ~: U! k% E- Q他一摊手:「那也就是说,需要你来帮我怎么杀死那个挑战我的『次人格』了?」
& b- w' w- T8 M" t& j我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没法帮你用左手砍掉右手,但我可以让两个部分的你一起谈谈。」
' \( J7 S" [9 }) ] q# V他皱着眉头:「怎么谈?」/ c) ]& A5 y2 h \: h6 B. Y$ [
我说:「很简单,梦里谈。因为只有你在晚上能见到另一个自己,我们咨询中要做的,就是『白日做梦』,把你的梦境搬到咨询室里。」* J1 f- ~+ C% X- R" V: z
我看他一脸懵逼的样子,就笑笑说:「每个人都有一个不想看到的角落,不光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也不想让自己看到。但是很多东西,都是有『有效期』的,过了时间你不去处理,它就会腐烂发臭,我们就不得不去处理了。扪心自问,你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0 c/ L! Z/ u& }0 J; G+ O
这句话说出去,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 U. r6 V6 R4 C$ m5 ^, r/ A我看到他甚至开始有些发抖了:「你在发抖吗?」
. p- s2 |& w$ a+ \4 Q. l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h O( N4 I7 u我说:「你的身体回答了我刚才的问题。」
, b! \3 [9 f# Z3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
; z0 D% l# o! ~" I4 j" _" W我说:「我注意到你看了墙上的钟,你在想什么。」; r! e6 M7 \ K" z
他眼神有些飘忽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想走。」
+ _1 E# c9 [; M! C, f0 n! ?我说:「也许你的另一个自我,不想把你的秘密公开?」* G! g" B; i& b8 }/ Q W
他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任何想法,就是一种感觉而已。」 ' |/ a2 D$ c+ S* y* D
15 年前的那摊血迹,成为我人生的转折3 ^$ g( l7 L; {1 \ c0 c& t# u6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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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继续活在「成为杀人犯的恐惧」中,一个是真正去和另外一个你,好好谈谈。1 m$ `* Y# q' d: Y- m
他低头沉默很久,终于说:「我下定决心了,我必须要了解,到底我他妈的身上发生了什么?」1 D% g0 G* I% u9 E6 O
我说:说说你最近做的噩梦。
' X6 t: B% @0 y. q0 L+ ?2 [0 N6 o他闭上眼,叹一口气说:「我不想说,我为什么要去想那么可怕的事情?」% t8 c9 c& I2 a x# S+ g8 Y( a; O8 B
我说:「体会一下你的厌恶感。」: ?$ r$ q3 y# K' r
他说:「就像是一个小孩不愿意被推进老虎笼子里的感觉。」
# S/ w+ G: Z; K' K0 j6 o( D( I我说:「那这个小孩最渴望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3 `* C1 ?9 G) y3 w. `* d$ ]( U
他面部表情柔和了一些,说:「当然是一个海岛,只有我一个人,与世隔绝,我就躺在沙滩上,海风阵阵,我特别惬意。」
' p( _4 S- r- W& P& Y. J我说:「很好,你感觉到非常非常放松,非常惬意。」
% G! l" V, c4 D. P; w7 I" C! W; T7 x我的语速放慢,音调放低,反复重复着他的话:「你觉得很轻松,把一切烦恼都扔得远远的,这里只有你,很安全……」, v4 h1 K1 C4 l7 N" O
但是我知道,其实这种对于「平静」的渴望,只是因为他受内心的强迫性的思维影响太大,就像是弹簧一样,当他拼命压抑内心的另一个部分,没过多久,他的另一个自我,就要开始闯入了。
/ o# l4 a" `& f8 E9 r# P( @8 j果然,他的眉头皱起来了。
% ]' o, b! @; s, g/ \6 Z$ t) o我说:「怎么了?」6 M* L% ]" K8 i% X8 r3 e& a! p z+ Y
他说:「好像这个岛有一种不祥的气息,我发现自己在海岛的森林里,光线越来越暗,我发现林中有一个小木屋,很陈旧。」( c2 C: F0 o9 {
我说:「走进去看看。」
7 [% w/ _5 Q& C1 Z, J4 v2 x ]他喘着粗气说:「我看了,好像有一个餐桌,上面摆着三副碗筷,时间太久了,已经有些发霉了。」0 |4 A! c- G( `+ Y# ^. s7 h6 K
我说:「你觉得这屋子里住的是谁。」
3 E' [/ B9 R4 Y* S0 f他脸上一阵痉挛,然后说:「不知道,我不知道。」
8 J; I& R, c9 m. w. {' L我知道,这么问,他的「阻抗」会太大,于是,我就换个话题,我说:「然后,你看到了什么?」
6 Z! H# j+ a6 P$ j9 D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看到一面镜子。」
0 Q1 b/ r( U& _7 g+ q我说:「镜子里有什么?」
6 X! n$ [. N( f8 G( `+ V' r他沉默了很久:「奇怪,镜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迷雾。」' _+ _1 S7 o$ y2 ?3 l8 `9 A m7 ]
我说:「走到镜子里去。」
# _! g; q* { ]) n/ h他说:「镜子走不进去。」) u- o0 b y( D0 X' B% R' P6 _2 _% m1 z
我说:「可以。」* f* T( h3 Y H- T
他说:「我……」忽然之间他大叫,脸上冷汗淋漓,惊恐地看着我。0 I( `+ A3 O; B; |2 Z6 A3 x7 m
我说:「怎么了?」
8 G% |4 x3 d' M5 K他睁开眼,惊恐地盯着我说:「我进到镜子里去了,忽然之间好像天地旋转,我好像从很高的楼上掉下来,所有都是倒着的,然后就是一阵剧痛,然后我就看到我好像魂灵从身体里出来了。看着我躺在地上,脑浆迸裂……」' W/ A! H0 J. U) {5 y
我说:「似乎答案出来了?」
. ]. t$ e; y- ~他看着我说:「是的,我知道我到底恐惧的是什么了——15 年前,我最好的兄弟死了。」0 N& K9 I2 a7 f; ^( P9 t; g$ v/ D
我说:「跳楼自杀的?」
! g$ q3 C9 ` M9 ]. h5 e$ j5 U7 A他点点头。, [. e9 `, `1 Q7 j& _
我说:「这是你的一个心结?」
% r6 x$ j t. p9 ?* ~# p' _% U8 U" Q8 V9 O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的确是我最好的哥们,是发小,他的死,让我难过了两三年,但后来我也走出来了。其实,这些都是多年的旧事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现在忽然又开始翻腾这个事儿了?而且和我老婆有什么关系?」
& d; u/ U% Q6 \4 V我说:「你老婆认识你的哥们吗?」+ @- C8 f4 _# d' I3 k6 Q4 t
他说:「当年,我老婆是他的女友。可,这和他的死,毫无关系啊!」7 Y1 _5 x9 N& ]9 `3 k/ e ?
我说:「是啊,有什么关系?」
4 A, ~$ P" n+ ]! x0 y* h: P$ K" k- {他怔怔地看着我:「你是在嘲笑我吗?我知道我老婆之前是我哥们的女朋友。我知道,你一定会想,是不是我们为了女人,争风吃醋,最后他抑郁自杀,所以我一直心怀愧疚?这是你脑子里的剧本吗?」
/ y2 h( M/ F7 c9 ]( m6 b我说:「但其实不是?」
; z" _! J+ f9 n- H# j9 D h他说:「我告诉你,她和我哥们的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7 c% n# |' E) \
我说:「那你呢?」+ S) U4 d* U5 K8 {( `: Y. R
他大喊:「我怎么可能有?」他一下就站起来。
4 Q! u+ B% w+ F. b2 i我说:「为什么你这么激动?」0 T1 l4 f, c+ o, f
他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邪恶?」
: Q% h3 x) @8 }1 \6 F5 ?3 {8 P7 Y我说:「破旧的小木屋,很多时候,是代表着一些长久未能解决的陈年往事;而桌上的三副碗筷,让人联想起你们三个人的关系;房中的镜子,其实就像是时空之门,你跨进去,就是坠楼,只不过这次死的是你。问题是,现实中,死的是你的哥们,而在梦中,死的却是你。为什么?你的兄弟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心里的那个自己坚持认为,他的死,就是和你有莫大的关系,以至于你觉得还是去死,才是真正的解脱。」* [0 Q1 N! g) V3 D8 B
他缓缓地坐下,就想是泄了气的皮球,或者说像达利的那副名画《永恒的记忆》中的那个瘫软的钟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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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U3 f1 O5 U. R" _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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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P, a% G# n许久,他开始喃喃自语:「也许,我早就死了。15 年前的今天,对,没错,就是今天,我那天中暑了,从校医务室出来,看到所有人都神色慌张地往一个地方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得飞快,我觉得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我挤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首先看到的,不是他白花花的脑浆和不断蔓延的鲜血,而是他的手表,我送给他的手表,那是我当年打翻学校里,比我大三个年级的流氓黑胡子,从他手上撸下来的,那是我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比现在赚 100 万还辉煌的时刻。从那时起,我就是学校一霸。」1 I1 H( ?2 y3 T [/ t7 s* V, p4 v& ~
他看着我说:「一个学渣,和一个学霸,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你是不是也很好奇?其实一切很简单,就是有一次,我路过操场,看到几个小混混在打一个人,每次把他打倒,最后他都要站起来,我一看,这不是从幼儿园就,一直到初中都是和我是同学的李政吗?我过去给每个人一个嘴巴,让他们给李政赔礼道歉。」" H1 \2 r" U; I+ B6 Y# ^- D
李政平静地看着我说:「我不需要他们赔礼道歉,我要他们每个人给我一颗牙。」
/ D3 ?0 V9 \# N* a% ~/ W一开始,我还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但看到他的脸色,我觉得他有些过火了。6 ^0 S8 i F( k4 ^$ h& ~* n
我说:「你们都给我滚。」) D2 }. X4 `( S/ {- ^ P( O
然后我就拉着他,带他去医院,他脑袋缝了 5 针。+ v* C$ I8 a9 d# @
然后他拉着我到他家——他家真是豪宅啊,复式的,有上下楼那种,还有保姆!
! Z o. s& o" C他带我来到他的房间,让我看墙上的一个镜框,里面有一颗牙。$ h9 k& e- P- ]6 W" ^
他跟我说:「我 8 岁那年,考试不及格,我爸就拿老虎钳掰断我一颗牙。从那以后,我就从来没有丢过一分。所有科的成绩,都是 100 分。你不要以为我在操场上的话是气话,我说到的,就是要做到。」+ {' P7 q1 P1 r' s
当时我觉得,给这样的爹当儿子,的确太可怕。
) L1 j: }; e* ]4 l- p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住在他家,我爸妈长期在外面打工,只有一个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奶奶,我什么都不用带,他们家什么都有。 h: W9 g5 e3 {
他父母对于我非常欢迎,因为看到李政头上的伤疤,他们深深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保镖」,对李政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7 d' e' @/ p, i" @3 z
你知道,他父母是多么和蔼的人,我没法想象,「墙上的牙齿」和那个慈眉善目的李政父亲有什么联系,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K" S5 u- k: _0 t& @
住在李政家这一年,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李政天天抢走我的游戏机玩,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对学习开始感兴趣。. b) h8 a8 l5 Y9 ]; \+ H
可能因为他爸说了一句话:「杨鹏,如果你这次能考前十名,我就奖你一辆机车。」1 V' h; F7 u" {6 Q* R
他爸可是全县首富,这就像是平常人家的爹跟儿子说,你考试及格了,我就给你买个游戏机一样简单。0 {$ |$ }/ X o2 i
那段时间我疯了一样学。结果从班级最后一名居然考到班级前 15 名。他爸真给我奖励了一辆机车!
$ M% Q* b: g! I: C5 q总的来说,我开始变得像李政,而李政则慢慢成了我,他偷偷刺青,去学散打,练肌肉块,学吸烟喝酒,但是外表上,他还是一个老实孩子,老师眼里的红人,人缘好的学霸,他长得那么帅,天天都有女生给他写情书,还要我转交。9 J; _5 {( o9 ^" z8 ?
但他有女朋友,而且是我的邻居。就是我老婆,小苍,这是我们男生给她起的外号,因为她长得真的像苍老师,她发育得太猛了,见到她的男生都要咽口水。她爸欠了一屁股赌债,还带着她去求情,我们都知道发生过什么,后来老有奔驰在门口等着接她。5 E/ z' Z7 V, b* j s
有一次,那个大肚子秃头男人老是纠缠小苍,李政路过了,二话不说就拿起路边的砖头给他开了瓢,然后我们三个人夺路而逃。
+ X' Z' R5 n& r( y有人指认李政,是我顶了罪,被警察抓过去询问半天,李政的爸爸还真相信是我干的,替我交了很多钱,赔偿那个老男人。
$ w# p" T& d3 j% l我嫉妒不嫉妒李政?, e" M. g0 ~7 W) |
当然嫉妒。# P; M9 o# {, ~- G
他拥有一切,成功的爹,温柔的妈,复式豪宅,保姆老妈子,高颜值,学霸,还有小苍,你说他什么没有,简直是王子,我他妈的就是一个路边草民。: @. m' p* L+ p7 b$ _
我愿意拿一切和他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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