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不喜欢的人谈恋爱,我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劈腿,而且竟然还有点期待…… 一5 ~, v+ |+ _& A3 L d. L; V
「我们走吧。」2 C4 j @, i/ ^- W2 I+ s& P
毫无悬念地,下班后我朝陆由走过去,乖巧地站在他旁边,无视一边的小陈和简玲玲,和他一起说说笑笑地离开。6 S% D/ {+ l+ {7 J' @
我能想象背后的小陈和简玲玲是怎样诧异的表情,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5 n! A. R' O" j, j. t先简单介绍下我们几个人的关系:陆由是公司新来的部门经理,简单粗暴的描述就是:帅气、多金;简玲玲是部门主管,工作能力不够,但是手段够;而小陈和我,均隶属简玲玲部门的员工,属于空气里浮游着的颗粒,只有无聊到观察阳光移到哪里时才会注意到我们的存在。3 _" H% X8 f {2 z' |9 c
距离我和陆由手挽手离开的几个小时之前,在公司的茶水间里,我们四个人很巧妙地同时碰到了。
& [5 g) p( M6 k3 p, y1 k「我们晚上一起看个电影吧。」
; e' m" N" n" W# [* b" \* c# B两个声音,说着同一句台词。
, q9 D$ {1 L% \/ C: A$ b2 `不同的是,简玲玲对着陆由说,小陈对着我说。
/ }5 T% h5 T0 l* k% {8 w小陈说完话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茶水间里还有两个人,说了句「不好意思」就低头拉着我跑了出去。转弯的时候,我扭头看见陆由朝简玲玲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 H. w" ^+ O1 ~" D) b& t* ]而这个笑容,让我突然想改变些什么。
0 P% a6 v; s5 w o) S! T我伸手往口袋深处探寻,直到摸到一个带着体温的小瓶子。我掏出瓶子握在手心,它的设计很简约,像极了大牌香水瓶,但瓶身是塑料材质的,这种设计是为了方便把里面的液体一滴滴地挤出来。* Z Q0 x, O/ d& N5 g% u! c
眼药水可以缓解眼睛疲劳,是不是也会改变审美疲劳呢?8 h }: P* j' c4 }$ q0 P
当透明的眼药水滴进眼睛里,带着一丝丝朦胧,那个时候的情人眼里——看到的究竟是怎样的一副画面呢?/ |% I& u* r/ I# S; n' N T8 @
二
, w* D( V- r$ w/ x9 E5 x: n# n8 G& @「撞见了简玲玲勾搭陆由的场景,好尴尬。」
0 {% t$ @" z7 C一走出茶水间,小陈就恢复了镇定,往我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道:「今晚一起看电影啊,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8 S7 q, B1 C: I我看了一眼小陈满脸的坑坑洼洼,心里叹了一口气。
8 A" }+ S/ }$ V9 [+ C$ k1 Y2 @: |' A0 z回到位置上,掏出抽屉里的镜子,打量着自己。哎,眉毛又杂又乱,鼻子和腮帮上点缀着几颗小痘痘,那是熬夜看韩剧的结果,唇色不够红,肤色不够白,鼻子不够高挺,眼睛不够大还……我慢悠悠伸出肥嘟嘟的手指擦掉眼屎。这些年没谈恋爱,并不是为了陆由守身如玉,而是没有人看上我啊,除了小陈。
4 P2 H" P; y2 j; \只有半斤八两的小陈才会追我吧。自从我进了公司,他就和我保持着一种近乎暧昧的距离,时不时约我跑步或者看电影,如果不是陆由的突然出现,我应该会答应小陈吧。
2 b; t' E( _, ~3 {但是人总得有追求是不是,我也想和优质男谈恋爱啊。3 D2 I- \, P; {) P. F/ d
我再次伸手去口袋摸了摸那瓶眼药水。7 k- j- S& s4 S% w3 @
如果人的相貌以 100 分为标准的话,简玲玲先天条件加上后天的打扮,能冲到 90 分,而我,先天的条件加上后天的懒惰,大概也就 9 分吧。9 m1 L" d& T4 w* b4 x1 x7 a
丢在人群里从来不被注视到,走在早点摊里会一直被插队,考试高分了会被认为「你长成这样也只能好好学习了」,工作上的成果都会被领导拿走因为「你上不了台面不如我去提案好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个人叫我一声美女,可是人家问路的都是以「阿姨你好,请问 XX 怎么走」这种商量好的句式。% \& A: H' U2 D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简玲玲从茶水间走了出来,一股香水味瞬间钻进了我的鼻子里,她敲着我的桌子:「十分钟之内,把今天的数据统计送到我办公室。」9 d0 p- [4 f6 l6 s, K
我看着她扭着水蛇般的腰肢踩着响亮的高跟鞋,一步步走进了她的办公室,我回头朝陆由的办公室望了一眼,他正站在门口朝我微笑呢——好吧,我承认,只是朝着我这个方向微笑。' d7 E7 r E( |& F
我脸红着回过头,捋了捋头发,不知道刚刚那瞬间的发丝是不是有些乱。6 e1 E8 e& r; r; A+ r
当我把资料送到简玲玲的办公室时,她正对着镜子补着妆,一边打趣地说:「你今晚和小陈看电影?」
# C4 F" x) M5 k: Y" D( Y不等我回答她又说,「挺好的,你们挺配的。」* X2 E) _% H- n$ U" F2 Q
我的心跳快了起来,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像是喝了一口冷却了的火锅油汤,冰冷醇厚,缓缓地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u* C$ _2 c6 v! ~/ |
我把资料放下来的时候,她正涂好口红,拿餐巾纸轻轻地抿着,随口问我:
* W. h0 K5 a T! {) @「你觉得我和陆由,般配吗? 」
9 G) C% _* o7 g1 W3 w# b我看着那鲜红色在纸上晕了开来,突然打了一个哆嗦。如果他们约会了,那么,她的下一个唇印会印在哪里?% w) l0 V, u5 V# ]$ H) x
他的衬衫领口?他的脸上?他的唇上?他的……6 s) C7 E5 r# @ T
天啊!不要!我无法想象这幅画面。( S" ]0 R+ p" ~( V. Y, Q
我紧紧握住口袋里的小瓶子,手心不停地冒汗,沾在瓶身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8 U7 m# w( b1 L% N- @
不能,不能让简玲玲得逞!% |/ O3 C" a( j
陆由是我的!( p$ T! |8 B% S, a& R& H
这早就是上天注定的了,早在我走进那家破旧的小店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9 l: _7 V+ V/ ^( S( f/ J$ J* L那家叫「西施研究所」的店,很破旧,也很小,格局很像一家美甲店。店主是一个分辨不出年纪的女人,穿着一件白大褂,胡乱地挽着头发。我去的时候,她正从装满花花绿绿药水的架子上拿起一根试管,喂着那只黑色的瘦猫。
7 `& I( Y2 R# r- P0 K$ d: V那只猫,真是瘦得吓人。# j( Y, P0 ?. Z4 \+ h# o
「东西给我。」她一手反方向捋着猫背上的毛,一手朝我伸过来。9 g1 n6 Q6 Y9 ^3 O
我把写着我和陆由生辰八字的纸条递给她。她接过,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站起身把猫往地上一丢,走向那一堆瓶子前,像抓药方似的,从各个瓶子里各倒出一点液体,手法极快,最后她把那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张在酒精炉上烧了,粉末融进瓶子里,接着又融进一片什么小药丸,那灰烬瞬间散去,成为一瓶干净清澈的水。她把瓶子递给我,说:「好了。把它滴到对方的双眼里就可以了。」* Z# P, e, a0 s: P6 d5 b
瓶子好看,药水清澈,但是就这小小的一管药水,能有那么神奇?我小心地问她:「就这个?」
# J+ k. b @, _2 z; v2 c' ~ w「费洛蒙听说过吗?和费洛蒙性质一样,不过,一个是嗅觉上的吸引,一个是视觉上的效果。说简单点,你一定在电视里看到过你认为长得并不漂亮或者还很丑的明星吧,但是看多了以后,你是不是觉得她其实也很漂亮?」% h" n/ O, T2 K3 b) w- R
好像真的是这个道理呢。
2 p s. \# j) V5 X* ]「滴了药水以后,他看到的还是你,不过药水会让他潜意识里认定,你是他喜欢的人。」
' j. v2 Q8 J1 m8 B2 j我原本以为实施计划的过程会比我的想象得要复杂很多,结果却是那么轻松。在洗手台假装撞到对方,然后继续假装不经意地猛一回头,厚实的长发发尾齐刷刷扫到他的眼睛上,接下来,扮演小白兔惊吓地道歉,伺机拿出眼药水。* v1 D( `' `* P/ N
那瓶带着我炙热的体温的眼药水,就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垂直在左眼珠上,手指轻轻一捏,我似乎看到了他的眼波荡动,再移到右眼。被我思量了整整 3 小时的事情,不到 3 秒钟就完成了。
& Q6 _# t" t8 x: j- C之后,就变成了我和他去看电影,小陈和简玲玲各自落了单。不知道小陈会不会拿那张多余的电影票邀请简玲玲,但是,简玲玲应该不会答应吧。0 _+ V, M+ g: Y
我似乎听见了简玲玲咬牙切齿的声音,内心一阵愉悦,雷鸣电闪转大晴。8 K. t8 H# D o9 d6 ^" B
三
; [/ U6 W2 o% j+ _饭后,我们逛起了校园,在里面慢慢地散步,胡乱聊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他在听。) M+ Y& l# m- C4 T1 E$ R8 |! P
我不禁有些恍惚,或许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我还没有遭遇到那么多不公,他也没有与我失联多年,我们从高中直接考进了同一个大学,然后成了一对校园情侣。9 K' c' u. D0 G2 s
然而身边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打破了我的白日梦。随即我感受到了一股成熟异性的温暖,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股炙热。, y+ P1 a, [, Y L3 J
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头弹了一下我的额头。0 r" Z3 f" u7 a* q7 _# S S
「走路的时候记得要带眼睛和耳朵知道吗?幸好是在学校里,不是在大马路上,不然被刮伤了怎么办?」
) d1 q* L! Q d# c$ o天啊,他这是在担心我吗,这是他吗,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这是传说中的有一种担心叫作他怕你被车撞了吗?6 W j: O' h4 \
我呆呆地看着他,木木地说:「我的眼睛,用来看你了。」
& s2 g" [* a( N7 r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星星般的光芒,我情不自禁伸手抚上他的脸,想看看他眼睛有没有事情,不会这药水有副作用会伤害脑神经吧?但我越来越看不清他的眼睛,直到视线被漆黑覆盖,嘴唇被温软覆盖。6 L3 c2 m; f8 `+ J% d0 W
原来心有小鹿跌跌撞撞是这样的感觉啊,还有脸发烫心加速不仅仅出现在老师收考卷的时候,等等,为什么手心又潮湿,心里那一道闪电般的震撼为什么这么强烈,还有一种渴望被爱抚的等待又是什么鬼,我居然这么饥渴?不行,我要矜持。我现在不是效颦的东施,我是情人眼里的西施!+ Z+ A; H0 M7 A
我巧妙却又恋恋不舍地推开他。; g3 Y) m3 P+ [# H6 {4 G+ U. e! {
从来没有想象过,会有一天,我们会如此亲近。我感觉身体里一阵血液冲到了脸颊,心里一阵闪电噼里啪啦地响过。5 V# ^& ~, G9 U- K. O: ?! i
当晚,我失眠了。我窝在我的小床上,看着天花板,细细回味着每一个细节,把刚刚相处的每一分钟都慢动作回味,从前往后地回味,再从后往前地思考。我光着脚跳下床,拉开窗帘,对面一栋楼层层不同的灯火照了过来,如今,在某一处,也有一盏灯火是为我而亮了。
% T( h% s' o) x' H虽然我看不到是哪一盏,但是没关系。
# j9 y# k( ]$ q: P0 Z6 T「啦啦啦啦,我谈恋爱啦。」我小声地捂着嘴巴发声。5 J' D9 n. v3 J3 ]
第二天一早,简玲玲就对我发难。先是在座位上各种指桑骂槐,后来索性把我堵在茶水间质问。' R3 H( R4 ?' U# L0 G& R, h
最后还是陆由过来替我解了围。只是我没想到他解围的方式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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