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我的住处过夜的时候,她带着她那个百宝箱一样的背包在洗手间里躲了小半天。
4 o1 r; M9 B9 H- s0 v6 c我有点性急,又有点好奇,于是偷偷摸摸走到洗手间门口,侧耳捕捉里面的声响。水在流,她在洗脸,她没有从洗手间的小窗子逃出去,我放心了不少。
4 G$ ]" C' ?# v. e; @ `% J在门外等待的过程中,我充分发挥了一个饥渴文艺青年的想象力,我是文弱一书生,待会出来的不管是白衣飘飘的清纯女鬼,还是热情奔放的性感狐妖,我放弃一切抵抗,直接把身体献给对方。
0 H/ R. X4 b, Z( E门打开了,她穿着不显身材的睡衣,头发有一点点凌乱,脸上不见了精致的妆容。没有白衣飘飘,没有热情奔放,不是清纯女鬼,也不是性感狐妖,却是我见过的她最让人心动的模样,矜持的微笑里满是羞涩,羞涩的眼神里有一丝窘迫,她全身流淌着的小女儿的娇羞触动了我心底最温柔的地方,也触动了我的“晨木”。) @# C, R2 v- l+ @. [9 W3 U9 m1 F
“卸妆后更好看了。”
$ h' q8 q8 D2 ^- H& i |6 e- B, L“胡说。”
4 Z* e7 @7 W0 \5 l“听我老实人说一句,脸上的妆和身上的衣服只是点缀,是和陌生人打交道时的伪装,你卸妆后更好看了,脱掉衣服后也一定更好看。”# K) r6 K, l, O+ e. }1 |/ a
“流氓。”4 F$ ^ O; C' ^% q( v8 @
那一夜,借着浓稠夜色的掩护,她卸去了全部的伪装。
q5 Z( z ^% W: a# f' N0 A; A3 t床很小,我们抱着睡觉。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一睁眼就看到了她不施粉黛的模样,慵懒的睫毛,发白的嘴唇,鼻梁深处几点淡淡的雀斑。她假装在睡觉,呼吸却时快时慢。 R* k' ~" r1 R h5 ~
老实说,在这之前,我非常沉迷于她打扮后的模样,光芒万丈,带到大街上,丢到人群里,永远不会在我的眼里失去踪迹。现在,她素面朝天,锋芒全无,柔柔弱弱,干干净净,散发着异样的诱惑。 u! J; T) K7 ~
这一场赤裸相见并没有改变我是视觉动物这一事实,在这之后的八年里,我依然沉迷于她打扮后的模样。我厌恶这个世界对女孩外貌的苛求,但我还是觉得女孩应该学会化妆,这不是对男权世界的妥协,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对他人的尊重,而应该是女孩取悦自己的一种行为。每次看她化妆,我总能感觉到她的心情会一点一点灿烂起来,化好妆后更是神采飞扬,光芒四射。' k1 o* J+ J: W
相识的第九年,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
' l# [/ d: t3 v) W* R5 e在产房里,我再一次见识到了她的素颜带来的那种惊心动魄的美。她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她全无往日的优雅,紧咬着牙关,深锁着眉头。我看着她有点狰狞的面孔,完全沦陷在了她的母性光辉之中。. @ y7 e, Z! ]9 d' c( M
在大多数人的观念里,子宫长在女人的身体里,生孩子的痛苦对于她们来说天经地义,我不这么认为,我颤抖着双手,剪掉了新生儿的脐带,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为我冒了一次生命危险,为我承受了一次开膛破肚般的疼痛。这时候,你问我,看到她此时狼狈模样是何感受?当然是爱死她了。
7 f' k( n; [3 E接下来的一年多日子里,她不再像往常那样热衷于化妆,随意打理下头发,戴顶棒球帽,也能兴冲冲地出门。我还是一只视觉动物,依然更喜欢她化妆后的模样,但是每次轻易从她全无妆饰的脸上看出带孩子的疲倦,看出她对母亲这一新身份的自豪,我总是忍不住想要为她鼓掌。
+ Z: J9 {: w" Y4 H, v但是如果我更仔细地看她的脸,依稀之中,我会见到十多年前她第一次在我的住处过夜时那张娇憨的脸,和现在这张脸一模一样,被我盯久了就不自在:“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 H6 W1 L4 N& V" _- R; a“拿纸笔来。”5 e4 Z' Y; B* J' G9 K
“拿纸笔干什么?”% P# D3 H6 z. R' c' C, L
“我要给你脸上好看的地方列个清单啊。”
% {; e) t; E v7 k4 w, Q2 Q. { a- y; {+ i V9 E) f: e( s
& Y3 d" }) \7 X" b) a; k3 G6 ]. D
- [: I; [/ }/ }9 M j顾宇:刚和女朋友/男朋友同居是一种什么体验?
4 |' F, C# G7 o/ v* K! g顾宇的知乎回答索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