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文山麻栗坡,曾经臭名昭著的边境雷场,在这片布满地雷的土地,不知夺走多少人的性命。 3 j2 A( `8 X& f+ m t
五年前,云南扫雷排爆大队来到文山麻栗坡,势要替这里的百姓清理出一条再也不需要提心吊胆的道路。 & |( C& L4 ]) x* _% S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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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1 s; a9 y0 |0 J0 K在清扫残雷时,出生于1991年的年轻战士杜富国,忽遇爆炸。
. H3 s2 _( n$ x9 m" A" a他没有选择一人逃命,而是勇敢地奔上前护住了自己的战友。
6 S. g" c- u2 \2 Y4 ]0 x巨大的火光和爆炸声过后,他失去了自己的双手和双眼。
% E0 }, C9 \9 C! e他被称为“排雷英雄”,在和平年代的21世纪,他被中宣部授予“时代楷模”和一等功,作为人人歌颂的英雄,他现在享受国家的什么待遇? ! R' Q- ~, t4 D* A5 y/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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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P9 ~2 F% K" Z Y9 g' T( q三年排除2400枚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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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杜富国出生在贵州太平村,他的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农民,一家人的收入只能满足温饱。 : c9 D* ^: S* m0 T& n/ x7 u' v
他是家中的大哥,每天不光要帮着父母干农活,还要带一带自己的弟妹,尽管 生活清贫而辛苦,杜富国也没有放弃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 N& @: R. J8 G/ A: P0 ]一晃眼,时间额让他成长为一名有勇气有担当的小伙子,高考结束后,他一直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大学,就在这时,征兵的消息传到这个偏远的小山村。 1 {5 s1 f( ?%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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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K) h* t4 Y( L2 s$ D1 V得知消息的杜富国,毅然地选择参军,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人。 ' E4 R3 X, J7 P Q* a
在部队的日子,杜富国过得很充实,他人缘很好,战友信任他,领导器重他,如果不是这场排雷意外,杜富国原本可以享受他平安顺遂的人生。
: B$ Z# l: u- F, e2015年7月,部队里下达了一则通知,为了彻底清除对越自卫反击战期间,敌军在我国领土遗留下来的雷场,南部战区决定抽调一部分的士兵骨干,组成云南省扫雷大队,赶赴雷场。
! I1 G7 S, R& I, V8 @在此之前,中央已经组织过两次大面积扫雷,这一次是西南边境地区的第三次大面积扫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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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富国了解到,每年都会有不少文山麻栗坡的村民因为误踩地雷而丧命、或致残时,尤其是他听说有一个村子,87个百姓,只有78条腿时,他心中的热血猛地往上涌,当即做了一个决定,他要申请到排雷一线作战。 ; X e" r: [1 p2 W n0 U
就算是一个拥有丰富排雷经验的人,也无法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毫发无损地从雷场下来,但有着五年军旅生涯的杜富国,却是一颗心都系在了村民身上。
$ J6 A% }! h1 h* G s6 h在一次实战排雷任务中,杜富国所在的排雷小队,遭遇了一颗十分严峻的反坦克地雷,这颗深埋在土地里的地雷有脸盆那么大,排除难度大、危险系数高,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引发爆炸。 $ _/ i7 C' t# B+ [! I) 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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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支抽调而来的年轻队伍束手无策时,杜富国把腰带一紧,勇敢地站出来,他对大家说:“我来试一试!”
0 I8 L' p( l5 y4 R& M7 ]. A他接受过专业的排雷知识,在这段时间里,也实战了不少次,杜富国有信心。 6 [& _: k# B8 Q4 T$ `" r! S3 [" f
他先是用排雷专用的毛刷,小心翼翼地清理地雷上面的土壤,当整颗地雷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 g) X2 W7 U$ q0 _ @% m原来,这是一颗敌人精心设计的诡计雷! $ F8 n: s! d) M( B4 P( {0 j
原本需要200公斤才能引爆的地雷,却被敌人设计成一碰就炸的机制,大家在庆幸的同时,不忘夸赞杜富国的小心谨慎。 / ?: p. x7 f4 Y, Y* [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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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富国没有掉以轻心,在他如履薄冰的操作下,仅用了十分钟,成功排除这颗地雷。
2 l6 v; J3 V; e5 P- t或许是有了这一次在鬼门关走一遭的经验,之后的排雷生涯中,杜富国的排雷技巧越发精湛。
) b& F- R9 G. ]( t8 Y3 ?在意外发生前的三年多时间,杜富国一共出入过1000多次雷场,排除了超过2400颗地雷,处理超过20多起的险情,如此英勇无敌的战绩,被战友誉为“雷神”。 5 n6 Z# [2 u' i: ^0 M; C
他的优异表现,一度被上级领导重视,领导甚至准备提拔他。
4 E: O+ V6 o# Y: }6 f+ s- c面对如雪片般纷飞而来的消息和赞誉,杜富国没有自骄自满,对他来说,每排除一颗地雷,就能多保障一个百姓的性命,这是一件好事,他从来不会居功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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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b& Y' T7 r4 I“你退后,让我来!” 2 t+ Q6 B$ K4 K9 h" Y8 v+ p [% E
2018年10月11日,是整个云南省扫雷大队都难以忘怀的日子。
& W3 D, ?8 j% z; e& P老山为首的云南雷场,扫雷难度举世闻名,在这山高水险的地形里,无论是多先进的扫雷设备都很难派上用场。 1 x7 D. t5 U; Q9 K" C
要想排雷,只能由扫雷战士用扫雷器一一扫过,确认此地存在地雷爆炸物后,再派人拿着工具来排除。 ( [- L& k$ {* z( o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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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8 w8 p- E# ^, ? e这一日的下午,杜富国带着扫雷大队的第四小队来到云南省麻栗坡县某个雷场进行作业,作为组长的杜富国,带着一名叫做艾岩的新兵执行排雷任务。
: ]1 p4 t; n# p/ V" K8 E这一片雷场爆炸物多到难以计数,排雷战士要想排除掉每一颗地雷,都要赌上自己的性命,为了让艾岩尽快成长起来,杜富国和他来到地雷密集区,他目光一闪,发现一个可疑弹体。
% I w+ b5 i6 f5 r1 Y% _0 w经过杜富国的初步判断,怀疑这是一枚加重的手榴弹,最重要的是,以杜富国的经验来看,他们很有可能碰见了一个棘手的“雷窝”。 ( U1 T; w, b# a
他和艾岩立即止步,并向上级领导报告了眼前情况。 " c: R# |/ H% K) j3 Z$ t) O"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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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杜富国接到上级下达的“小心是诡计雷”的命令,他转头看向面如菜色的艾岩,厉声说道:“你退后,让我来!” 0 [; O3 a/ b/ H( n8 H' B7 y
艾岩按命令行事,他看着杜富国独自上前,按照流程准备检查手榴弹的情况,那枚手榴弹却因为引线受到震动而断开了! 7 ^5 R7 u" C: z1 E' z, l
霎时间,天地间传来一阵天崩地裂的震动,火光和尘土一并迸溅,将天边炸成一片血花。 ! r% z" B. z4 u, B0 ?8 x
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杜富国,没有选择逃命,他义无反顾地奔向战友艾岩的位置,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住了艾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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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富国下意识的神速反应,保全了艾岩,但他自己却收到横飞而来的弹片和冲击波的伤害。 , \& `4 ?4 b& K% w
他身上穿着的扫雷防护服被炸成一条一条的棉絮状,头盔和护目镜通通碎裂,艾岩顶着滚烫气流睁开看一眼,骇然发现杜富国整个脸上都是血。
1 t. q6 O t$ k# R) M4 v1 U听到爆炸声的其余队员纷纷奔上前,而此时的杜富国,已然陷入重度昏迷,他就像一个刚从血海里捞出来的湿淋淋血人,一双拆除过2400枚地雷的手被炸得荡然无存,就连那双精于发现地雷的眼睛,也被爆炸摧毁。 ) l, f7 e4 C8 D6 `$ w5 C
鲜血很快染红了土地,而被杜富国推开的艾岩,却只受了一些皮外伤。 ( u# w9 p; l& e: l$ z. [/ X: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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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发生后,战友们迅速把杜富国送往医院治疗,杜富国的伤势很重,几乎是去了半条命。
$ s% S3 Y s, B. E# p9 r经过三天三夜连续不休的五场大手术后,医生终于保住了杜富国的一条命。
1 _' i0 n8 r# Q: t4 }- P但是,他从此再也不能用双手拥抱自己的父母亲,也无法再用双眼看一看爱人和弟妹的面容。
6 F. Z5 ~. N) }5 U$ O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杜富国,世界在一夕之间崩塌,他崩溃了,几天几夜不肯吃饭,也不愿意说话,他的妻子王静看见他这副模样,一颗心都哭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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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雷组的战士心疼不已,尤其是艾岩,好几次因为愧疚痛哭流涕,杜富国没有责怪艾岩,如果当时换做任何一个战友,杜富国也会像之前一样,毫无犹豫地推开他们。 % g% k3 ~: V6 g: r2 N
几天过后,杜富国也逐渐想通了:“虽然我失去了双手和眼睛,但我救了我的战友一命,不亏!” ' C/ J; T, Z! R( L# R! i1 D1 ]8 D+ Q
尽管他这样安慰大家,妻子却无法理解,杜富国的父亲劝慰她:“当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不知道有多少只有十几岁的年轻孩子牺牲在老山前线,跟他们比起来,富国是幸运的。” 3 x1 [, H7 r6 J: { J0 k, U9 ^# L
有了公公的开导,王静很快调整好了自己心态,比起没有意义的自怨自艾,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陪伴在杜富国身边。 * Q* |3 R) N$ o% P6 u8 H'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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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1 ~- r- I! e5 {8 G6 t8 o等杜富国伤情稍微稳定了一点,部队将他转移到西南医院进行针对性治疗,这段时间内,王静不厌其烦地对他说:“富国你放心!不管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我就是你的眼睛、你的双手、你的拐杖!”
( a r* H _$ f4 T' B杜富国一向是个天生乐观的人,他笑笑对妻子说:“你不用太为我担心,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看不见和摸不着的日子。” 4 L7 a# H- i* G# M j2 x! ^
这个时候的王静和杜富国,结婚仅有小半年,两个还没有孕育新生命的小两口,却要遭受如此大的劫难,好在彼此都没有放弃对方。
. H) U) v) T. P4 f7 u休养一段时间后,杜富国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吃惊的决定,他打算等自己装上假肢后,就回归到部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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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 n1 z, N, e. @部队得知他的请求,二话不说为他安排了全球目前最先进的视觉辅助设备,让他更好地适应失明后的日子。
3 e9 [4 b1 o5 l7 Y0 a经过难以想象的艰难训练后,杜富国逐渐可以用自己的残肢写下简单的文字,而他第一个写出的文字,是王静的名字。
* t- D6 h5 n5 l# ?& G( T2018年11月24日,一场特殊的颁奖仪式在西南医院的病房里举行。 # _+ e& D! w4 H9 G( w4 X2 @* l( G" N
经过南部战区陆军党委部的一致研究,决定为杜富国近年来在排雷作业中的出色表现和舍己为人的精神给予表彰,记一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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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战争年代,要想获得一等功不是难事。 : l, A: {) ]/ k5 Y1 l. C7 }
但是在不需要打仗的和平年代,要想获得一等功,那必须对社会、人民和国家,作出过巨大贡献才可以。
- b! w" e" r% b) p- r4 p+ |2018年到2023年,记一等功、且目前还在人世的战士凤毛麟角,杜富国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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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P2 U3 [8 X% F, p倒下的战士要自己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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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9 W& V) L+ e/ X“他是一个真正的战士。”
% c0 e9 m2 n* y, r! [* x* w曾经救治过杜富国的军医如此评价他,凭借顽强的意志和决心,安装了假肢的杜富国在夜以继日的训练后,终于可以用假肢完成一些日常上的小事。 # ~1 y! W0 [5 o' U5 G+ f# ~
随着他的逐渐康复,杜富国开始思考起未来的日子。
' {5 z B6 k% L" L) g排雷是不可能继续排雷了,一个失去了眼睛和双手的残疾人,在部队里又能担任什么职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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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杜富国试探着问王静:“虽然我失明了,但我有想法当一名播音员,把扫雷的危险告诉给大家,你觉得怎么样?” 0 c2 e% T6 @5 E
此时的王静,已经为了照顾丈夫辞去了自己的“铁饭碗”,她很高兴听到杜富国这么说,立即赞同说:“我相信你!睨一定可以的。” , q% H# ?8 s5 ]3 y: N: D
有了妻子这句话,杜国富信心倍增,他想,学习播音就像当时学习扫雷一样,只要有决心和时间,他不怕办不好一件事。 7 l' a6 j( f0 ]% ?& S, `2 ^
2020年,杜富国以“演播员”的身份,讲述自己这八年来的军旅生活,同年,他还迎来了自己的新身份——贵州大学成人 教育学院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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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7 D. [! x1 K' F1 n* M事情被媒体报道之后,社会上不少爱心人士担心杜富国的生活,想要为他捐款,不过他们的善举都被杜富国拒绝了。
& m5 r" S9 t5 N8 c杜富国在出事之前,已经是四级军士长的职位,每个月到手工资是7000多;他在受伤后,依旧可以享受这笔待遇。
, s e5 H$ N5 L8 B" ]5 I2 p除此之外,根据《军人抚恤条例规定》,以杜富国的伤残情况来鉴定,他每年还能再领取一笔捌万元的抚恤金。
# c: t5 O7 c3 {2 v6 |# F作为记一等功的国家功臣,杜富国每年还享有定期的免费疗养和免费保健;同样,这份优惠还会惠及家人,他的父母、妻子的工作同样都有相关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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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国家已经对杜富国的后半生给安排妥当了。 Z" Z$ B( Y. W2 ^. T/ m4 i
2022年7月,杜富国迎来了属于他的“三喜临门”,首先是他终于结束了为期三年多的康复治疗,其次是顺利出院后,拿到了贵州大学的文凭;最后是获得了中国军队的最高荣誉,八一勋章。 ! A& `; v/ v+ x9 |, J
八一勋章每五年授予一次,从2017年到2022年,一共授予了13个人,杜富国是2022年被授予的三人的其中一人。
$ ]5 [4 M# q% q: ~$ g从出事到现在,杜富国接受过许多荣誉称号,他既是“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也是“时代楷模”、“自强典范”,但是对于这些头衔,杜富国坦言:“这些荣誉不属于我一个人,属于所有的扫雷战士,而我只是千万战士中普通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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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4日,已经熟练使用假肢的杜富国用毛笔写下“青年加油”四个字,寄语中国青年,迎难而上。
7 N) N( F! z& F. V, \0 a l9 o6月15日,杜富国回到曾经炸伤他双手双眼的雷场,曾经这片布满地雷手榴弹的土地,如今空气中已经飘散瓜果清香。 / K* B( z9 [9 X. G3 G3 J3 C
身穿军装的杜富国在战友的搀扶下,稳稳当当地来到乡亲们跟前,大家都认得这位给他们排雷的英雄,自发带上自家种的火龙果、荔枝、香蕉等水果给他品尝,还告诉杜富国说,他们将这片雷场栽种出来的茶叶,取做“富国茶”。
/ S/ u3 _0 l- E4 P“虽然没有了双手,但我还有双腿,还可以继续为梦想奔跑;虽然失去光明,但只要心中升起太阳,我的世界依然五彩缤纷。” 1 d: I; _4 f/ u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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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富国,欢迎“回家”!——央广网
$ Q, k0 s, l& i排雷英雄战杜富国——《时代邮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