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友算是青梅竹马,我本以为对她知根知底,直到那天室友给我看了张照片。
7 F b+ f% r; d# `( @' j照片上的女人看上去狼狈不堪,用手竭力掩盖自己的身体。
" ^& O% Z8 U3 m/ [$ c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我瞬间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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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 w0 ?- O$ l第一章 我不会放手- C) k7 w( x) _% O h( v
许轩# ?3 E: R.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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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l, |& e千万不要招惹正在开车的女人,哪怕你的手机里藏着她的「把柄」。% b- L' s4 ]" J2 M
「把柄」是我室友发现的。因为没有帮他考试作弊,这人自从挂科就跟我结下了梁子。医科大学大二年级的篮球比赛,我正在做准备上场前的热身运动,他一直对我挤眉弄眼,按压不住幸灾乐祸的喜悦,最后终于蹭过来:「给你看一个好东西,你要有心理准备。」5 ?( g0 i. R" j! f
被人硬塞到眼前的东西,通常都不是什么好风景,更多时候是让人惊吓的恶作剧:一条恶心的虫子,一个自动变鬼脸的小程序,我法医学的朋友还曾给我展示过死亡后四十八小时尸斑变化的动态图,让我干呕了好几天。
1 m4 J" F5 |% z4 E# ^但是没有哪一种,能比得上室友手机里的图片所带来的不适和震颤。
# {4 L; S- t! S/ d( b从小图里看,是一张照片。虽然照片里的女人用手竭力掩盖,关键部位还是有所暴露。那张脸的五官似曾相识,我的心情瞬间从疑惑转成了不安。. W! b' O- a( n6 ]3 y' k
场边啦啦队的加油声已经四起,室友却半个身子挡在我面前,一边继续点击屏幕放大图片,一边仔细观察着我的表情和反应。
. K9 G. T: p4 f) e: e在看清大图里那个年轻女人的面部时,头脑轰隆一声炸裂开来。% V. [2 ^9 m3 \( ^# Q; z* b
照片里的女孩鹅蛋脸,黑直发,一对标志性的丹凤眼微微下垂,正是我的女朋友金小唯。应该是受拍照人的指使,小唯抬眼看向镜头,眼神里满是恐惧。
: M# I8 x3 U$ [/ m3 E怎么可能?人声鼎沸的球场上,我的大脑一片混乱,第一反应是有人在恶作剧。我知道有一种图片编辑软件,能把 A 的头嫁接到 B 的身子上,满足用户恶搞或是猎奇的心态。
- L# ^$ c; f( g, \6 S; {5 J我一把攥住室友的手腕。队员在喊我上场,但声音似乎离我很远,我只听见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同样清晰传入耳朵的,还有手机所有者渗满恶意的声音:「你放心,我帮你检查过了,是原图。」
# E/ `5 j. X0 p说着,他已经按下发送键,把这张照片发到了我的手机上。0 `0 \+ O: C5 T" o3 I' y
在照片信息传入手机的前一秒,我和他扭打在一起。拳头雨点般落下,有他的也有我的,混乱中有一拳打在我的左眼上,视线迅速模糊起来。
$ @9 e# L1 c% m8 Q比赛是没法参加了。被众人拉开以后,我脱下篮球服,找到操场没人的角落,大口喘着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但是我很难做到。 ], d0 M% W2 ]1 B4 u5 q# w9 Y0 D
金小唯,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和小唯从小就是邻居,对她再了解不过。用传统的定义来说,她出身知识分子家庭,家境优渥、家教严格,小唯自己品学兼优,是那种永远一身正气、走在正轨上的三好生。
; W$ W) D. F6 O3 @: o& i( N尽快和小唯碰面,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念头闪过时,我突然发现自己有将近半个月没看到她了。医学生相比其他专业要忙碌辛苦得多,最近几次约小唯一起吃饭约会也都被她推辞。难道,她真的有事瞒着我?
. Q/ Z9 O& m6 G2 `6 o我用模糊的视线检视手机里的照片,发现一处刚才被漏掉的异样:金小唯是长发飘飘,而照片里的女孩则是短发。头发的长度才刚好过脸颊,两边修剪出锐利的斜角。正在我盯着那些剪刀般的锐角发愣时,小唯的电话打进来了。
" m6 ]( h" s" _「小轩你跟人打架了?没事吧?」8 b3 B2 _/ q1 p
「没事,一时冲动而已。」我尽量调整着呼吸,「这周末你回家住吗?」我们都在同一所城市的同一个医科大学里读书,节假日时偶尔一起回去。
1 }5 z2 G# d7 j( u/ _8 _, @我抬头看向天空,头顶乌云的范围正急速扩大,蜻蜓三五成群、焦躁地盘旋。
9 S y- a1 ? T* ^. S \6 F5 x `电话那头的小唯犹豫了片刻,似乎并不是很想回家,但最后她还是回应我:「你想回吗?你回我就开车回去。」
' m% h* p* S$ R( s. E# H当然,我必须见到她。我把手机放进包里,然后往跟小唯约好的学校停车场走去。我先到达,在小唯爸爸送她的 SUV 旁等她。
4 g( e4 j' n3 P5 F7 I H: m4 f' K那辆 SUV 体积庞大,通身闪着蓝黑色的光,外形线条像是肌肉隆起的野兽。不知道金医生为什么会给女儿选择这样一台车。
/ l c$ t% x/ n4 j: [0 t. r; K不远处小唯也匆匆赶来,当熟悉的身影走进视线范围,我浑身的血液突然暂停流动,如坠冰窟。 J4 Y5 O G3 F% t) f
几天不见,小唯已经剪去了一直以来的一头长发,留的短发发型,跟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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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m$ q0 z: Y d9 M8 c# e; T$ Q# Y a千万不要招惹正在开车的女人,这是我七岁那年,我妈教会我的道理。; ?3 [6 [! V$ v P
我妈那个暴脾气,开车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后座发出任何声音。
4 U" D* b3 P. _「许轩,你给我闭嘴!」她的这句话是既是在教训我,更是在告诫我爸。偏偏后者还是个碎嘴的憨性子,屁股一挨座,嘴里就指挥个没完,叫我替他捏把汗。终于在我七岁那年,有一次我妈在我爸没完没了念叨的时候,直接一脚刹车路边急停,开了车门就把我爸,连累着我也一起赶下了车。我记得顶着大太阳,我们父子两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从此只要是我妈开车,我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4 E8 z1 n/ h/ a9 U
那天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在小区里第一次遇到新搬来的邻居,金小唯一家。我爸自来熟地上前跟男主人递烟,我则偷偷打量着小唯和她的妈妈。身穿格子连衣裙、扎着马尾的小唯看上去像个洋娃娃,她的妈妈话语不多,笑起来有如月亮一样温和。( q# }6 N# r' J: p
要是我妈也有这么温柔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躲在阿姨身后的金小唯,冲我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又轻轻挥了挥手算是示好,我赶紧也红着脸挥了挥手。
' P s! ?4 G# w: {7 D告别之后,我爸还兴奋了一阵:「新搬来的邻居可不简单,男人是省人民医院外科的名医,金广铭医生啊。」* @' K* P; h( F& E3 P& s! v
做小本生意的我爸妈,总是能敏锐抓住攀附人脉的机会,不过当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的注意力还在对我挥手的同龄女孩那里。6 g5 k1 {( L% V8 `- @
那双对我挥着的手,是后来在我被小区孩子推倒时,扶我起来帮我包扎伤口的一双手;是我第一次去小唯家玩时,如白鸽在钢琴上灵活飞舞着的一双手;是我们一起考进医学院,做实验时拿着试管的一双手;也是现在双手握住方向盘,专注开车的一双手。
& ^2 O+ j d9 v! [: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裸照里那个局促伸出,想要遮住身体的手。& @' g4 Q; T+ n( @
坐在副驾驶的我把口袋里的手机捏了又捏,还是无法开口。车内广播正在播报未来将有台风登陆。虽然还有几天,低气压已经从车窗外渗透进来。0 L/ k3 e) P8 `. W" U: O( u6 M
「你怎么了?」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时,小唯伸出一只手来摸我眼睛上的伤口,被我侧身躲过了,她转头看向我,眼神疑惑。
- b1 W- X( D! f! N7 i「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心里的问号好像气泡水翻滚,「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有问题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是你男朋友,必然陪着你一起解决的。我在心里说。, Q. J8 M+ r) E
「没有啊。」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脸去,我的心也跟着沉下,好像她的身后有一片黑色的潮水,我跌入其中慢慢下沉到无法呼吸。
$ [ D8 j( N$ ^2 h" X5 K「那,这是怎么回事?」我再也按捺不住,掏出手机打开那张照片。
R; ^; j8 U9 n8 Q! M室友从我脸上或许读到了他想要的厌恶和震惊,但我从小唯脸上读到的表情,比这要复杂得多。
) \3 p) G1 g; s! W) }3 A先是瞳孔微微一颤,然后很快回归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张照片。
+ r6 g3 a( t2 i0 f. {. n' _' M接着,她的嘴角浮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她竟然在笑。) I# S: u: k' X6 A; ^
最后,她垂下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悲伤,再抬起眼时,已经面无表情。
& `( G6 C, k7 s2 X6 R「没错,照片里的人就是我。」面无表情的小唯说。& e! i$ S* `6 \' O. `$ @0 ^
我瞠目结舌,面对着这样的小唯说不出话来。我以为她会矢口否认,或者哭着向我求救,但万万没想到,她如此轻松地承认自己是裸照的主人翁。
, C4 l* M5 m, u8 c/ W: }红灯转成了绿灯,我们的车还没有动。身后等待的车辆开始按起了催促的喇叭。1 R/ H& m/ h7 c4 `8 p$ z* O3 {
「许轩,我们分手吧。」小唯打开车门,把我丢在人行道上。车子就这么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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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2 U% E' d& T5 k相比我妈扔我下车的那次,小唯其实留给我的路程要短得多,大概步行了二十分钟我就回到了小区门口,但这一路走得并不轻松。
+ U' }- k) ^6 |' K6 v7 F$ [. B一是台风将来之前的闷热潮湿,让我汗流浃背,二是我的脑袋里疯转着各种念头,更觉得透不过气来。
) s6 V! C+ {# Z! Q0 P: G( P如果不是当面对质,我决定不会相信小唯就这样承认了裸照,这跟我认识的小唯完全不像一个人。是打算自暴自弃了吗?一个优秀的女大学生,怎么会突然走到这一步?一定是有人胁迫她。至于她是怎么卷入不利的境地,要么是交友不慎,被谁抓住了把柄,要么是陷入金钱纠纷,比如高利贷。
# u; S! j$ y$ X% j我的心里再也想不出第三种可能,不知不觉来到小唯家楼下。虽然住在同一个小区,但我们家住的是普通高层,而小唯家住在位置和景观都最好的叠墅。从负一层独立车库里亮着的灯来看,她应该已经提前到家,正在车子里思考着什么吧。我在她家楼下站了几分钟,想了想还是转身离开。
: B' _" j, M; L s' N穿过几栋楼,我回到自己家的楼下,敲了半天,我爸来给我开门。我妈坐在沙发上嗑瓜子,腿都没抬。
2 O- c$ X# v' D" J% B) Q) d; d「回来了啊,小唯呢?怎么不叫她来我们家一起吃饭?」看她这个架势,不知情的还以为小唯才是她的亲生孩子。小唯小时候常来我家蹭饭,在我跟小唯谈恋爱这几年里,我妈也早把小唯当成自己的亲闺女看待。
& d0 [ z1 U! o$ X9 ~「她不饿。」我实在无法跟他们说出实情,闷着头一屁股坐进沙发。) {8 s% ^8 p& m& U
我妈跳起来锤了我一下:「死小子,怎么这么不知道关心人。」
R! \- y% J* A' h' Q. T. d小唯这个孩子不容易啊。高三那年小唯的妈妈因病去世,我妈长吁短叹了好久,时时叮嘱我要对小唯好一点,没事就让我多关心关心她。# l3 b4 @! B9 J5 v' Y* R
但自从小学六年级起,小唯来我们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隔阂或许就是从那时候产生的吧。初中时在小区里碰见,小唯甚至假装没看见我或是绕路走,高中她搬去住校,更是很少回来。直到大学跟她考进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我才有机会跟她说话。& s" @9 M1 Z: w9 {- Q5 \! j3 X
「我知道她不容易。」我的语气里带点情绪。但是她隐瞒我的更多,我想。
+ n( }: d" J' y# `「不光是她妈妈的事情。」我妈说,「小唯爸最近也出事了。
+ s- f0 u7 x |3 R# J& y「什么?」我抬起头来,「金医生?」3 e' _& m. H2 q5 S9 G" ]5 U
「听说是被小混混给打了,头都破了,包着纱布呢。」我妈说。
) ]! B- D% ?2 i C「别瞎讲,」我爸插话进来,「金医生那种身份的人,怎么会惹上小混混?」
0 p* S, @) x5 b4 }+ F+ u* y9 S2 t「你懂什么?我看这人就有点不实在,总说不出哪里怪怪的。」我妈素有小区八卦天线之称,她说,「有传言说,金医生其实不是小唯的生父。」8 y& ?: ^: R2 _" b
我吃了一惊,真是这样的话,小唯岂不是没有父母的孩子了?如果金医生真的对她不好,她误入歧途或者陷入债务也不是没有可能。我爸还在跟我妈争辩,我慌忙去自己卧室的抽屉里翻找,找出一张存了多年压岁钱和奖学金的银行卡,说了声「我去找她」,便急匆匆出门。( O- x7 M( d1 D# b6 }( [. j8 u* ^6 E
门铃按了很久门才被打开。来开门的金医生阴沉着一张脸,头上真的缠着纱布,看起来伤得不轻。
% |% W# E# V) F' }. d& e「金叔叔好,您的头怎么了?」对方金丝眼镜的反光让我莫名紧张起来。" [6 D L9 J) ?) U3 ]
「摔了一跤。」他淡淡地说,「来找唯唯的?」
: O# m+ C+ @5 U+ p$ W5 G我忙点头,侧身溜过开了一半的门,穿过供奉着小唯妈妈照片的过道,在照片里女人的微笑注视下直上二楼。
+ t: s4 \0 M/ t3 h, m小唯的房间门开着,我停住了脚步。
3 i& j6 v/ o" z: z% k! J9 _# h小唯穿着一件白色 T 恤,抱着膝盖坐在窗边。窗外的乌云为白衣少女勾勒出清晰的面部和身体轮廓。黑色短发的发丝轻扬,手背上晶莹闪耀的几滴,是她的眼泪。3 J5 M( p5 P* M* |
看到我站在门口,她也吃了一惊,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r7 {. V% S) c! S- s& |
「我不同意分手。」我走近她,掏出那张银行卡:「我只想告诉你,不管遇到什么麻烦,都有我在。这是八万块钱,你先拿去用。不够我们再想办法。」
+ Z, z# _: G9 ^: G我还想问问她关于金医生头上伤口和身份的事,但我感觉楼下有人在听,于是把话咽了回去。
4 c. q5 @$ b9 h+ k4 r Q小唯没有接我的卡,她像猫一样跳下窗台,然后拥抱了我:「谢谢。」我听到她的心跳得很厉害,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但这不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
" J9 R8 U: X) I) Z/ V2 C除此以外,她什么也没有说。& g9 c1 {4 i0 q5 v2 c*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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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 v( Z) Z* _$ Y4 H3 I我只能自己去寻找真相,比如说,通过我妈这个八卦天线。
# Q5 ?' H/ F9 }, f0 }# K' R据我妈在跳广场舞时得到的信息,金医生最早被看到缠上纱布是在上周六的早晨。前一天,也就是上周五晚上,小区保安目睹小唯和金医生开车出门,很晚才回。那受伤事件很有可能就是上周五晚上发生的。# W; ?7 S8 A2 v9 `; I+ y$ {
如果真是因为打斗受伤,也许他们已经去警局报了案。我给保安递了支烟,请他帮我去跟对口片区的派出所询问了一下——本周五晚上,我们小区的住户确实有人因为斗殴报警。来顺烧烤店门口,一名中年男子被一位年轻社会青年无故挑衅并打伤头部,中年男人的女儿拨打电话报的警。青年男子已经被行政拘留。
6 m2 {9 B, @ y) W没错,就是他们。1 l/ M; J6 }$ m% p! B3 s+ E7 g
来顺烧烤店距离我们所在的高档小区大约三十公里,周围是鱼龙混杂的民工市场和西门菜市场。这家烧烤店的味道也实属一般,我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小唯和金医生会在深夜去那么远的地方吃饭。他们一家平时的口味都比较清淡,小唯尤其对烧烤什么的并不喜欢。
4 l% Y) a4 i5 @2 ?4 E C但跟烧烤店的老板套完近乎,调取了事发当晚的监控录像以后,证实确实是他们。: }) f, v% d% u. g# l
身穿白色 T 恤、一头短发的小唯挽着金医生的手臂从车上走下来,看上去并不像是父女,反而更像情侣。小唯那晚的心情似乎不错,帮镜头里的那个中年男人倒啤酒、剥龙虾,有说有笑,还不时靠向金医生的肩膀。
: k: \" [+ n. d5 N p; P* P! X- u: U有哪里不对劲,这跟我从小去小唯家感受到的氛围完全不一样。女大避父这种道理,小唯不会不明白,更何况从小她和父母之间都没有过如此的亲昵。
: x5 ^" U1 q5 v. B7 O( O* j正在谈笑的二人,完全没有注意一个手提木棍的男青年的靠近。监控摄像里,直到青年走到金医生身后,二话不说一棍子从头上敲下去,小唯才匆忙站起来。她躲到店员身后没让那人靠近,那名男青年却一直指着她骂骂咧咧,看样子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4 D5 z1 o, e1 @9 c小唯拿起手机报警,金医生捂着头倒在地上。视频里一片混乱。
. ?8 C' D9 p2 ~6 n! u但是小唯那模糊的面容,似乎没有太多的表情?% S6 f, G" I& H# ~. `8 @! X
我还发现了一处异样,或者说,是小唯的改变。
" @5 A, h: A( k0 I$ x从小,小唯都是爱留一头长发,喜欢穿熨得整洁的连衣裙。但自从她剪完短发以后,总是穿着同一件白色 T 恤,牛仔短裤,黑色球鞋。最普通的那种,甚至有点邋遢。
; s) `- [7 F6 ]& x# T「录像有声音吗?能放大吗?」我给烧烤店的老板递上一根烟。后者捣鼓了一阵,我听到了小唯的声音。
! y: i1 o+ p' V语气冷静,打电话时看向倒地挣扎的金医生也面无表情。打完电话以后,小唯坐在一旁刷起了手机,毫不关心正在流血的父亲。
( L" Q, C9 W# E9 b$ |/ x难道,金医生真的不是小唯的生父?可那之前亲昵的入店是怎么回事?小唯和这个行凶的男青年又是什么关系?盯着屏幕的我,开始头疼起来。0 C2 j: K. ]" N3 T _
视频里这个略显邋遢的小唯,已经在短短一段时间里,迅速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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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盯着监控录像发愣,我的手机响了,是小唯打来的。她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陪她去看电影。9 g/ s0 y( n3 l
「看什么电影?我在手机上买票。」除了分手,我可以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 L3 q1 Y: r/ X6 h小唯说还没有想好,去现场看看有什么片子正在上映再说,跟我约好了电影院的地址以后,就挂断了电话。% o4 A9 W7 |& Z5 M. ]
「女朋友?」烧烤店的老板也相当八卦。
" o7 T/ y& G$ i我点点头。
+ c6 b# k5 g, ?! |: F% k0 Q" R& D「那这个不良少女又是你什么人?」他用香烟指着监控里双手环抱的女孩。: e5 h$ v" ] P
「这个不良少女,」我回答他说,「正是我的女朋友。」8 j3 P2 }' z+ s+ h# ^( C
淋着台风即将到来前的细密雨滴,我在电影院与小唯碰头。果不其然,她还是穿着那件白色 T 恤。看到我以后她朝我挥了挥手,我又想起了裸照里那双无所适从的手,嘴里竟然泛出酸楚的滋味,于是压抑自己尽量不去想。7 ~1 V( u7 r7 ^. ^- T7 f) |0 E0 L
「排队的人太多,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吧。」小唯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改变了我们的计划。6 o H" I% w7 u8 U+ f& h M8 o
排队的人其实并不多,也就是五分钟的队伍,但一看手表也差不多是饭点,估计她是饿了,于是我点点头。
2 O% O+ N& J% T d然而小唯似乎并不太饿,她逛来逛去,选了一家网红日料店,拿到排队号码,前面足足有八十几桌。9 B! H0 E3 z0 ?
「不要把人生浪费在排队上。」我记得小唯曾经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但此刻兴致勃勃排队的女生,似乎对因为排队浪费的时间毫不在意。
; {9 z. ]: o9 z% A3 _9 C1 D8 d等到我们终于进店入座,已经是晚上八点。寿司、鱼生、寿喜锅、甜点,日料一道一道慢慢呈上,吃完出来已经是九点半。很久没有跟小唯这样慢悠悠的二人约会了,我以为吃饭时她会跟我说些什么,但是她吃得很认真,除了论文和学校的课程,什么都没跟我说。
* H! ^$ j3 w9 W4 N+ m7 c, {) d* T吃完饭再赶去电影院,只剩午夜场的电影票。还要看么?我问她。看午夜场的电影,就意味着我们铁定错过学校宿舍的关门时间。
1 `/ w6 h s" \" D! C; d「看啊,为什么不看。」小唯突然咧嘴笑,无所谓地耸肩:「看完大不了我们去酒店对付一晚好了。」
9 G- |9 G0 b2 m9 ^' H- u这真的很不像她。 }5 a6 M y; X* I$ d* @4 S
我已经忘了和小唯一起看的那部悬疑电影讲了什么,只记得一个女人一直在各种建筑中逃跑与穿梭,最后一个男人拿着斧头靠近女人时被她夺过,之后女人反杀逃生。标准的午夜电影,我有点昏昏欲睡,小唯却津津有味地盯着屏幕。除了在抓爆米花时偶尔碰到的手,我和她整场电影里几乎没有交流。
w' G! P- C p! u& [1 ^从没几个人的午夜场出来后,小唯伸了一个懒腰:「几点了?」
& ^) W$ z8 B0 P. }「快十二点了。」我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地回答。恋爱这么久,我们其实还没有在外面过夜的经历。突然到来的单独夜晚犹如美丽又危险的迷雾。商场的玻璃门外,台风已然降临。闪电尖叫着撕裂了夜幕,雨链如鞭子般一条条急速抽打着建筑外墙、树木和人行道。这样的台风夜并不适合外出。
% X: ^3 n, Z3 Q. s0 _, e! k然而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以前,小唯已经一把拉住我的手,带着我冲进了雨幕。世界瞬间只剩下冲刷皮肤的的雨水和穿过身体的风声,还有小唯的手,熟悉的柔软且温暖。路上没有车,我们手牵着手踏过路面的水坑,哈哈大笑着像小时候一样,直到我们冲进街对面的酒店大堂,还说不清是因为快乐还是寒冷,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阵阵战栗。; o- N6 V1 S0 ^# J) T
之后的场景在记忆中逐渐模糊。依旧在小唯那只手的牵引下,我们随电梯升高,穿过铺满繁杂图案地毯的房间走廊,进入只有我们的酒店房间。房间没有开灯,小唯的脸在窗外电闪雷鸣的光照下忽明忽暗,她的吻甜蜜又湿润,我的喘息也越来越急促。
8 M' b7 W8 d3 w$ N0 n: V D5 O手指穿过她的短发时,仿佛被针扎般缩回。2 D: a) s! A9 f, }& ^
「你确定吗?」这是我们身体第一次如此贴近,但和无数次幻想中的场景不太一样。( ~( J1 r8 G2 b$ n. e
「你不确定吗?因为那张照片?」小唯的眼睛坦然注视着我,「对不起,有些事情我没法告诉你,但是你要相信,我还是我。」
. T$ M7 G+ u7 Q我抱住了自己熟悉的女孩,在窗外狂风暴雨的见证下,完成了彼此成人的探索。释放以后的筋疲力尽很快将我包围,我抱着小唯沉沉睡去,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 Z; ]- i) D: S, A* R+ V$ S
这是我第一次拥抱着小唯入睡,但做的梦全都是有关失去她。我梦见回到小时候,捉迷藏时怎么也找不到小唯。「金小唯?我们小区里没有这个孩子啊。」小区的邻居对四处找寻的我如是答复。我跑到小唯家,却发现原本是叠墅的房子凭空消失,所在的地方变成了小区的运动场。无论我怎么寻找,这个世界上仿佛从来没有金小唯存在过的痕迹。一身冷汗中,我听到小唯在喊我的名字。. c: j2 S9 A4 y3 s$ R# M
「小轩,小轩。」是身边的小唯把我叫醒,房间的灯也被她点亮,「我肚子饿了,陪我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吧?」
u$ _+ p% E' Q" Y/ N: ]「现在几点了?」睡梦中的我迷糊着爬起来,看了眼时间。凌晨二点半。不是很晚才吃了那么多的日料吗?印象中的小唯并不是一个大胃口。但我没有反对:「这么晚你别出去了,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来买。」
: G8 F1 J2 M2 }/ c; Q小唯想了一会儿也没有特别想吃的,不如去店里自己挑,于是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走出房间,去楼下商铺的 24 小时便利店里买零食和饮料。
( I% e$ e/ h" Q4 |' z9 n小唯挑得非常仔细,几乎是把每条货架上的食物都认真研究了一遍,我还从未见过她对零食有如此大的兴趣。之后我们回到酒店,她简单吃了两口就重新躺回床上,很快蜷缩着睡着,安静得像一只猫咪。我却再也无法入睡,刚才的梦又浮现眼前。
- H/ S& [9 t- a& x3 |这么多年以来,我真的认识这个女孩吗?3 t; d3 P! Q9 _1 @
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忍不住看了她的手机。! w% q Q9 D+ p, G7 e* f
看完以后,震惊和恐惧爬满我的后背。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小唯真的陷入了一片黑色的潮水。一连串的阴谋,似乎一步步去往一个深渊般的答案。那答案是什么呢?我不敢去猜。0 Y# [4 Q- w( h6 g9 P* [7 i
狂风暴雨中我一夜未眠。台风过境以后,天色终于一点点亮起来,云彩被风吹得一干二净,天空轻盈得仿佛一整块水晶。就在这样完美的夏季清晨,小唯的手机响了,铃声急促。4 g: E* |+ u3 q. x. C
接完电话以后,小唯告诉我:「是公安局的电话。」; E7 {5 l* a: ]5 ~7 g: [- l
她又恢复了那种面无表情,让我不寒而栗。
3 V0 C# w+ l9 g! k# S「邻居报案,我爸昨晚在家遇害了。人已经死了。」小唯说。, M& ]$ {. @' }8 J
原来,这就是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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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 u' t( s: P+ y我陪自己的女朋友,金小唯,在警局录口供。摆在我们面前的三张案发现场的照片,都拍摄自小唯家的叠墅。
' c( |( d. V ]$ K4 z! q# d# r所谓的叠墅,就是传统别墅的叠加,小唯家是叠墅的下层,也就是楼层的一二层和地下室。二层是卧室和卫浴、一层是客厅和厨房、地下室被改成了书房和影音室,其中书房的一扇门推开,可以直接进入自家停车场。, O5 i8 o8 ~$ I9 J
就是从二层卧室、到一楼客厅,再到停车场的那台 SUV 的一百米的距离里,金医生被迫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后一程。身中数刀倒在驾驶室的血泊中,扭曲的表情能看出死前一定经历了可怕的挣扎。
6 @/ W' j: V5 I4 \小唯愣愣盯着那张死者照片,又在警察手指的引导下去看第一张。
" r$ E/ F) R! E0 t* H& I4 N「卧室里只有打斗的痕迹和少量血液。侵害的流血事件是在客厅发生的,作案工具是一把厨刀。这是你们家的刀吗?」
1 D+ ^, C: j: ]& _小唯点点头。. r, F8 Q5 ~( `
「根据现场勘查推测,凶手在二楼与死者发生了打斗,现场遗留了一根木棍是凶手随身携带的。之后打斗从二楼延至一楼,在那里凶手采用了更危险的厨房刀具。」7 c! O" o) \" S1 T' A9 T
客厅里一地玻璃残渣,书籍和摆件散落在血泊中。血迹上能看出挣扎的痕迹,像一个个用力划出的惊叹号。其中最明显的一条血迹拖曳着延伸到楼梯处,上面还有沾了血的脚印。, x- [) q2 J0 n/ I- ]- o
「死者中刀后想要开车逃离,从一楼客厅逃向地下室的私人车库,但被凶手尾随,也不幸没能及时启动车辆,最后被刺数刀身亡。」
5 R7 P$ k0 u* v( L5 a2 k4 P案情陈述完毕,小唯依然一言不发。「她被吓坏了。」我向警察解释,后者表示理解。因为过于震惊,受害者家属失去反应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 x; U0 g; P5 G「凶手找到了吗?」小唯突然发问。1 ^. z2 Y. h, Y
「这个凶手比较特别。」警察的话里明显意味深长,我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 [' ^! C0 r) z h% l; Y8 {% J( l0 D「现场没有破门而入的痕迹,很可能是熟人作案。要么是凶人提前准备好了钥匙,要么是有人在屋里开门,放凶手进去的。」
. U$ h* m' O2 {2 V5 F( p! d$ A2 o「你是说,凶手是金医生自己放进家的?」我忍不住问。3 f7 L$ O& \* V# J
「根据我们走访的邻居证词,昨晚在七点左右,看到金女士进入小区回到家里。之后你一直在家吗?」
) t+ V/ y- K/ D v# `1 s「没有,我回家拿了钱包又出门了,之后一直在和男朋友吃饭逛街看电影。」小唯回答完毕,我接着补充了我们所待商场的名字,并且出示了午夜电影票的票根。& @" u6 N7 ]* K1 P9 D
「那电影结束之后呢?」警察追问。
; X$ U) o1 a# K3 y我正要回答,警察用眼神制止了我:「我在问她。」
9 E- X5 \2 {$ G1 L5 d小唯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又像是害羞:「看完电影已经很晚了,而且刮着台风,我们就近找了一家酒店......的房间,避雨。」9 k/ g0 {. V% q; d
酒店的名称和入住记录都很好证明。警察核对以后继续发问:「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两点半到三点之间,案发时间基本也在这个时候。你们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一直待在酒店吗?」: U* G1 S/ L/ N6 b x
我和小唯对视了一眼。「两点半左右吧?」小唯跟我确认,我回忆了一下被她叫醒的时间,点头确认,她于是继续说下去:「我们两出了趟门。」% s. c2 a, W! X" |9 V
「哦?去了哪里?」询问者饶有兴趣地往前探了探身子。
1 `1 \+ N+ K T, Y( I( g D「去对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些零食,然后又回房间了,直到天亮。」6 S; {7 u4 }% r/ I3 z
「那家便利店有监控摄像吗?」警察扭过头问他的同事,后者很快联系片区调取了监控画面,证实无误。
& v6 d: p& `0 W& x8 I「你们可以先回去了。」确认过案发当时我们不在现场以后,调查暂时结束。然而一句接着一句的提问,却让我的心往下坠了一层又一层。
& m4 O& G8 B; R1 K: W0 _1 h* Y' g案发当时小唯确实不在现场,自始至终都是我陪着她。无论是电影院、酒店,甚至便利店,都有监控视频拍下了我们的身影。对,甚至连凌晨两点半的便利店,也一定拍下了她。因为当时小唯可是绕着所有的货架都慢慢看了一圈。
; n4 Z/ {) a- Q$ x [4 f: Q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9 g2 k+ g0 P8 g但这不代表,她和杀人案没有关系。8 l" \* w# C# Q
是的,如果我没有偷看她的手机,我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女朋友。但是昨晚,我在小唯的手机里发现了她的朋友圈,突然多出来一个分组可见。7 g* U* j7 i5 B# j! A) T2 [
那个分组可见的组群里其实只有一个人,性别为男性,头像是一团黑色,昵称「A」。我也看了那男人的页面。
& h) G. Z: H! t: S& Y小唯和这个 A 的微信对话框里没有任何交流记录。但只要对比双方的朋友圈就能发现,他们在通过分组可见的朋友圈交换着信息。
; c" g: s$ @( g两周前,男人的朋友圈里发布了几张短发的发型照片,正是没过多久,小唯就去修剪的那一款发型。
% v6 f* H3 H9 H- c接着发布了一家快销连锁品牌的夏季白色 T 恤和黑色短裤,连型号和价格标签都拍了出来。T 恤是 59 元,短裤 80 元。小唯一定是听从了男人的安排,买了不止一件,所以每天都穿着一样的衣服。
0 C: m% W( N5 [( `' N( i: J上周四的时候,男人发布了来顺烧烤店的门头照片和营业时间,配图文字是:「周五十二点左右生意最好。」于是上周五十二点,小唯就穿着白 T 恤,和金医生出现在照片里的烧烤摊前。
# U& G3 x+ m$ H _" y; m @, \所以这个男人和裸照一定有关系,金医生的死,他也脱不了干系。+ U4 o$ ~' t* [* q- c; r
很明显,小唯的行动是受他指挥,甚至衣着和发型,也像是「养成系」的娃娃一样,听任那男人的揉捏。
2 Q Q9 Z0 W6 o而这还不是最让我感到害怕的。我恐惧的是,小唯似乎对这样的控制心甘情愿,甚至主动发只有对方能看到的朋友圈,暴露自己的行踪和处境。$ I2 a# I L5 q C5 w* T
每次停车的定位地图和停车场的车位号,似乎等待着对方找上自己。3 g; O! _/ h- i- R8 W! V
我们小区的物业环境和南门景观。对了,南门是小区最不常用的侧门,也是唯一一处没有监控的进出门。
% P6 x u: V/ G+ W+ N我又想起了昨晚翻看小唯朋友圈时,那种被人掐住喉咙般的恐惧和恶心。
1 [/ E9 t4 e- E' p. `小唯分组可见的最近一张照片,只展示给那男人看的最后一张照片。
. _6 Q I9 k$ R是我的照片。5 j$ Y- f) B" p: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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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e, q; w( l4 z% A3 n: g1 Z就是一张普通的生活照,看穿着和天气应该是年初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玩的那天小唯给我拍的。
7 x: `/ U( R! D% ?' T1 R: ~照片里的我靠在机械战士的景观栏杆前,露出信任又放松的笑容,因为面对的人是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小唯。! m: s; {; ^0 c y1 X2 ~
谁曾想,几个月后,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被介绍给一个控制她的男人。
4 t7 y G7 C5 l1 @$ y: t脑子里一路翻滚着各种念头,和小唯肩并肩走出警局时,台风天已经过去。路面清障车正把一地的残枝败叶清扫进车内,所到之处瞬间恢复整洁。我多么希望自己的脑子里也能有这样一台清扫车,说实话我觉得我快疯了。2 r' O" L9 e+ D: j/ u
「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说点什么。」走到无人的巷子口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看到你和他的朋友圈了。」为了尽快接近真相,我干脆摊牌。
1 M, [' E4 A; y9 ?小唯的身子微微一怔,脚步也停了下来。
: J1 I4 g: v6 i. s2 u* E9 j+ b「昨晚你是不是利用我,帮你做了不在场证明?你要我相信,你还是那个小唯,你是认真的吗?」我的问题实在太多。6 ?/ \; T) q2 G+ b1 |
「嗯。」小唯的简短一声,似乎是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接着她并不打算跟我解释任何东西:「我们分手吧。我一直没有变,所以,我也配不上你。」
7 G: d- H- p( f: F说完,她转身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 b5 ^2 T, B0 C% o8 s+ B" t什么叫一直没变?所以配不上我?我冲上去,挡在她的面前。我们两眼神对视,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无数两小无猜的画面从眼前汹涌而过。
5 H5 a) N$ s- F# B6 @「我不会放手的。」我忍着心痛牵起她的手说,「在没搞清楚这一切以前,我绝不离开,哪里也不去。」
- y- a5 W/ O* m8 ^) G小唯冷着脸把我的手甩开:「完全不值得,这么做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 {$ H V: @+ J' z& o( c3 ?! U那天我回到家里的表情,把我爸妈都吓坏了。整个小区都陷入了命案的焦灼之中,他们也不例外。得知昨晚小唯和我一直在酒店没有回小区,他们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告诉我小区八卦群里的一些捕风捉影。
" k; L$ G* u% J# b2 g0 \金医生家里的名表和现金都被卷走了,凶手很可能是冲着钱去的。金医生被刺伤以后往车库逃,但车子偏偏坏了启动不了。
0 ^, T% q1 `; H& T% `& x「车呢?」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9 Z, v( e7 \) T4 p
「调查取证完就送去 4S 店维修了吧,内饰应该要全部重新换过。车里都是血哦,一塌糊涂。」
6 o, a1 K J2 h% K2 L3 H我想起朋友圈分组可见里的那些停车场定位图,心里有了计划。( E. Q, V& g6 Q) J) ~
我曾陪小唯去 4S 店做过汽车保养,知道她常去的是哪家。恰巧我有一个高中毕业就工作了的发小也在那里上班,第二天我就悄悄去了一趟。跟发小寒暄几句,我得知小唯果然已经把车辆送来做清洗和内饰更换了,之后有转手贱卖的打算。我向发小表示出对这辆卷入命案车辆的好奇,他也爽快地带我去看了那辆车。趁着假装好奇在车里打量的空档,我偷偷在车里安装了一个定位器。
. D3 X8 e: r, p& k, l. W% ~5 V7 g第三天,送来的车子已经清洗完毕。出过凶杀案的车一时半会卖不出去,小唯似乎毫不避讳,一接到 4S 店的取车通知,就来开走了车子。提前安在车里的定位器向我的手机发出提醒,我循定位图的更新来到一个僻静的停车场。找到小唯留下的车后,在一旁蹲下,默默等待着。
8 s$ C: ?$ {( T! E9 s1 c& q如果我没猜错,小唯一定会给那个男人传上定位照片的朋友圈可见,那个幕后的指挥者,能现身的地方就只有这台车了。这台黑蓝如深海,外形如野兽般静静蛰伏着的 SUV。
/ l% u; ~! S: D% Y# w: c; [0 n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听到停车场有脚步声传来。并不是小唯的脚步声。1 \+ U" j" K7 `. ~, m0 s! x& R! a8 p
我屏住呼吸,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脚步声是往车子这边来的,越来越近了。
! y1 c( d: x4 v7 C在对方拉开驾驶座车门的同时,我也猛得站起来,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跳进车里,我的手里还捏着一把小刀,准备给这个男人一个威慑。
1 k% X- g( ?9 h/ t但我挥舞的小刀僵在了半空,驾驶座上的女孩是小唯。
: w9 j/ v( c! E6 d8 t7 o不,不是小唯。她的脚步声,和我熟悉的那个女孩完全不一样。并且,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3 u# x* E* i9 [5 G3 V/ U4 C
「你是......许轩?」! u6 n' j6 V; R; \& e8 l, M* \" ?, V3 M- w
小唯绝不会发出这样的疑问。车里女孩的表情,仿佛在记忆中与照片搜索、匹配,才叫出了我的全名。而小唯,只会叫我「小轩。」2 V- `+ i, w7 r4 P$ K
「你是谁?」虽然对方和小唯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庞,留着一样的短发,穿着同样的 T 恤,但她不是小唯。9 O# I# K. v- P8 C. E& W. A
不等她回答,我拨打了小唯的手机。车里并没有电话铃声。反而在遥远的地方,小唯接起了电话:「喂?」
! a$ h2 e1 I( S; z$ d8 j) W8 W; B4 x确实是两个人。车里的人并不是小唯。
2 p) n4 f Z1 r0 V6 I3 @「我在车里,」我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女孩,对电话里的小唯说,「车里那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女孩是谁?」6 Y- D; ^6 U) |/ y
「你到底又是谁?」我又问。4 Y1 U8 ~% }' d. \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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