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喂养宠物走红背后暗藏风险 “宠托师”被咬伤谁该担责？

来源：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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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 ]8 ]& M6 P春节期间，许多人回家乡与亲人团聚，家里的宠物却面临无人照料的困境，“上门喂养宠物”一时间成了香饽饽，有人春节期间甚至收入破万。然而，这项工作并不那么简单，有人被宠物咬伤，有人损失了财物，由此引发了各种纠纷。律师提醒，“上门代喂养”属于新生事物，背后暗藏法律风险，服务双方应尽量选择正规平台，提前明确服务的内容与责任，面对突发状况要合理维护自身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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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上门喂猫接了120多单，收入1.5万元！”刚刚过去的春节假期，对于90后女孩儿胡楠来说既忙碌又充实。在别人回家团圆的时候，她选择留在北京，开启了自己的副业——有偿上门喂养宠物。

大年初一，胡楠早晨不到6点就起床了，按约定时间来到丰台一位客户家，从寄存柜中取出钥匙，开门后先是在玄关处戴好鞋套，给手部消毒，随后为猫清理食碗水碗，添粮换水，清理排泄物，并适当补充新的猫砂，最后再陪猫咪互动一会儿，观察猫的健康状态……全程均有录像。大约30分钟后，她骑着电动车前往另一家。一天下来，胡楠共跑了19家，行程排得满满当当，直到晚上11点多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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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订单以猫为主，第一因为遛狗耗费时间久，第二遛狗风险比较大，容易发生跑丢、打架等情况。所以我基本只接猫、鹦鹉、仓鼠之类的订单。客户可以自主决定上门时间和频率，费用根据距离远近和宠物数量、服务内容来定。双方约定好时间，通过快递或寄存柜交接门钥匙。”胡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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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月27日到2月8日，在近两周的时间里胡楠最终完成了120多单服务，平均单价110元，税后最终到手1.4万元。这样的“战绩”，胡楠却说在行业里根本排不上号。原来，在一家宠物专业服务平台去年发布的春节全国订单总额排行榜上，前30名宠托师接单总额均在1万元以上，最高的一位收入接近3万元。

想当宠托师还挺难

《2023年中国宠物行业白皮书》显示，全国的宠物中仅猫狗的数量就超过了1.2亿只。宠物经济如火如荼，宠物喂养越来越精细化，也催生了相应需求。宠物上门喂养能弥补智能家电的不足，又没有寄养带来的环境应激、交叉感染等风险，宠托师自然成为越来越炙手可热的新职业。在小红书平台，有关“上门喂养”的词条有57万多篇笔记，又能挣钱又能“带薪撸宠”，这样的“神仙副业”吸引了不少年轻人投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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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纳闷，如今市面上有不少智能宠物家电，为什么还要雇人上门代喂养呢？有着3年从业经验的专业宠托师毛女士说：“人工上门不仅是投喂和铲屎，更主要的是陪伴和关注宠物身心是否健康。主人离开时间长了，宠物会有分离焦虑，会反映到身体上，这就需要宠托师及时观察宠物的表现，并有相应的措施，让宠物主人能安心出行，这是目前智能家电无法代替的。”

智能家电也会出故障，春节期间胡楠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一位客户家为宠物准备的自动饮水机不出水了。“家里的三只猫就靠厨房里的一个水碗挨了三天，我给猫接上水后，一只加菲猫渴得连喝了3分钟都不带停的，如果没有上门喂养，那三只猫肯定就出问题了。”亲身经历让胡楠意识到，智能宠物家电并不能完全替代人类的陪伴。

“经过两轮笔试，线上面试，还有视频培训，最后竟然被刷下来了。”前不久，陈先生申请成为一家宠物综合服务平台的宠托师，最终却没被平台录取，“30道有关养宠经验的选择题，从喂养、疫苗、驱虫到行为习惯，一道都不能错；主观题还是人工考核的，没想到小小一个上门喂养的工作，申请竟然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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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w! Z1 n; O. F# m$ M( u1 f" `, V从去年开始，家住昌平的田田也在某平台注册成为了一名宠托师。“我自己有两只猫，所以才接触到上门喂猫这个行业。”田田表示，她入驻的平台比较严格，比如对养宠人的真实身份、年龄、居住环境、家中宠物情况都要进行视频确认，也会有比较严格的培训和考核，还需要交保证金。而在另一家宠物服务平台，认证成为宠托师需要5年以上养宠经验、本科以上学历、有健康认证、在公安备案等条件，并且每个月完成相应课程才能从事上门喂养工作。

真正从事上门喂养后，更需要专业和耐心，一些平台对宠托师上门服务流程有严格的准则。“上门前要与主人充分沟通，了解宠物的性格、习惯和注意事项。尊重宠物的界限，不强迫宠物做它们不愿意的事情，不去碰触它们的敏感部位。观察宠物的精神状态、食欲等，及时反馈给主人。如果需要额外的服务，比如给宠物喂药、修剪指甲等，通常会在接单前与主人沟通，明确具体需求，确保服务到位。上门期间也会拍照或视频反馈给宠物主人，让他们放心。”宠托师毛女士认为，能做到这些，才是一个合格的宠托师，才对得起这份报酬。

纠纷还挺多 责任难界定

& V8 b. v; h. h% m0 z春节假期的第一天，正在西藏旅行的张女士接到一个坏消息：自家的猫把上门的宠托师咬伤了。对方很快将打疫苗的就诊清单发了过来，张女士如数赔偿了相应的费用。张女士将这件糟心事发到网上，迅速引来网友热议，有人觉得应该让对方提供监控录像，证明没有故意逗猫；有人觉得上门喂养宠物，宠托师应该做好防护、自负风险……几千条评论让张女士也迷糊了，宠托师被猫咬伤了，到底该由谁来负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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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猫很凶，客户会提前告知；但有的猫是突然变脸；还有那种刚开门啥也没干，见面就给你来一口的。”胡楠说，今年春节期间她虽然没被咬伤，却被一只贪吃的猫抢食时划出一道血印。而去年春节和国庆，她的脚腕和手腕两次被咬伤，淤青久久不散。“上门喂宠物是商业行为，我心里有这个风险预期，所以我提前打过疫苗，还买了意外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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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5 e* k$ X9 P: H" s" i4 x北京市常鸿律师事务所彭艳军律师认为，根据民法典规定，“饲养的动物造成他人损害的，动物饲养人或者管理人应当承担侵权责任；但是，能够证明损害是因被侵权人故意或者重大过失造成的，可以不承担或者减轻责任”。因此，如果宠物造成喂养人损害的，主人一般应赔偿喂养人的损失；如果喂养人存在故意或重大过失，喂养人自己也要承担部分责任。彭律师表示，宠物代喂养是个新生事物，在很多方面容易发生争议，宠物主人和宠托师可以在上门前对一些情况通过合同进行约定；等到条件成熟时，有关部门也可以制定专门的法律法规，进行更细致明确的规范。

“放假回来，发现猫粮少了很多，放在柜子里的项链也不见了，这个期间只有宠托师来过。”张先生在社交平台上称“踩雷了”，自家的项链疑似被上门喂养者拿走，猫粮、猫罐头的损耗量也异常多，疑似被偷拿走了。但由于家里监控坏了，财物数额也不大，他也没有报警。“我找对方质问，她扣了两个问号就把我拉黑了，早知道不找这种私人接单了。”

而站在宠托师的角度，若被指责为偷盗，确实不容易“洗清”。“这一点也是我最担心的，因此我接单都优先考虑家里有监控的，自己也全程带着记录仪，可以预防很多扯皮的事情。”胡楠解释说。

5 ~8 b. B5 M5 I0 K2 p记者查阅发现，在一些正规平台有专门的服务协议，对用户、宠托师、平台三方的责任义务进行了划分，在“其他责任与纠纷处理依据”章节，专门注明：“若甲方能够提供明确证据表明因乙方行为不当导致财物丢失或损坏，由乙方承担全部责任，丙方将作为第三方协助双方进行协调处理，并提供必要的法律证据。”

家住通州的吕女士曾通过熟人找过上门喂养的人，她认为还是通过规范化的平台找人更好。“宠托师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人，要在我不在家的情况下进入我家，并且照顾我的猫，没有身份证明和视频记录怎么行呢？平台对宠托师有严格的认证和考核，我觉得是好事，用着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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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8 P! {+ s, ]% R除了财物丢失，采访中雇佣双方都提到，曾遇到过宠物生病、走失或临时毁约等情况。律师提醒，上门喂养作为一种新兴商业模式，目前相关行业规范和法律法规尚未明确，部分私人从业者良莠不齐，服务标准、安全、价格、隐私等相关问题都难以得到保障；建议大家还是尽量选择规范的宠物服务平台，事先对各方责任进行明确约定，这对双方都是一种保护。（北京晚报 记者 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