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贵州的一座深山之中,有一部分人世代住在天然的洞穴之中,自给自足,怡然自乐,与世无争。 ) M/ E9 ?$ U7 h( j% m
60多年来,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青山绿水间与大自然和谐相处,过着宁静、质朴而原始的生活。 5 Q3 v" e- H+ n) `
虽然日子过得艰苦而贫穷,但人们已经习惯了。 6 K6 I+ J: t4 p4 Q7 g1 X6 z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远避闹市的小村落,居然成了人们趋之若鹜的 旅游景点。 , F5 ]0 o5 f& S; Y0 N
e5 V8 T; A7 {6 Z% P
8 G3 u9 C. k- B: J( g
2020年,在这里住了60多年、靠旅游年收入过万的18户人家,却集体搬到了山下。
0 `; M; e! q2 Y, [( I9 }这是怎么回事呢? ( n1 ^8 a4 J% {. A6 m: A6 A2 v
一、老外揭秘“世外桃源”
& c* N' Q# Q# ^* y
, G$ b5 B7 O& D. r2003年,美国老人胡兰克·博德千里迢迢地来到了贵州省安顺市紫云县的一座深山里。 " k- F" \% S& \7 c2 l, Y8 \; r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探访那个在报道中有着“中国最后的洞穴部落”之称的、神秘而古老的中洞苗寨。 3 [! s- b* L# r7 t4 p- x+ o
老人干渴难耐,可是找了好久,却没有找到水源。 - O# ]7 b( v8 U7 R6 u; H& ?
5 G8 n, } `) M0 v( G n
' p. `6 {0 ? g2 ]" S' Y+ J9 [就在他正沉浸在喉咙快要冒烟的痛苦之中时,他听到了嘻嘻哈哈的打闹声。
( e6 h1 W4 [# p" Z; B于是他顺着声音找去,发现是几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年轻女子。 + a# [ U0 P) G6 h0 m
“你们好。”胡兰克·伯德上前向她们打招呼。 ; ?9 Y/ i6 t" z3 _! a4 G- ^4 |
她们立刻停止了打闹,向胡兰克·博德这边看过来。见是一个外国人,她们便好奇地打量起他来。
( V8 ]; Q1 _% s/ `! a n“请问,你们知道中洞的苗寨怎么走吗?”胡兰克舔了舔发裂的嘴唇问。 : a! W& ^$ X/ p3 i) }" Q
“哦,就在前面,我们带你去。”其中一个姑娘爽快地说着,从身后的背篓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果子递给他:“客人,先吃个我们山里的野果吧,从那么远的地方来,一定口渴了。” l w3 a! E# h! [" B% K
; L& l$ X7 V9 ]+ M4 Z8 Q3 x0 M, x
7 C4 g9 f8 d$ W, m+ ]) S胡兰克接过果子,说了声“谢谢”。 0 {$ S: Z- \: H2 Y
一行人便朝山的更深处走去。
( Z9 \/ G- ? r" o老人说,他是看了一则关于一个名叫王东灵的支教老师的报道,才到这里来的。
" f% {1 ?) ^( o' S5 C% d9 g4 U苗寨的村民们热情地款待了他,还留他在村里小住了几日。 : y& E( R' ?. g6 B; _: J7 I. a
这次的经历让胡兰克很是震惊:在当今社会,在中国的古老大山里,还有着这样的原始部落!
8 `8 X- E e$ Z" D2 Y1 w5 h8 L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这里人们的热情,也深深地体会到这里生活的艰辛和不易。
) H: _- F. |. N这里的人们常年住在溶洞里,太阳一下山,洞穴里面就渐渐变得幽暗,人们不得不点起一盏盏煤油灯。 * ^& v) r' O+ M! y
* ]9 e: F4 B) |, t9 d
0 h# B" [5 ^0 P0 A0 e1 m+ j用完晚饭后,人们会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充满风情,但是这样的氛围却让胡兰克老人感到心塞。 2 H+ C, b4 }2 K6 p
在人类文明如此发达、物质条件日新月异的社会里,这里的人们却还生活在原始的山洞里,连电灯都没有。一到夜晚,大山里的这个村子就黑得可怕。
5 A# w% W. T- q2 E5 M& A这个村子的人们太善良、太纯净了,他想帮助他们。 ' g- Q- e3 E% d" N9 Q9 e
所以胡兰克回到美国后,个人出资十万余元帮这里了架起了高压输电线路,使这里的村民过上了有电、有光的日子。 ' C! q$ S: L1 q6 q
不仅如此,他还先后三次来到这里,捐款让村民们买牛羊鸡鸭等生活物资,希望他们的生活得到切实的改善。 4 k1 d5 G+ j* e) {6 @$ ~' s" x
) h) Q( K) }1 F) a0 ?+ B
8 ?* @: ^5 V- ~# w和山外的灯红酒绿、喧嚷嘈杂不同,中洞苗寨的居民们过着简单而朴素的生活。
' z- j7 F+ o! k平日里,女人们做些手工针织品,男人们编些木质藤制的桌椅板凳之类,外出采购生活用品时,一起带到山外的集市上去卖。
9 i& j: Q8 V# g0 t. y" q& U8 L3 S# k他们吃的菜是自己亲手种出来的,喝的是从山顶岩石中滴下来的水,穿的衣服大多也是自己亲手织的布做成的。 ! S, q" v* B; a$ O5 @; w% R
他们居住的巨大山洞,有200米深,宽110米,高约50米,面积有20000多平方米,冬暖夏凉,是一个天然的避暑、取暖的好地方。
+ v! Q$ {. }! J山中的日子总是宁静的,让人忘记了岁月流转。这里是先祖们在几百年前为了躲避战乱和匪患,精心选择的一片净土。
" @& Z# Y3 J1 j3 ]: w7 h' P" r3 V" ~9 _% A- V9 C
, y1 z4 K- k; C* S' S他们的先祖是高山苗族的一个分支,在清朝年间来到这里,选择这片大山作为他们避难和生活的栖息地。 * p% M, x4 h4 k+ D
这里地处贵州省紫云县的大山深处,丛林茂密,空气清新,他们和他们所养的牲畜,让这片山林多了几分生动和热闹。
1 H; b5 t/ ~) c4 F1 k- m每日清晨,人们都在鸡鸣狗叫声中醒来,然后在这首鸡犬相闻的交响曲中再加上一些人语音符,这首天地间的乐章就更加雄壮和完美了。 z. g, S( U* L& m- `6 E: g
据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讲,他们起初是生活更加隐蔽的下洞中,后来才搬到了中洞,这里更大、更宽敞,更适合居住。 / O/ `* b5 R2 P9 O
& M6 v/ S# D6 u( y; Q* L
/ L4 o; q) E) _截止2020年他们住在中洞也60几年了,所以外界称他们为中洞苗寨人。
i J- M; B, r那么,这么多年来,他们是怎样在这里生活和繁衍生息的呢?
- j6 s5 `: ?) M! W$ s二、从“不为人知”到“旅游创收”
$ ?' u1 t; \" O# Y) C9 b- ~; p: }7 q) ?0 G/ O) X7 z3 _, R
据在洞中住了几十年的老人透露,这里的人家有吴、王、罗、梁四个姓,但大家就像一家人似的,很是团结。 0 o+ {9 ~# i$ f: ]. t: `( g
这么多年来,四大姓氏的居民相互通婚,和睦相处,一起出山买东西,然后一家一家发下去,就像一个异姓大家族。 . T' F! V; _9 n4 e5 l( ~
男人们主要负责体力劳动和田间劳动,女人们则承担着一日三餐和喂养鸡鸭猪仔、看护孩子等日常家务。 % I7 o F% R/ B0 O& Q$ @
- N$ B9 U" j. K8 A
1 {$ M6 |6 e2 G) a不用农忙的日子,女人们经常聚在一起,一边做手上的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 a2 B( u8 l7 r+ B/ \! a男人们则喝喝小酒、谈一谈那些曾经走南闯北的经历,说一说山外人的那些红红绿绿、悲欢离合。 8 A- z) Q2 F4 B# `2 } y/ B! ^
所有平常日子的温暖和惬意,都在这难得的清闲里开出最美的花,结出最甜的果。
~: f' b/ M+ |6 D9 }美国人胡兰克·伯德的一次偶然探访,不仅揭开了中国最后的洞穴部落的神秘面纱,也使中洞苗寨人的生活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3 b% [- t8 \+ u, t由于胡兰克的宣传和资助,这个不为人知的小村落,渐渐地走进了越来越多的人的视线。 6 [6 a( N# r7 W) _0 L& t
' r3 M' H% V E8 z( j
1 a% H w% ?- W6 d. f; U政府也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不仅帮这里送上了电,还通了网络。电视机、洗衣机、电扇等家具也陆陆续续进入中洞的“穴居人家”。
/ m0 n6 `2 l+ h* l7 [6 N2 i2006年,湖南卫视《晚间》节目策划播出的《洞穴之光》,一经播出,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强烈反响。
& r$ D: {# C+ H2008年,湖南卫视又以《变形记——爱在远山》为主题策划了一期节目。
7 U- |3 g. J; U4 d- V这两档节目都是湖南卫视励志类青少年节目,它们的播出不仅吸引了广州的一家公司,在这里建立了一座“希望小学”,还引来了不少旅游 爱好者和攀岩爱好者,他们成群结队地前来参观旅游、举行攀岩活动。 . X. ] Q; P2 f, C+ X2 m) ~
, _5 Y3 B" j+ Q# E
$ j; K# f" P6 i1 d$ F$ y看到每天有那么多人慕名前来,有些有商业头脑的人就在洞穴里做起了农家乐,为这里的游客提供吃饭和住宿。 - U4 q! B+ d( Y9 B+ F
也有的人用木头竹子雕刻成精美的手杖和根雕工艺品卖给游客,足不出户就有了一份收入。
9 y2 C, z @5 |5 r这种旅游“创收”,好的时候,年入过万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 j2 v- v( z; ~6 l, y
当地政府为了改善当地经济,振兴旅游业,还出资1500万元,建造了连通山里山外的观光缆车。 , k* S8 [5 r( E# B
中洞村村民可以免费乘坐缆车进出大山,同时大批游客的到来,也的确让村民们的生活得到了改善。 - S3 P% V1 r( Z9 W# `7 A' |+ S5 O
8 |9 r. j' b2 M$ Q* X" r, U# S4 M" M! V x8 D0 F
一位王姓农家乐老板说,他家是中洞村第一个开农家乐的,民宿一年的收入,再加上鸡鸭猪牛和其他收入,最好的时候一年四五万不成问题。
$ H' Y# t: [4 V! C6 \$ b0 S$ h可是在2020年,这里的人们却集体搬到了山下,放弃了他们守护了几十年的中洞洞穴家园。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 N' {; s# Q4 w5 [: l h) k4 t
三、18户人家的集体搬迁
. [% K# _1 v4 F" C( b, Q% A9 k( U5 h3 B( S+ _/ |
虽然这里远离闹市,没有衣食住行和职场压力,但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世外桃源”。 . I* o' z% p2 y: g
这里的人们虽然自给自足,但大山到处都是石头,想种一些农作物并不容易,只能在石头间的泥土里种些玉米、红薯等好生长的农作物。 8 v& ]9 a$ R+ _6 x4 d
# r( o- c* ]0 [; [: b
/ Y# w" O0 f. C这就造成了人们的食物匮乏,村里为此还发生过有老师因营养不良而晕倒的事件。 ; T; {0 U9 h. ^8 ~) t, h ]5 h4 E+ c
尽管后来有很多爱心人士和公益组织也闻讯而来,捐米捐面捐衣服,但却无法改变人们一如既往的贫困和艰难处境。
- j9 | y( `- s; w' ?& o2006年,这里的一家人一年的收入是1000元,一年到头吃不上一次肉,每次买生活必需品都要翻山越岭花几个小时。 p1 _- |8 z" @0 w
山路难走,充满艰辛,每次出山买东西都是一项大工程。
" Q# l2 |8 J+ D, u8 s$ o0 }& L不仅如此,中洞小学是这周围村落里唯一的一所学校。
/ i2 J# R6 X- n: U; y1 |; a% i9 N其他村落的孩子们都要披星戴月地往返在上学放学的路上,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还可能会遭遇泥石流等危险。 - {, B5 r# N7 v" p3 G
( @5 e0 t, F. K. K: `0 J
& A, b8 ^( K; {' ?% h" p- o" x所以政府出资为他们在山下建造了宽敞明亮的安置房,动员他们搬下去住。
% @: p' ~2 H% W& t0 M4 V但居民们都不愿意离开祖祖辈辈住习惯了的洞穴,不愿意搬下去住。
: J' D6 H \' Z6 q$ c d离开熟悉的环境,人们总是缺少安全感和舒适度,这是因为心理上的距离所造成的疏离和戒备。
' O& A8 {9 A4 k/ h& B5 n4 Q# b2020年,新冠疫情全球范围内肆虐,受疫情的冲击, 餐饮和旅游业遭遇了“滑铁卢”,观光缆车也被迫中断,中洞苗寨里人们的生活也更加艰难。 ! X$ S+ z: P8 k: m. A3 B5 Q6 F
最严峻的时候,由于去集市的路被封锁,他们甚至一两个月都买不到生活必需品,一旦生病,想下山看病都成问题。 % s' A8 p( W/ L* e1 e+ Y* S
6 U- A# X0 g! h: x& r) w
/ O' C( N. K/ v3 |5 U2 L# @- I这样一来,交通不便的劣势就显得更为突出了。再加上很多年轻人有外出打工的经历,所以他们的思想也在默默中发生了改变。 . {) E) j {0 Y1 h7 U5 n
所以他们渐渐做通了家里人的工作, 在2020年,集体了搬迁到了山下,住进了政府早已为他们安置好的房子里。
7 L Z- p+ `) a# l) v& O: b" y从此,我国最后一个穴居部落永远地消失在了 历史的长河中。 & p5 ~6 }8 f0 U" y
没有了人气的支撑,如今的中洞洞穴里除了空寂,就是一片狼藉。房子被拆了,花花草草已被转移,地上还残留着一堆堆的灰烬。
5 F# o( K: L" Q' R+ S: b+ E& q只有空地上的绿色篮球架和政府修筑的蓄水池依旧保持原样。
/ ^3 ^$ M1 X/ F" ]3 A: V0 _
3 H# R8 G6 t3 }& M1 a5 T$ _" U8 p
1 E4 @: p! A. O2023年中洞苗寨人也在新的生活环境中开启了新的生活篇章,而中洞苗寨现已被拆除,成了历史。
: Z+ h$ N' O9 M如今他们搬到山下住在宽敞明亮的房子里,打开水龙头就有源源不断的自来水,一日三餐都是香喷喷的大米饭,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洗衣机、电冰箱,电视机也换成了彩色的。 / l- b! U* A) w, n; P8 M1 r
& W3 b! l. h4 p( x1 ~2 I2 _; Y# Y! X+ D, J$ g$ B
他们有了自己的田地,年轻人大都外出打工、做生意,留在家里的老人、妇女和孩子在自己的地里种种菜蔬和瓜果,基本上就够吃了。
- L1 ]: \& e8 T" S7 o; j. j+ [6 v他们依旧养着鸡鸭,牛和猪却很少养了,青壮劳动力们都外出打工了,留在家里的老弱妇孺没有太多精力去山里割草给它们吃。 3 N* q& `* A/ U T \0 l- L
倒是狗和猫成了很多家里的新成员,狗主要用来看门,猫则用来陪伴老人和孩子。习惯了山下的生活,这样的日子也是一种平静的幸福。 : | @# H, x3 B9 f9 Z
& ]. j, E" Q. y
+ s* d! y6 D3 h. [只是,当人们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地提起在洞穴中度过的那些岁月,追忆一下曾经的那些人,那些事。
- q2 A' d' f" U) e- b. s那里,有他们永远无法却的精神家园;那里,是他们再也回不去的、用余生守望的方向。 7 e- t% u1 s- x1 p+ a2 b1 z
0 m- h }% ]1 a1 k; E参考资料:
" J5 V O1 r9 M' J3 z8 w& ^5 N* N$ f《探秘贵州穴居苗族:亚洲现存惟一"穴居部落"(图)》 人民网
7 D; \, Q! f- {/ [) Z, X9 j《探访亚洲最后的穴居部落[组图]》 中国网3 S/ t7 X, J0 ^7 g$ u. ?; r, a
《亚洲最后一个穴居部落,仍保留周代六礼婚俗,如今被观光索道糟蹋》深圳热线
$ c, J$ g0 f7 l8 q5 F: d《贵州中洞苗寨支教老师:王东灵 “以前我劝村民搬出洞穴,现在不劝了”》华西都市报$ J) o0 C. o& I' K) w& S6 Q
《亚洲最后的穴居部落”搬迁系列之四:33年搬迁拉锯战,政府四修房子画句号》天眼新闻
) R; Y4 x% n$ s3 w. X1 q2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