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纲2011年以前的大部分的论文、书和视频,我在大学的时候都读(看)过了。
% W% \1 J2 d9 d2 G* |- m他的出镜率一直很高,只是以前他谈的话题大众都不关注,比如通货膨胀、市场化之类的。- \, G- K6 n8 d% L" u5 v% ~
学术方面,樊纲编制的中国各省市场化指数、企业经营环境指数,也被很多研究应用。
# j6 K" }5 C1 j; I4 H8 n他最近这么引发争议,主要是因为一些房价言论。
* ^" A# y p) v$ I8 e" @# w8 z其实,樊纲之前的研究不涉及房价和城市化,主要是一些宏观研究和发展经济学(具体来说就是转轨制)研究,所以樊纲早期对城市化和房价的看法并非基于自身研究。; z6 l) J# D% l
我想他2015年以前关于房价和城市化的看法,应该主要基于他老搭档——王小鲁的研究。% q# P# Y1 }& T
很多人不知道,直到2015年以前,中国经济学界(甚至国外学界)关于中国城市最优规模是有争议的,而不是像现在大家都比较认可大城市规模还不够大。
5 V1 s' c+ h! M" H5 z4 @- v比如,王小鲁2010年在《经济研究》发了一篇论文叫《中国城市化路径与城市规模的经济学分析》,龚六堂2015年在《经济学季刊》发表了一篇论文叫《城市规模与劳动生产率:中国城市规模是否过小?——基于中国城市数据的研究》。
, B7 b0 G+ {9 ?1 k具体计量方法就不说了,他们得出的部分结论都是部分城市的人口规模过大了。 o) ^4 a% r+ ?" N: a( `+ k) v; }
樊纲和王小鲁一起编制过市场化指数、企业经营指数,所以他当年的思想大概受王小鲁的影响,因此2015年左右他认为中国部分大城市房价高估,其实并不奇怪。( ]/ V2 h- a0 h. F: J( P; {( [4 p
然而,2016年的时候他在写《中国基础设施存量的再测算》的时候,发现中西部地区基础实施回报率很低,未来人口流出的背景下,应该减少对西部基础设施投资的倾斜。1 _! N" A, f4 i
这个时候,很显然从基础设施汇报率测算的角度,得出了和陆铭很接近的观点——“由于距离大港口近,利于国际贸易,中国东部地区大城市的人口规模还不够,要想高速发展,应该鼓励人口向东部沿海地区迁移”。2 n/ F8 w. h; F7 U
同时,2017年陆铭的《大国大城》出版了,他的学术观点出圈了,很显然也被学界和政界广泛接受了,所以2018年后国内经济学顶刊发表的基本都是关于“城市规模越大,越有利于各类效率”的论文。
6 r: p2 u2 _, }, J% [樊纲自己2018年发表了一篇论文,就是《调整“城镇化”偏差,明确“城市化”战略》。文章的主要结论和政策建议是:
' V9 R& X" g; Q+ Q最近一二线和三四线城市房地产市场两极分化恰恰是"城镇化"发展思路带来的不良后果。当务之急是调整"城镇化"发展思路,确立"城市化"的指导思想,放开对大城市发展的人为限制,以人口流动的客观规律为依据科学预测城市人口规模,合理配置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以特大城市为龙头,以城际交通为纽带,带动城市群、城市带的发展。而小城市和小城镇现阶段的重点是做好生态与文化的保护、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的改善,为未来"后城市化阶段"的人口回流奠定基础。7 ?- @$ Y& d$ G4 d) n1 P" T
所以2018年他提出“六个钱包”理论奇怪么,今天他又讲“中国总体房价涨幅有限,主要是一些资源集中大城市房价增长很多”奇怪么?4 s, Y4 k1 \* u4 q
这些都不奇怪。6 I! H2 j I& U0 w R
陆铭2014年发了一篇论文,叫《理性还是泡沫:对城市化、移民和房价的经验研究》。他研究发现城市迁移人口数量对房价的影响很大,弹性可能高于1:也就是说,人口净流入1%,房价上涨超过1%(反之亦然)。
V$ ]7 {! P& l3 J5 V9 `根据他的研究,我们很容易推论:
4 r+ s+ x. o6 b# K6 l* Z7 t在中国人口总量增长近乎停滞的情况下:一些城市人口快速增长,意味着另一些城市人口必然快速衰减;那么自然有些城市房价高速增长,一些城市房价停滞,甚至下跌。8 q) H4 M$ f/ \ X. B% g1 \
如果你把我的文章读到这里,就能明白樊纲2015年前后修正了自己关于中国房价和城市化的想法。! Y7 `$ h) F) b+ b5 A' d
其实大部分人很难像樊纲一样,根据新信息及时修正自己的观点。
" x' C# g2 e+ F; c( `% Z! i我们大部分人都受认知失调的影响,在事实面前往往都强调“错不在我”,回避现实。
) a! h4 U; @4 R5 U+ \; L- P0 F) _一二线城市房价长期一直再涨,我们还是觉得这是“泡沫”,很难接受是自己预判错误,觉得这是虚高。
) D0 ^, J6 n0 v" t$ ?. _我们更容易接受一些老龄化、生育率之类的房价未来崩盘的信息,避而不谈一二线城市的年轻人比例更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