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哪些终生难忘的扎心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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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ec7898336 | 2021-11-11 01:37:50 | 显示全部楼层
6年前的事了,那年我还在地勤。当天是枯燥的接飞机工作(飞机落地前到位,敲舱门,核对人数,迎接旅客),台北松山-厦门航班,二十三点五十进港。正常旅客全部下完后乘务长和我交接说有一位无人陪老人,第二天要转机去南京,老人身体不好,也没出过远门,看我们地面能不能安排住宿,我回复说需要申请。
  U: w' x( d# ]随后看到一位脚步蹒跚的老人,手里拿着乘务长给她的机组餐食慢慢走出机舱(乘务长很善良,怕老人家晚上饿,把剩下的机组餐食都打包给了老人)。时值夏天,老人却穿的很厚实,好在行动正常。我按照工作流程扶着老人去取托运行李,路上开始闲聊。老人说自己家在连云港附近的农村,这次是去台北看病的,那边有亲戚把她送上了飞机,还给她买了去南京的机票,但是她不认字,也没出过远门,更不知道第二天怎么坐飞机。我把情况报给了调度,值班领导斟酌后同意给老人安排免费住宿,但老人家犹豫了一会拒绝了,她说自己去不了酒店,也怕去了第二天不懂怎么来机场,想在机场坐着等天亮了再找人帮忙值机,仔细考虑后我也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么大岁数老人折腾不起。
4 L! n: M+ P- m- p( `! T  E此时她女儿打来了电话,老人家报完平安后就把电话给了我,她女儿叮嘱我说老人家刚做完手术身体很不好,要我小心照看。我很生气,老人家明早还要坐飞机去南京,之后还要动车去连云港,再转大巴回家,我们能做的最多是送老人家上飞机,但是接下来那么远的路让老人家怎么走,她不认字怎么去高铁站,你们好歹来个人陪着呀,真出点事你不得后悔一辈子。电话那头的女儿一边哭一边跟我解释是实在没办法,她女儿岁数很小她走不开,不然她也不忍心,只能一遍遍求我照顾好老人。
- F9 c" f+ {4 H% M6 s挂了电话之后老人和我说,她女儿命很苦,嫁了个重男轻女的家庭,结果生的是女儿,女儿才生下来五天,丈夫就打了女儿并且离了婚,女儿也没个正式工作,她又生了病,女儿这次是拿出了所有积蓄给老人看病,实在没办法再陪着她了,老人一遍遍的重复佛祖保佑 ,保佑我女儿和外孙女身体健健康康的。8 I) ?. S. D$ L3 a$ E8 \, L
那一瞬间我破防了,我决定送老人家去酒店,第二天早起再把老人接过来,但老人还是拒绝了,她很坚持的说要在机场坐到天亮,因为她已经没多少钱了,只剩下400台币(盲猜是亲戚给的),她还要买车票,我查了汇率和南京到连云港的车票后发现她这点钱根本不够买动车票的,而且她也极有可能不知道去哪里兑换人民币。我告诉老人我可以负担这些费用,老人家还是不同意,在老人的再三坚持下我只能把老人送到了到达层(出发层在航班结束后会关闭)。我还是不放心,又去了机场公安值班室,和值班民警说明了情况,值班民警把机上带下来的餐食重新加热,给老人拿了热水和军大衣。想到老人家钱不够买票,我又给老人家买好了南京到连云港的动车票,强塞了100块给老人(对不起,身上现金只有这么多了),和第二天早班的同事说明了老人的情况。离开时老人抓着我的手一遍遍说谢谢,我的眼泪也一直在眼眶打转,好在第二天一大早同事就来接走了老人,安全送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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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后续吧,老人家平安到家了,给我打电话说一路都是好心人,她很感激,都是菩萨。她还给我写了一封感谢信,但是不知道怎么给我,我加了她女儿的微信拍照给我,每次拿出来看都会傻乐。又过了2个月,老人说老家的苹果熟了,硬是寄了两箱给我,我分给了很多人,恩,苹果很甜。: L  y/ j% ]+ D
最后,愿世间少一些疾病和苦难,愿每个善良平凡的人都能安度一生。当然,重男轻女和家暴的人永远不值得被原谅!永远!
123457321 | 2021-11-11 10:05: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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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份,武汉,读大三,网吧通宵到凌晨三点,出来买零食填肚子,
+ q5 q; {( h; j$ n9 ?! |便利店对面是工地。我拍下了这张照片,凌晨3点的马房山东院工地上,两名工人坐在地上抱头沉睡,我没有走近,我相信他们睡得正熟,也许梦到自己的孩子。铁锹横竖摆在身旁,昏黄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与泥土混合,偶尔经过的电动车扬起一番尘土。
, T$ z+ N/ h! F( P7 |第一瞬间,我以为右边带黄色安全帽的人是我的爸爸。因为我的爸爸也是这样的一位工人,我从没有去爸爸的工地看过他怎么工作,怎么吃饭,怎么休息,只知道他经常加班。+ j' @' O3 O/ q. y3 n
上大学,花着我爸的钱,在网吧通宵。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 w6 `, Q: y- B5 D8 h  n买了一桶泡面,在便利店泡完,就坐在门口,看着他们。一边看着一边想着我爸,就哭了,
% p; b+ g% f5 V- w# Q等到6点,他们就醒了,我去早点铺买了两笼包子加上豆浆,送给他们,他们很诧异,说不认识我,我说我是志愿者来给你们送早餐的。1 R' S2 n9 ?9 O# x. \/ ]
我不敢想象我的爸爸在工地上会这么苦。
0 i: T/ U# S8 h# t- R* p6 l5 s5 z我把这张照片当做我的手机桌面,提醒我,爸妈供你从农村出来上大学不容易,得努力。后来大四,校招,进了世界500强。  ?; E3 y" X  x3 H5 r% c

; e  r5 @' H2 a" H& x<hr/>回复一下:武汉理工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16年毕业,本科。照片和故事都是真的,所以每每想起都很愧疚。确实工作后薪水在同龄人中比起来比较高,所以回报父母的实力更多,也更愿意定期花钱回家看望他们。公司培训时也有硬装实习,第一次自己去当一名工人的时候,慢慢的更体会到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不易,特别是有孩子,有家庭,所以多体谅,多尊重,平和温柔的去对待这些没有任何恶意的在拼搏的人。
卬起頭丶嶶笑 | 2021-11-11 16:46: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座县城,小女孩被精神病人毁容,父亲随记者来到嫌疑人家里,想要讨一笔整容费。" s* V. W1 @3 a' S5 q( ^) W8 x
一位老母亲拿着十块钱,放到了女孩父亲的手里。, N7 ?$ V& i- V: {' z. x' a$ _7 n' Q6 p
那天阳光足的刺眼,却没能透过身后那座摇摇欲坠的破房子。7 _  \. V  _, J" H8 ~
一行人站在门前的沙地上,父亲一言不发,母亲反复说着“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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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4 X" w% p# {* x; C见过更浓烈的悲伤,听过更绝望的哀嚎,但苦涩却是唯一一次,两者皆是。* R- n! Q/ C9 {' _& D
这则新闻在电视里一闪而过,大概十年之久。
孤钓客MZ2 | 2021-11-12 03:08: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上世纪末的一个周末,我独自在农村所里值班,一个脸庞粗糙五十来岁穿着有点发白冬警服的人走进所里,向我出示了贵州某地公安局的介绍信,来这里是为了解救一个被拐妇女,在一个很偏很高的自然村。$ {) P9 a* D7 }, s
周末所里不开伙,我带着他在街上吃面,在镇上唯一的旅社给他开了一间房,他说从贵州过来火车汽车花了四天,路费很贵,只能一个人来,这次一定要把人带回去,请求我一定要帮忙。我有点为难,说放心。
3 y6 |- P! C+ E1 L; b8 h, C次日一早,他很早来所里,我叫了两个联防队员,四个人开着吉普出发,一个小时后,没车路了,我们开始爬山,大约十一点到了村子,村书记挺配合,连喝带诈叫来了该妇女,已经生了孩子,村里人越围越多用本地话议论,他觉得不妙看着我,我私下和书记谈了谈,计划了一下步骤,答应了一些便利,趁着书记和村民大声说话,我们拉起妇女就走,孩子都不要了。到村口她“丈夫”“婆婆”追了过来,我穿着警服大声喝斥断后,一口气冲下山,坐上了吉普才松了气。* x0 [3 d7 X! ~
到了镇上,我对他说不宜久留,吉普车直接送你们去长途汽车站吧,匆匆握手后,我目送着吉普远去。" M. {5 H' k* A4 b8 O& \" x6 W
兄弟,咱也穷啊,(当时)农村所自收自支,头天吃的面是我请的,旅社房间是靠着公权部门的面子免费开的,再送你们到汽车站已经是我的极限,晚饭就不请了,车票你们自己买吧。
山风点烟捶 | 2021-11-12 06:00:10 | 显示全部楼层
1.一个四十多岁的送外卖大叔报警电动车丢了,12点半发现丢了,14点才来报警,我问他原因,他说发现的时候手里还有一份很贵的外卖没送出去,没办法扫了个ofo蹬了三公里给客人送到了才来报案,自己也没吃上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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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真是太苦了。: d& H# J/ p# F" ^$ Y' h6 ~

; ?- ]% E1 D9 h6 T2.前天遇到一名送餐员着急上楼送餐没锁车被偷了,来做笔录时候知道他比我小几岁,刚出来打工,问电动车价值的时候他就笑笑,说一天能赚100元,一个月白干了,签笔录的时候好多字不会写我写了教他,他笑笑扶了扶头盔,说我初中毕业没啥文化给您添麻烦了,我透过头盔看到了这笑容很苦,非常苦,贼看到的话良心也会痛死的吧。
豆芽角角123 | 2021-11-12 14:53:07 | 显示全部楼层
刚出完庭。
* c3 Y) a: Q% m$ j( Q3 R, u5 U5 @
% S7 I: @3 u9 |" j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分五次从医生那里开了70多粒安眠药,喂给亲生儿子,然后用丝巾勒颈,棉被捂口,杀死了46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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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理的过程,旁听席大部分人都落了泪,连女法警都哭红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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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v  n7 s7 K2 M$ n& k" f) O老太太的儿子是唐氏综合征,卧床不起,屎尿都在床上。她照顾了他46年,直到现在八十多岁的自己心脏病高血压缠身,眼见自己就要不久于人世,谁来照顾儿子呢?
( a  o0 |) }; z+ b5 f这个包袱有多沉重,她太清楚了。她不想拖累大儿子,于是去考察了福利院,得出的结论是,福利院不可能照顾好她既没有智力,也没有基本自理能力和满身褥疮的儿子。只会让他生活得更痛苦。
* Z7 n3 a0 z5 T她说:我只有让儿子先解脱了,我才能安心的走。不然我死也不瞑目。于是,便发生了这场杀子案。
0 R$ S5 K- a' B/ L庭上,街道办负责民政的工作人员出庭作证,结果连被害人是什么残疾都不清楚,把唐氏综合征说成了精神疾病,很多原本应该清楚的情况,都不知道。说起民政对受害人家庭的照顾,无非就是过年过节发点油和大米。8 \& A. C) O/ X) }* T& d- J# u

+ m- `, E2 O; V6 \检察官建议法庭考虑适用缓刑(社区矫正)。然后当庭斥责民政部门不作为。
1 F+ O8 b9 F4 U原文:“如果有完善的社会帮助救助机制,让社会分摊个体的苦难,也许悲剧不会发生。因此,我们居委会,民政局,社区服务中心,残联,等保障残联的职能机构,应创新社会管理职能,长期有效的帮扶机制。特别是针对残疾人家庭,职能部门应该主动为残疾人家庭提供精神、健康方面的咨询。发现问题个案,应该及时介入和处理,减轻家庭负担,提高残疾人的生活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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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尽了一辈子的努力,把自己重度残疾的儿子养大,细心的照顾了46年,直到自己再也无能无力,只好亲自将儿子解脱。她已经做到极致,尽了最大的努力。
* s! }. k6 M9 J. S4 Z- J辩护律师说,这不是因恨杀人,而是因爱杀人。6 ?& ?- G; {; g! A/ ^9 i
至此,我泪如雨下。4 A$ B* I- |. n. }

/ F0 m2 b1 g* ~: F2 b- x【此案为公开开庭审理,尚未宣判,宣判后,我会更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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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i. ~) `$ N( i2 t更新,案子已经宣判,老太太被判三年有期徒刑,缓刑四年。1 p5 ]* G- ]& w" B
这是新闻:
5 k; Q  q) |7 L: F8 z" P3 g83岁母亲担心自己走后儿子受苦 杀子后自首
山人佳燕品 | 2021-11-12 22:01:22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年,女朋友和我分手。  m4 P, T  k9 W4 x
         有一天,我在公交上玩手机,发现一份14年和女朋友的通话录音,只有短短的三十几秒,应该是当时不小心误碰到的。4 @! K  @8 a* N. Q" d3 @
          录音里,我很高兴的约女朋友下来散步,我还能感受到那时候小心翼翼,欢呼雀跃的心情。- m8 E9 @3 D/ ]
         我一个人在公交上泪流满面,我不敢再听,也不舍得删。我曾经以为,我们能一直走下去,可是最后还是散了" \* y( e1 K7 ^- v6 e5 V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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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5 s6 `4 X, S& |  q        在知乎上面回答,第一次有这么多赞,和这么多评论,来自陌生人的宽慰,真的很让人感觉温暖。
) u* b' {: `4 ?% v8 p         评论中关于手机用三年的问题,因为有云空间,换手机也换的同一公司的,所以会把以前手机上的东西都自动下载下来。很多事我们也许会忘记,但是总有人会帮我们记着。/ Y" W. M/ Z2 W; i- ~5 k) Y
         我最难过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却每天加班到11点,回来仍然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现在终于好多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l* T7 }: C6 p  b2 Y- J4 D
         今天,看见一句话: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愿大家眼前人都是心上人,愿各位真心都能不被辜负; O8 f0 B/ X"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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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p( W' X" W* @        评论里好多人分享了自己的故事,感谢哪些相互温暖的人。但是还是希望大家早点走出来,因为还有很多关心,爱护你们的人。               项目最忙的时候,女朋友分手,我天天加班,不想说话,谁都不想理。1 4 g0 F# m( o! e( z3 U1 d: b* G
        有一天,我妈打电话来,我在加班,挂了,等忙完了,发了微信问她:有什么事吗?            我妈说:没什么事,就是看你好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问问你。不要总是加班,注意身体。 " S2 X8 f) `. S6 X- D1 T/ d4 H
           当时我就想啊,你看,你掏心掏肺,小心翼翼喜欢的人,说离开就离开了。只有爸妈,不管你任性,还是冷淡,都会站在你身后呀。 ) s9 _$ `5 B- |' \6 f" A
         加菲猫说:Love me,feed me,never leave me。能做到这些的,只有爸妈吧。为了哪些爱我们的人,早点走出来,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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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T$ _4 @, l! n/ G+ a4 d2 `/ j距离写下这个回答已经过去4年了,今天突然又收到了好多的评论
- r0 n- s$ s) l; C! {让我又想起了4年前的那个自己/ _; m7 R" ]3 A
这4年来,生活并没有越来越好
  W/ t& w# F! N- C1 U前两年,生活最艰难的时候
* `# J5 ?& ^% E0 F: i/ J6 y医院通知我,我妈的住院费用该交了
' g; n0 x& e! D; I- k1 s8 S" t银行发短信给我,房贷要交了
8 F9 Z$ T) ~" f' t: ^  x公司告诉我,这个问题今天一定要搞定
( w$ {% u0 N4 h* b# z$ G/ Q, h医生告诉我,我妈病情恶化,化疗没用了
* C* u. {9 g" r' c6 E# C" C5 C! W我失去了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3 [/ q, L7 Z8 h- p$ C& t/ n0 g
后来的日子啊,我有好多好多值得开心的事,我升级加薪啦,我住进新家啦,可是拿起手机,我最想分享的人,已经打不通电话了' N2 E0 ?& |3 [2 Z) |1 D2 ~0 r/ X
这世上最扎心的事不是再也不见,而是阴阳永隔
& j( s5 l: ~. i- e) N网剧《一起同过窗2》里面有一段台词,看的时候没有那么多感慨,现在才知道什么是人生无常:- k$ l( V  l5 M/ {/ G
将来其实没有那么美好,也许会越来越不美好,你们会遇到挫折,会遇到苦难,那些苦难,可能是难以逾越的,也可能是无法逾越的,你们会哀叹命运的不公,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甚至会觉得,到底是众生皆苦,还是你,是众生中最苦的那一个,作为你们的老师,我既不知道,避免的办法,也不知道解决的途径,但是。如果这些,无可避免的发生了,接受他,一切都会过去的。
星火车品 | 2021-11-13 05:15:07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多年以前,刚参加派出所工作的时候,单位和居民区紧靠着,一个先天智力缺陷的的男人,也不是唐氏儿,长得五大三粗,天天到派出所来玩,他也不会打扰我们工作,就坐在接待大厅里看我们干活。有时候,抓了一些违法人员回来,他还会说“你们都是坏人,要听警察叔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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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时候,他已经三十多了,我才二十出头,他父母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医院的医生,有时候,他父母也会带着他去散步,而他一个人的时候,老人也就只敢让他去我们所里来玩玩。( s6 Q) E9 L: Y5 b, r+ Z& W- h

, u; q* n; i* o4 p8 N( G. o% s单位没事,闲着的时候,我就喊他“二宝,过来帮哥哥捶捶背”。他就颠儿颠儿地跑过来,帮我在背上敲几下,有时候,还会捏捏肩,可是他足足1米8的个子,长得又结实,那手劲大到捏得我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他还会问“哥哥,舒不舒服?”3 _$ U* `: I1 w9 K3 k& U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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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了,就带他去门口的小店,买根冰棍给他吃,他也会很有礼貌地说“谢谢哥哥”。有时候,他甚至会主动说要给我敲背,没敲两下,他就会说“哥哥,我们出去看看吧。”其实,就想吃冰棍儿。我觉得他父母也挺厉害的,能把一个先天智力缺陷的孩子,教育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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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我调离了岗位,很长时间没有再看到他。大概过了有十年吧,我站在路上执勤,忽然看到好大一坨人,朝我奔了过来,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吃的东西,很大声地喊“哥哥哥哥,吃饼干”。他已经很多白头发了,越发痴肥,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脏,后面跟着他的父亲,原来他母亲已经过世了,老人一个人带着他生活。我问他父亲怎么样?
1 b  U9 {3 R" t. Z6 [1 Q  J( e他父亲说挺好的,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二宝;
" ?6 @3 C$ e# f" O- [- e我也这么笑眯眯地看着二宝……
# K4 v) Y& N: ]% T. w' A& M二宝也这么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G$ N. `8 O2 M3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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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0 J2 a, R& o2 e/ U' c" p, N4 a也曾经在戒毒所工作,对那些吸毒的人,绝大部分的,我无论花费多少精力,花费多少热情,花费多少耐心,我却得不到任何回馈。永远觉得我吸毒,是社会问题、是家庭问题、是父母没有教育好,是你们公安没有把贩毒的抓干净,是朋友把我带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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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y. b5 l8 S3 t, D这些人渣,还真不如一个傻子带给我的温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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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广大人民群众的强烈呼吁,昨天打了电话给老单位同事,听说二宝搬家了,老父亲还在,原来他家还有一个大宝,是他哥哥,正常人,听说对他也挺好的。$ v9 v/ y) O.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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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关注一下呗,其他回答,也挺有意思的,三观皆正,还能涨姿势,保证看了不后悔。(手动羞涩)
爱晚风愁制 | 2021-11-13 14:03:3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门不重要的课,上了两个小时
# F" n8 Z9 Z% `% v- P离下课还有几分钟,大家开始收东西,越接近下课越闹腾5 \; H4 N% P1 z  W
站在讲桌旁的老师默默停止了讲课,也没人注意
8 ?  T1 P- [' q1 R- H5 t( z2 @7 D一片喧闹声中,老师说了句,“希望我今天这两个小时的讲课中,能有一句话对你们是有所启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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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响,同学们有说有笑地走出了教室。9 B4 }* s7 Z- G4 ^1 @7 l

; a! S4 S% i8 G- K  a我看手机的头默默抬起来,视线里只有一个掺杂着白发,缓慢擦黑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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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6 D) D. I* V许久之前的事,闲时我总忆起。) Q, g% K" q! S8 F4 x9 M

2 C( n5 s# b- w或许是欠老师一个对不起,或许是生命中某个小场景总需要特别的记忆。
爱宇婷疤 | 2021-11-14 01: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结婚三年,纪念日那天老公喝醉了,这是他第一次亲我,抱着我说胡话:「杨意,我做梦都想把你娶回家......」
. X! i; y4 A) E0 H多么深情啊!6 l+ T- F' X8 ]7 |) U, S/ b& |
可惜我不是杨意,杨意是他死去的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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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7 [. f1 x: Z+ C6 V把喝得醉醺醺的周以泽从酒吧带回来之后,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L% @6 Z+ [4 `* m9 K# W2 `
他正低着头,一只手捧着我的侧脸,另一只五指伸进我的发里,用力地吻着我的唇。
, H( Y* V+ S# T7 P, y! ?: a大抵是常年握着手术刀,他指腹覆着一层淡淡的薄茧。$ }% Q( [" u7 s- m' M: T4 A0 u, T
摩挲我脸颊的时候,让我感觉有些痒。
, [3 V1 w) E+ B' T( q/ R而他的唇跟他冷冰冰的性格不同,是温热的,带着浓烈的酒味。9 h4 @8 H$ M) `5 j3 g
我被熏得好像也有点醉了,微微仰起头,开始慢慢地回应。" n- n( s# O+ z' B$ v
结婚三年了,我和周以泽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却过着毫无交集的生活。; O8 }7 e+ N9 `$ z4 M; X2 t
他工作很忙,经常一天有好几台手术要做,常常他回来,我已经睡了。
5 }! R' ~! `! T这似乎还是我们第一次接吻。
( [) L! p/ e3 }. S' F暧昧的气氛正浓,他埋在我的颈窝,手不知何时来到我后背,挑开了我的扣子。
6 Y- W6 w  [: @我脸一烫,却没有阻止。
+ Q. ?3 O4 q3 p突然间,似乎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脖子上。5 s$ `5 j9 r) m
「杨意,我做梦都想把你娶回家......」
$ e  f& h) a, e- k$ N, d: m- W他的声音很轻,语气不复平日的清冷,满是柔情和眷恋。0 `8 ~# a% T- r* [0 P
我身体蓦地一僵。$ b& x5 Z' C2 ]# F$ G* W) d. i
女人听到这话谁不感动落泪呢?% z, \3 [% e5 z3 N
但我不是杨意,杨意是他死去的前女友。" I( p$ u" I9 M& b. [1 k8 B#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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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推开了周以泽,然后疯了一样拉扯好自己的衣服,手指攥得很紧。
9 U* i9 {" N; i8 I2 J% F9 a- p) p大概是我的反应太过剧烈,面前的男人缓缓坐起身,揉了揉眉心,似乎在缓解醉意。
! F* {! J( t& S& \* `) I即使是这个时候,他依旧给人一种清冷淡漠的感觉。
1 d( s3 U3 I1 q3 X, H7 \4 |9 T隔着迷蒙水雾,我和他视线对上。( a; H! V! e1 Z( z3 \! X) \: q. n
此时他的眼睛很黑,无波无澜,看不出其他任何情绪。
8 J5 t+ |1 b' C9 Z% h6 u我不知道周以泽到底恨不恨我。7 s* o1 N* v: X) K. \; n- Q
当年,杨意拼尽全力救下了我落水的弟弟,自己却再也没能睁开眼。! C6 @& Q/ o2 A6 Z9 v7 _7 M9 t
而再过几天,就是他们的订婚典礼。
, Q( ~' [/ @) q) V" ^我有时会想,如果那时候我没把我弟带过去,说不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Z$ R4 x# i* ~4 A, N  K
「三年了......」我极力想要克制,然而开口的声音还是有些发颤,「你还想着她吗......」9 m7 d) A$ I2 O9 w
他只是定定地望着我,忽地扯了扯唇,「你不也是一直想着他吗?」7 ]* n- n; g  A7 [! Q3 |
我一愣,想好的话竟在瞬间忘得一干二净。1 R& F* R: D) u1 ~8 j& `
周以泽说的他,是杨沐。
3 R8 n# ~# y0 H6 t0 v# f2 E2 v" p杨意的亲弟弟,我的前男友。
. m7 r6 [+ O% ^; ^那场意外后,杨沐没有办法继续跟我在一起,一声不吭地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 j  e9 j  s) T: m9 F
刚被分手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
! u( Y2 u9 c5 q% Q: b7 }$ x: E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把自己关在家里。; H6 c8 D$ v# g9 H
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脑袋一沾到枕头就开始铺天盖地的噩梦。
. e9 M  U3 ~4 X梦里,浑身湿漉漉的杨意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 j$ s* s6 @1 S# Y8 k& ?接着画面一转,急诊室里医生面无表情地告诉我,
7 r. m# k; o, y6 Z, o: C1 u「你弟人虽然抢救回来了,但由于长时间大脑缺氧,已经形成脑死亡,清醒过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P  A/ X3 K" C4 E
漫长的黑夜中,我被惊醒,惶惶然坐在床上,望着手机上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发呆,怎么也按不下拨通键。. c3 n2 w2 P! Y/ s5 v
这么多年和杨沐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不断涌现,我矛盾,挣扎,纠结,却始终无法释怀。
0 K4 j; h/ N- Z! o- E$ z7 e: G1 F这件事,好像谁也没有错。
* T  s( `* O: t; W: s6 U: s7 t直到那天,周以泽来敲我家的门。
+ l% T  @; t& G/ ~进门后,周以泽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微微停顿了片刻,也不说话,就坐在沙发上抽烟。
5 M/ r& u0 J0 \  B* v7 p2 v7 E一根接着一根,像是没有尽头。( c' G  \: I* G  J% n$ Q
我靠着墙壁,默不作声地看着他。2 m: T" J. B" u  C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衫,那张清俊的脸就隐在烟雾中,比平常多了几分深沉。
6 M# m' \2 X  ]  b心里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0 I8 t/ [% S: ^0 z8 O$ ^; e
我和周以泽其实并不算很熟,要不是杨意,我们不会有半点交集。" j) @: E5 B2 N
可如今杨意......我不知道他来找我的原因是什么。! a+ A7 y* o4 _" @
「我们结婚吧。」; }; ^$ i+ C) j8 Q  {2 \
当我动了动唇,正要开口,就突然听到这么一句。
+ v7 R% D( I/ j  e! s2 R4 m1 w我当场愣住,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h# |- Y; v; h3 B' l
可周以泽却极为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时雨,跟我结婚吧。」1 _/ i6 D, d2 Q
屋内灯光很亮,我却还是看不清他的神色,他眼里似乎一如既往的平静。
/ V3 N4 j& o+ F: i: V唯一清楚的,是此刻他眼底倒映着我。' Y- |% ?7 U2 k/ f& r
其实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我本该拒绝的。
  G+ q9 G2 t8 j* b# _可是那时候,还没来得及反应,周以泽突然站了起来,长腿迈开,慢慢朝我走来。
0 B4 [, N9 z9 \+ Z我的心也跟着他的步子狂跳起来,挺直腰板佯装镇定,生怕他发现什么。
' u& d# r5 ], S0 W然而周以泽还是看到了。/ ]* W( b& N. K' b& T5 Y% Z8 Z" |
他弯腰,一把掀开那层明显凹凸不平的软毯,目光缓缓扫过被暴露出来的,散落了满地的安眠药。. R: Z+ I& s" s. x
时间有一瞬的凝滞。3 E" q! ?2 l/ |0 q' x* V( P0 U
他默了默,然后捡起了一颗。
  l' m% v5 h$ T3 n' z9 C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地捏着那颗白色药丸,光线笼罩,指关节泛白。' y# m6 i2 ^3 |8 h
他顿住,猛地抬眼看向我,扯了扯嘴角。
  `8 j3 n$ Q- `* t周以泽是一个没什么情绪的人,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的笑容。; s# `. z# w; w" J5 i
有些讽刺,有些阴郁,甚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 u! C& H( C# O: O3 p; P「连死都不怕,还怕跟我结婚吗?」' |9 G$ _' R: P9 p. l3 F
当时的我已经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了。
& v$ J% t$ }: c- I7 m  o  C父母离世那年,我弟四岁,我也才刚读大二。; A! M3 h5 Y2 i- ^3 H
几乎是我一个人撑起了我和我弟的世界,而杨沐,是我灰暗又苍白的人生中出现的唯一一束光亮。
7 \7 g% X0 g& H& q然而上天好像特别喜欢跟我开玩笑。0 B" _2 f& Y* Y, g
本以为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幸福,猝不及防地,杨意间接因我而死,杨沐不辞而别,我弟又成了植物人......
4 F! t, [) S3 x* p( n3 W" G$ w0 f那种绵延不绝的煎熬和愧疚,那种画地为牢,无能为力的压抑和折磨,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压垮。, t- z. v5 T# B
没想到在我想要寻求解脱的时候,周以泽恰好来了。& E9 ^4 Q3 ^# u
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c, W' d8 L( T
心里突然一片平静。
% @4 T0 ^9 [! l* g  I反正我对自己的人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既然他想结婚,那就结吧。" G9 x1 }1 b6 N. T, }' P
就当,帮他吧。' f, |( G- P- y# E
然后,我们就真的就结婚了。
$ T" e- E3 U2 G. w5 |6 z0 d后来我才知道,周以泽着急结婚,不过是想找个人来应付家里的逼婚而已。& I% A  z& ~. r: h1 N8 e3 d9 C
可是为什么是我?" O2 p; }( N7 k) w
偏偏是我呢?
8 w/ @; |8 x0 S3 y8 q9 ^" _我曾经装作不经意地问过他。/ j3 r9 n( m+ J
那时周以泽正在看书,甚至没有抬头,「因为你不会爱上我。」
  ?7 Q0 }( i- J" G" S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知怎么,却让我喉间胸口阵阵发堵。# u  ]& W. B, L( z# j0 [1 v# A" p
也是那一刻,我才明白他到底有多爱杨意。
8 J9 {8 _$ P9 v$ F! U; ^. r) ?& S$ r! s我们的婚姻,横亘着一条人命。  z+ {  J+ D1 U5 G4 u, X# ]
我对他,会愧疚,会陌生,却独独不会生出感情。3 C8 m. [% C4 K6 k5 _
而他到时候也能全身而退。. n5 K3 T+ A% M, k
可是,他失算了。
) f6 V" Q  O' `( V3
* c' f' B# q8 D, m8 @6 z: W% }「杨沐已经有女朋友了。」周以泽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 {, I* ~( w2 ]1 L( T) A+ \我闻言一怔,「你说什么?」/ ~$ }% o  L+ l; Z0 J. ]! e
「前几天我碰到杨沐了。他回国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女生。」8 |3 k6 p4 j# @. B9 C- b5 }+ K
周以泽默了两秒,盯着我的眼睛,像是在捕捉着什么,语速很慢,
. k# G3 k. R# ~' s' N/ V「我看到他们去挑选婚戒。」
' e( c* W; L& E# E- O; [# U我微微睁大了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_+ D( _& a9 e) D# x
杨沐......要结婚了?% @# `" i. G" Q9 ~- \
「听到这个消息,你很难过?」
+ c; F; ]" f( O! n# v/ w周以泽说这话时的语气听起来很奇怪,但我却没心思去深究,轻轻摇头,「没有。」  p, C0 D8 D% s
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和杨沐之间已经完了,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可能。3 Y0 d8 \7 f  f6 ~: l. R
然而下一刻,周以泽突然伸手箍住我的脸,冰凉的指腹在我脸颊极慢地碾过。
  [. a- Y& A4 v声音很冷,莫名有种不悦质问的感觉,「既然不难过,那你哭什么?」
2 E) y" H% I, E) H) e我哭了?
/ `2 T' P$ ?7 I2 m- F) Q& p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眨了眨眼,发现确实是湿润的。
- G7 z1 v0 x6 A9 K" J8 K「如果你想去挽回他,我可以告诉杨沐,我和你是假结婚,各取所需而已。」
3 ~! h# v+ [- a/ D& n* C* n: k我蓦然抬眼看他,眼眶水雾氤氲,几乎就要看不清他那张漠然的脸,哪怕离得这么近。
& X1 M, }& o: E5 T! H是啊,各取所需。2 G3 T- x/ H6 q( T4 U
周以泽需要一个绝对不会跟他有任何感情纠缠的女人来应付家里的逼婚,所以他找了我。
) c# r& k. i$ I* Q9 Z" ~& U" n而我那时候绝望地需要一个人来忘记杨沐,不管是谁都好,所以我答应了他的求婚。8 @1 a1 r. Y8 G. C( L5 k- m' g$ c
当然,这是他以为的。1 I% P4 U/ h2 N7 Q$ a& t8 j
那股被刻意压下去的情绪又冒了出来,一层层酸意漫上了心脏。/ T1 P9 V+ n9 C& t0 J; q6 B  B* K- c0 ]/ |
我开始痛恨自己,明知道他对杨意的感情,明知道在这场算不上博弈的博弈中,他始终置身事外,为什么还要任由自己不可避免地陷下去?& I9 P( S+ R, O
这一刻,我甚至想自暴自弃地直接告诉他,「我哭是因为你!」
  r7 l5 i  w* b9 s可我说不出口。
0 r* F/ S3 }" x6 n( D这句话堵在我的嗓子眼,一旦开口,就会粉碎我和他刻意维持的局面,万劫不复。; }) k4 b4 [: B
或许是看我太久不说话,周以泽权当我是默认,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 ~& K6 j" Q' c2 t1 B" C7 B* R7 j「今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 C* }9 |  K& T# B  S! G4 n他淡淡地丢下这句话,起身走了出去。/ U. p+ X; l* q. D
我注视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远。
! Y$ z. ?5 x+ g$ N: l他步履稳健,不歪不晃,跟刚才还需要我搀扶的醉鬼截然不同。+ b0 O# O7 K* \
意识到什么,胸腔霎时更堵更闷,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 [! l  l3 G' {9 a* ?所以,他是在装醉吗?
9 h' x0 ?8 ]1 v1 R- I4+ c) G5 p, ~  W! W
那晚之后,我跟周以泽原本就脆弱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1 S3 C) \- e# `5 I+ a; z6 y8 I6 r9 M8 E他直接不回家了,而且一句解释也没有。4 c: w# W! S: @0 b* v
我一直都知道,这场婚姻,除了有名无实,周以泽其实给了我很大的尊重。
0 e' M2 Z: r% h) v9 |他永远都会把婚戒戴在手上。
# y" h- i; {- h& R' u5 z/ ~他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周太太。# R. g) \& j( K
就算工作忙得再晚,他都会回家。7 R# \( n2 T1 P# {4 e4 g
记得那次,我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却发现身上盖着一层灰色薄毯,薄毯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弥漫在鼻尖。: D! G  G2 J3 _4 z8 S
心念微动,目光随意一瞥,刚好看见周以泽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煮夜宵。7 N4 ?9 f/ ~6 c. E3 V3 f' K2 q% C
雾气沾染在他清冷的眉眼间,渐渐淡薄,越发清隽。
& i6 i, O; k' c  h. E察觉到我的视线,他也只是抬眼看了我一眼,没什么太大反应。# g2 G! k2 R9 |! u0 ?/ j
不过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却拿着两副碗筷。2 ^, ]1 R$ m0 V* `; }/ ~- d
吃完饭,我自觉收拾碗筷,伸手拿起碟子的时候,周以泽站起来,接过我手里的碟子,淡淡地说,; b, o' ?5 |% q& k
「你今天不方便碰冷水,我来。」; ^- a+ M5 X  Q, E) T* h$ ]% b
我张了张嘴,那句「你怎么知道」卡在喉咙里,最终没能说出口,只能呆呆地望着他把一切收拾好,走进厨房。& J; g9 F8 N- ?: N6 m' f0 B; v
好像是从那时候起,我和周以泽的关系便渐渐有些不一样了。
  v2 }. S) i8 n然而这些天,我蜷缩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投屏的电影放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等来那道熟悉的身影。4 ?0 r1 k+ X- W
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和周以泽一个科室,之前还做过我们婚礼伴郎的梁山。
: r4 [. w" T  V( J6 O1 E. o8 Y我拐弯抹角说了一通,梁山还是听明白了我的来意。
4 r% [) \% F& h* L「以泽哥这几天手术排得很多,他就直接住在医院了,嫂子,难道他没跟你说?」: x- M. V+ y8 @2 }3 A
我攥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没有说话。
0 t, a; k7 ?5 B) e梁山「呃」了一声,试图用轻快的语气化解僵硬的氛围,
3 r, D' A  q1 n) h「嫂子,你别多想,说不定他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 J' y* e; h8 F2 c5 I. A: G我呼吸微滞,「惊喜?」
+ ~5 G. Q* j  i. [& r「是啊,昨天我去他办公室找他,刚好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条项链,应该是准备送给你的。坠子是一颗银色的六芒星,可漂亮了......」
/ {* w9 l* A3 I2 J挂完电话,我愣了好半天,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底弥漫开来,沿着滚烫的血液蔓延至身上每个角落。
" ^3 d6 t" ~2 i3 Q( k) ], a) z梁山说的是真的吗?
  m! l8 Y4 c# s7 L+ e恍惚间,他那晚故意装醉,喊杨意的名字试探我的反应的画面,骤然浮现在脑海。( p- u% B3 H# G; _( |: u
还有那个夹杂着淡淡酒精气息,温柔缠绵的吻......; S* s- ?( y* X$ o' ~: D- h
心里转过无数种猜测,一个最不可能的想法破开了土壤——
9 X9 F7 N* ~% ?他会不会,也有一点喜欢我?- N7 k8 T$ P7 M3 l) F
这个猜想在我心中撕开了一条条裂缝,无数道期望雀跃的光透过裂缝照了进来。
5 D: S- @; ^0 c" p- r我不敢确认,却又不想......否定。
7 }1 L9 {& W0 @; t! A周五,处理完工作室的事,我叫了辆出租准备回家。
! r6 r' n7 t6 {8 p8 n* L2 f系好安全带,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一条陌生短信:1 q- V* |3 J/ ]% l$ |& W% _
「时雨,我回来了,想约你见一面。」
7 h" t* |" F! F/ e) l8 `9 F我盯着短信看了好一会儿,把手机熄屏。  U  C0 [' L( E5 _& w8 R
车平稳地运行,我有些失神地望着窗外。/ w9 w9 D. e/ L8 f
夜晚的风泛着凉意,光怪陆离的霓虹灯透过车窗闪进车里。4 K) L- h7 V2 m, y* _) I0 j( }
明明灭灭的光影中,我却好像看到了周以泽那张清冷的脸。, R( C8 z/ I$ _( p$ ?  I+ W
这才意识到,才一个星期没见,自己好像有些想他了。1 `$ w, l' y. q5 P0 b
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冲动,我想开诚布公地跟他说清楚。
) O7 Q' p! r' H/ ~那冲动极其强烈,以至于我直接告诉出租司机掉头,去周以泽所在的医院。5 F, [+ y2 Y$ R2 @9 I. A( p
很快医院就到了。2 |. F: T/ X- f8 F
下车后,我在门口右侧的值班室问明了周以泽所在办公室的楼层,便朝楼梯口走去。
9 I' S3 {' V, e3 C* ~6 N, {每走一步,我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0 I0 L9 x) {( q: A- _4 J% q! c$ X' v我深吸口气,指尖颤抖地按好电梯。$ A( Q- e  ~7 E
电梯门快要合上,突然外头传来一道温和、熟悉的声音,# I7 b7 u' S/ w# |
「不好意思,等等。」$ b) n0 L; R+ h8 h& B, g* e0 L
紧接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视野。# j, |9 z) {" k- x/ N
5
) B: @+ C! t$ k3 [; G! n再次见到杨沐,我有一瞬间的愣神。
" i- {$ q! _; D7 O! M电梯里灯光明亮,打在他身上,映射得他身上的西装很是耀眼。( ]3 L! A0 Q8 a8 p+ y# t; B2 ]& n
阴影绵延到他的侧脸,线条流畅,棱角分明。% g) @6 R+ p" M1 i6 y
跟三年前相比,他看起来成熟稳重了许多。
0 a; l/ C3 n, {: X; ^4 w杨沐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吃惊,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我。7 }) n( T5 W7 c+ S6 Q
他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安静的电梯里响起了电话铃声。
9 b  [" s1 J7 Z6 x0 c: j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接听后先是蹙了蹙眉,然后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道:& @7 M- V7 F# k, Q  t) j
「我已经在电梯里了,别怕,马上就过来。」$ E, b) B/ q3 v# d3 r/ K' D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电梯不断上升的数字。
: w6 N1 _* c; h# H* ~  H) Q+ Y" W4 K电话那头应该是他的未婚妻。& E8 n' w4 w; k4 l
余光看向他,那边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a0 {% `2 N8 l" R/ c
他配合点轻轻着头,或许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又出声温和应道,- k4 ~2 N9 L4 @( }2 b. x' [
「肚子里的宝宝不会有事的。」
: O8 I5 M: g% j% J我指尖蜷缩了下。& k; c" ?) W+ m+ m' p: i
宝宝......
% v( T6 W, G0 D所以他们是奉子成婚?9 F1 ]/ c( m: O! _& t
收回视线,电梯也刚好到达五楼。2 @  F$ R# ]* \0 P
我快速迈开步子打算往外走去,手腕却忽然被攥住。! c6 k6 _  C0 O6 F: P, s4 \
温热的触感很明晰,在我心底却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1 l3 P5 @. P9 W, L, Y: K: L
我皱着眉回头,平静地看他,「有事吗?」+ B1 c, P5 r3 f  Z5 v, X
杨沐眼神复杂地盯着我,喉结滚动,半天才从唇边溢出两个字,「没事。」. g. a# Y0 B4 s
找到周以泽办公室,刚要敲门,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
3 V; b) W# a8 v4 s7 g& J+ E5 e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熟悉的味道让我微微愣了愣。) V, S% K' G& c- Z! f0 K
里面没有人,周以泽应该是有事出去了。
+ t$ I2 T5 F3 |& Y1 V, T  b我决定坐在这里等他。% M$ e# K/ n4 a( a
他的办公室被收拾得很干净,桌上的东西叠得整整齐齐,只是下方的抽屉半开着,似乎是走得匆忙忘记锁了。
% X: E2 A  y4 v1 |0 {我一眼就看到了中间那个黑丝绒的首饰盒。& o0 T* R1 s, Y1 T
梁山的话在脑海飞快掠过,我心跳极快,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首饰盒。) P- \$ V0 p6 A: z+ L( S: Q+ J+ y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精致的六芒星镶钻吊坠,设计风格流畅明快,铂金的链子触感格外鲜明。" g9 ?$ _% }& o
我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这个牌子,这个好像是专门为了情侣设计的系列。
0 ^: v( g$ n7 ]; M「时雨?」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g- E8 \7 }: ?4 ^3 i8 s
我抬头,恰好和周以泽四目相对。% a3 ]0 D. s. X$ }5 h0 J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站在灯光下,长身玉立,气质疏离。/ c3 H6 g( H) C$ K
融合着夜晚独特的深邃,使得他本就漆黑的双眸格外浓暗,似乎还有几分柔和。. [3 F2 M( O7 u6 ~) d5 J4 i1 y7 n/ ?
看到我来找他,他很开心吗?
  W5 a3 i( f6 N/ Y) Q心跳直接漏了拍,唇角也抑制不住地微微勾起,却没注意到项链从手心滑落。
" h3 t4 I, s3 j6 _直到清脆声响停止我才反应过来,连忙蹲下身去捡。" a$ T5 R: @7 P' l+ }' z
慌乱之中,我看到了吊坠背后似乎刻了一个极小的字母。" L5 d; C  O7 X7 n6 N
手蓦地僵住,心跳也僵住,每根手指都好像被腊月寒冬的冰水浸泡过般,失去了鲜活的本能。
( c1 r: r  k* ]: i0 S7 Y% w那个字母是——
: V9 y% b  I* N: o. T' p「Y」' Q+ i6 t  a' V% l9 t8 J
杨意。/ i$ D& S  a8 Y$ h% y8 O. _
他从没忘记过她。
5 K. ?' m, L! q8 L- j/ j; o' y$ b心脏像是被猛地用力攥住,数不清的酸涩铺天盖袭卷而来,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y7 ]- a8 ]* M! {& I
我到底在奢望些什么呢?
; [- o6 [' x- ~3 O1 N这场婚姻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是我擅自动了心,是我破坏了游戏规则。
: q0 A. p: [. t% ~) _: z- t我们从来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凭什么要求周以泽也交付同等的感情呢?. Q% U$ w; _0 t  q4 ~; U- N6 h5 V. v
或许,是我一开始就做错了。
+ {  P4 E/ C- a- y; K* N我竭力收敛自己的情绪,将项链收好放进抽屉。" H5 u/ x' f& ^' g2 j, _+ J2 ]8 R
与此同时,心里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7 h! _3 W% F0 F9 l1 S「你来找我做什么?」周以泽首先打破了平静,语调很慢,出乎意料的温和。3 J- v9 I& ]+ H# D) {' M
我慢吞吞地抬头,直到和他视线对上,我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 H+ w7 h( d) v
「我们离婚吧。」( A" @9 q  ~+ |( Y7 n
周以泽愣了几秒,下颌线条骤然紧绷,似有凛冽寒芒染上他眉眼,半晌才开口:( a" Z4 r0 |# i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8 r. Y: P( Z) E) p# H「没错。」' m  Y2 }7 T5 E/ ]
我看着他,装作不在乎地笑了笑,5 R! }1 k1 }7 J
「当时你妈妈病重,迫不得已你才找我结婚。现在阿姨已经痊愈了,我们也没必要再委曲求全下去了。」: v5 X! r. i/ c! T/ ?0 @' K
周以泽黑色短发下那张脸变得更加阴沉,「你觉得自己在委屈求全?」
0 l# ?) a: k( ]% ]& n9 z我蹙了蹙眉。
  g4 s3 |% V' f0 _  I( e: u$ y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4 E& c5 }+ l! L' H% H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委屈求全。」我攥紧手指,继续说,「当年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可能早就......我很感激你。」
; ?7 P5 I! x9 i. t- `「只是现在......我有些累了。」  p: C1 {' `0 V2 ]
「累了?」* G+ q, {4 }' {$ V( x
周以泽冷冷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似是想到什么,眸色泛寒,一字一顿,9 E$ F4 K  `) p, D
「杨沐来找过你了?」
: Z9 ?8 k  y$ o2 |7 Z0 y3 D1 A- [; j: p8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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