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 7 年狱警,我遇到过最毛骨悚然的事情,是一个囚犯家里找出了两具尸体。一大一小,大的那具性别已不可辨,小的那具是一个未发育完全的婴儿。% ^6 J3 k& T" n8 V: l$ o
随着调查深入,那婴儿是个「阴胎」的消息在局里不胫而走……
9 A; A3 @! v( W9 i事情还要从一个毒贩的姐姐来探监说起。0 j% ?* f$ i; y8 U. } d6 h9 R
2020 年夏天,李珍听了正在监狱里服刑的弟弟的话,竟然真的在老家自建房阁楼的床底下,搜出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
4 c, v3 u; m) b4 n) g; U7 q弟弟李明立在电话里跟她说,让她把东西「处理」掉。
) o- `/ ]& m7 b) c/ X她明白弟弟的意思。6 r: s& y# z2 {4 r% V
从小到大,每次弟弟做了什么坏事的时候,都会用这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请她帮忙遮掩善后。& D; O ~6 O, A6 \4 B+ J
她总是心软。
* d" x/ ^; ^! f7 j7 L( H6 h0 X+ T+ \其实她直接把这个箱子拖到村子后头的河里扔掉就行,可箱子太沉了。# a. I9 b- ^( I$ d/ j; a0 C9 L
她决定先打开来看一眼,里头到底藏着什么。
- D/ ]- a" R# j$ S为这个决定,她后来后悔了很久很久。
0 q+ V* j, _ d9 P5 q箱子打开。+ ^ @; N+ Q. ?
李珍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倒退两步,跌坐在地上,大声尖叫起来!& g4 P+ D d+ k) w1 R' B# w
——眼前的箱子里,赫然用保鲜膜装着两具尸体。
. i4 X7 @: G5 L4 S6 m' i$ r) s8 N说是尸体,并不准确。准确地说,是多层保鲜膜包裹着的,早已腐烂变质的一摊难以形容的骨肉,依稀能看出骨肉蜷缩着的姿势。* P) G1 t4 W0 C U/ v) ?
恶臭扑鼻而来,原本透明的保鲜膜上沾满了早已干涸的墨绿色脓液,偶有几处还残留着像是风干的腊肉般的人体组织。5 J4 Z4 p( u8 {
惨白的骨头已经看不出尸体生前的样子,甚至无法辨认男女。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除了一整个蜷缩起来的成人尸体之外,「它」的腿部和臀部下方,还有一个非常小,像是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胎儿尸骨。
0 ~( q. x5 s1 s9 ]/ s4 e$ U李珍几乎要昏了过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爬起身来尖叫着夺门而出,再也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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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接到李珍的报警之后,赶到现场,也吓了一大跳。! Y* |1 J! @ \+ s. O
箱子里的尸体过于挑战人类感官的生理极限,一个年轻的女警,就看了两眼后扶着墙到边上吐了半晌。2 _/ I6 z$ E, i) Q3 H6 F* o
警方一边将尸体连忙送到法医中心进行相关的鉴定,一边紧急联系监狱,准备将李明立提回重审。+ e" B2 p7 Q( r! O% W. V
所有有毒瘾的犯人,在监狱里都统称为「康复犯」,由我所在的「老病残特殊监区」关押。我作为监区的警长之一,又是之前的内勤,被监狱委派过去,既是押送李明立,也是配合公安的同事进行相关调查工作。
) H! u5 V& y) O! w李明立坐在警车里,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 X. y: o+ [+ y" H) V我对他并不是很熟,只记得他是三进宫,有很多年的吸毒史,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从来不跟其他犯人起争执,像是个透明人一样,在监区里没有半点存在感。
; I7 \4 H6 b. a; U6 {; @档案交接的时候,我和公安负责这起案子的老贺聊了一会儿。
& J. b' z2 G( o* L他说,目前有些难办,尸体初步检测,已经起码死亡 10 年以上的时间,高度腐败下,DNA 降解情况很严重,第一次送过去的肋软骨没能检测出基因型,现在重新送了一根长骨去检测,但是目前来看,死者骨骼钙化程度高,抑制物含量高,检验过程难度很高。
1 H1 {0 B1 p- G$ R我听得似懂非懂,只能点着头说:「需要我们监狱这儿做什么,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 N- a$ h* h6 E2 p4 s, r0 h& G+ J6 b老贺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得先提审第一次再说吧,看看这个犯人难不难缠。」! C5 B8 e% b! [0 h
「证据确凿,在他家床底下发现的尸体,又是他让他姐姐扔了的,再难缠,这不也已经是铁证如山了?」我不以为然。+ I" c8 k/ A& r% w% H- P% O
老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6 {* E* m: s( u# h- H
「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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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j# @- v7 T& X, r. C, _果然,第一次提审结束,结果远超出我的预料。7 u3 r. y- v. M( ~% k* g* H
李明立对箱子里藏着尸体供认不讳,但他说,箱子里的尸体,不是他杀的,而是花高价买回来的。/ a5 M/ h0 e* y7 f' ^
那玩意不是普通的尸体,而是西南地区的「挂头梢」,又叫「蛊女」。. a$ k' F6 K# ~$ A0 a- t' ^
当时他去买毒品,结识了两个本地人。他们一起嗑药,那俩人问他,是不是刚离婚,最近走背运,漏财漏得厉害。
( U i; ~% v, _6 a6 y8 s8 l他们刚认识,相互并不了解,但这话一下子说在了他的心坎上。
4 t P9 F8 }; f$ T! _李明立连连点头称是。
, K# v, p5 Q( F# d/ x+ X4 h- _+ ^两人阴恻恻地笑了几声,说他最近被「脏东西」给缠上了,阴气重得吓人,如果再不处置的话,倾家荡产算轻的,命给赔上都不稀奇。
5 c c8 F. ]% k李明立是北方农村人,本身就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颇为信服,听了这话,倒头就拜,求大师救他。$ K# t, _ }9 e
那俩人问他,能不能搞到尸体,最好是女尸,新鲜的,死不超过三天。
' l. {4 N5 s' @* f. A% X7 Q李明立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说他哪能搞到这东西。! W8 Z8 v8 R+ Z5 ?
那俩人就摇头,说也没办法了。
6 P3 \& q2 u6 ]- M; t他们说自己本来就是炼「尸蛊」的,种罂粟卖毒品就是个添头。当场,他们抹了一点白粉在手上,神秘兮兮地问李明立,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货,味道这么正。
/ f3 F& I3 m$ h李明立猛地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地问,难道是因为他们的罂粟,是种在……
& w7 J/ Z" n, f! @俩人顿时大笑起来,说他猜得不错,人身上长出来的才最新鲜、最对味道。
0 Q2 \& G) }# {/ J6 s2 y! C, X李明立听了这话,又是害怕,又是敬畏,连连磕头,请这两位「大师」救他性命。
/ _# Z" K. Y; \最后俩人似乎是经不住李明立的求肯,让他先回家去,等消息。
% v- T+ K' t1 G( {6 |过了一个礼拜左右,俩人找上门来,神神秘秘地塞了一个行李箱给他。4 f; v3 Q5 Y# J6 m* [
李明立问里头是什么。& u( V/ A' l8 h( B# E
俩人告诉他,这里头装着他们用蛊炼出来的一具女尸,很灵验,让李明立不要打开,否则蛊虫爬出来,就要钻进他的七窍里,吃干净他的血肉。
: P0 q6 j3 w: y% K箱子不要见阳光,不要见水,就藏在床底最深处,每天枕着睡觉。
# [* ~0 ~- z" h0 I% \等到枕满半个月,梦里见到一个陌生女人跟他说话了,这事儿就成了。箱子里的「挂头梢」就认他为主,帮他作祟,庇佑他了。, \! ]& F L+ g3 i
最后,就这一个箱子,俩人收了李明立 2 万多块钱,还说是半卖半送,看他有缘,救他一命的。 g6 V7 u$ J" _* @0 B* {' r
「你信吗?」吃晚饭的时候,我问老贺。
3 s: k" q# Q& D6 G「信他娘个鬼。」老贺撇了撇嘴,「是块难啃的骨头,今天他一说话那德行,我就知道,老油子了,接下来的工作,估计得忙好一阵子。」
8 {- Q4 g4 b8 p) U# x% q8 _- i我难得配合公安机关的工作,对他们的业务也很好奇,于是当即表态,有什么要做的,他尽管吩咐。
( @- r; y$ T. Y' h* r, k# m8 j# f% s老贺说,现在首要的第一步,就是排查李明立的人际关系,包括狱内和狱外。' j i; F$ l* O( K$ i' c! D8 q
鉴于尸体死亡时间过久,可能还需要排查到 10 年以前他前两次入狱的档案材料,试试看能不能和法医鉴定那边双管齐下,尽快确定死者的身份。
" s5 l4 [, F. O只有知道箱子里到底装着的是谁,才能撬开李明立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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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立的人际关系网,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再简单不过了。
# B- Y$ Z, Q F- ?他是 1978 年生人,小学文化水平,家里父母都在,还有一位姐姐,就是报警人李珍。
& l! d: g! b6 q# J李珍和李明立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q1 @8 a" ]- e: C( p
在她看来,李明立早就被重男轻女的父母惯坏了。40 岁的人了,吸毒、盗窃、寻衅滋事,光监狱就进了三次,半辈子没活成个人样来。 e: ^) i0 t$ I0 B
现在老家宅子面临拆迁,父母在家里撒泼打滚地闹,说老房子是留给亲生儿子的,就算拆迁了,赔偿的钱也得给儿子。
& U* S, [# f. i( \如果李珍不去监狱里跟弟弟说这件事的话,就是存心想贪了他们老两口的棺材本。
* }6 v* H; d3 ]6 u李珍这才千里迢迢来探监。
& l3 x5 D2 `# u1 B& O/ u) X: ^: G5 X李明立已经入狱 3 年了,罪名是贩卖毒品,判刑 7 年。0 p0 [) ? ^4 h; J O& T
在接见室里,李珍隔着玻璃,见到了穿着蓝白囚衣的李明立。
5 d+ l s, Q; I( R/ o2 [看着李明立脸上铁青的胡茬和因为吸毒而显得过分苍老的脸,她的心里没有同情,反而莫名地泛起了一丝复仇似的痛快。
( F& u& z- m$ w A李珍跟李明立简单介绍了家里老宅的拆迁情况,并转达了家里老两口的意思。* c0 ?/ t+ v; q5 B
出乎李珍意料的是,李明立竟然没有对房子或者赔偿款多问半句。
' e* m' R* `1 `1 h u$ q+ ]就在李珍准备放下手里话筒的时候,李明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若无其事地补了一句:「对了,阁楼南边屋床底下的东西,用不着了,你给处理了吧,都是些杂物,不用整理,直接扔了。」3 O1 Q* o6 A2 C( q$ o3 T4 R
从监狱离开后,李珍惦记着弟弟的话,没有先回家,而是回到老家的宅子里,上了阁楼,开始翻床底。' Z0 f. H7 _4 P- r: Z$ y- ~$ ?% y6 K
没想到翻出的是两具尸体。; d0 ^( X7 |% K& u0 [% Q
说回弟弟李明立,他从 1996 年开始接触毒品,吸毒超过 20 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毒虫了。" ~2 _( D: Y. R0 m4 e4 _! N
他靠打工和贩卖毒品为生,基本上没有正经朋友,除了父母之外,连亲戚都对他避犹不及。
: `0 y6 p2 C" a) ]+ W5 L" v6 Y# o7 E绝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是一个人独自生活。
+ S c9 c: r5 t; F! R9 G( s9 `但是与此同时,他接触的毒贩产业链、黑帮和恶势力团伙都极其复杂,但凡能打听到他的情况,跟他称兄道弟的,要么也已经进来了,要么根本就是警方通缉的流窜犯,想要从这些人嘴里挖出一具十几年前的尸体的来历,谈何容易?
9 G/ J4 N* O, ?! L% q0 r) Y. L我跟老贺约定,他先带几个人,从李明立的家人那儿着手调查。我则负责跟监狱领导汇报,组织人力排查狱内的档案和跟他相熟的犯人,看有没有能够挖掘出的突破口。
6 T g, Z. _% O0 K2 b& }关于李明立的资料,其实并不算多,他是三进宫,分别于 1998 年、2003 年和 2017 年三次入狱,罪名分别是盗窃、寻衅滋事和故意伤害,以及这一次的贩卖毒品。前两次的关押并非在我们监狱执行,但是这次入狱的时候,把之前的材料都合并了过来,我们反复查看了近 10 遍,没有漏过任何一行字,但是也丝毫没找到关于尸体任何可能的线索。
O5 W& z; l: i2 |4 ?( P/ }至于犯人的口供,监区里其他犯人都声称,李明立平时沉默寡言,跟他们都很少沟通,甚至连一个算得上朋友的都没有,他们也不知道李明立的任何私事。
( M: G: c1 e$ _+ r监狱里的排查陷入僵局,老贺那儿也一样遇到了阻碍。
- Q; |" _0 a* t4 u李明立的父母情绪都很激动,声称他们的儿子绝对不会杀人,姐姐李珍则支支吾吾。
+ }$ B4 N- X/ i3 n) ~' [而除了他们关系比较近之外,李明立还有一个离婚近 20 年的前妻。3 q, z( i6 t. l+ W. k6 O& G8 i" S
老贺他们找到了这个前妻,可前妻却说,二人离婚就是因为李明立整日游手好闲,赌博、酗酒、回来还打她。2 m% i3 U4 P1 G6 b$ i' r
他们没有子女,结婚不到两年就离了,她不知道离婚后李明立的任何情况,请警方不要再来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8 s7 G" Q# R# q' j( z6 c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法医鉴定中心那儿,却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b( E2 s# _6 m: c% d7 ?7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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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 C+ r0 k. Y成人尸体的 DNA 检测还没出结果,但是那个死胎,却先一步检测完成了。
+ U4 ]* {( L! }7 ?' F9 z* e x根据报告显示,在胎儿的尸骨上成功检出完整 DNA 分型。虽未能直接比中 DNA 库中数据,但是与李明立的 DNA 取样比对检测后发现,是亲子关系。
7 S6 n3 H: K# l# E3 w, I: L也就是说,这个夭折的胎儿,是李明立的亲生儿子。$ t4 [$ ?8 a0 e/ ]7 H
——可是,一具尸体,怎么会生出和李明立有血缘关系的死婴来?
5 q) a; i: o8 V/ C a) {看到结果的一瞬间,我的脑海里猛地闪过小时候看过的恐怖故事。
8 M' B; C X: S( q古代有冥婚,有的穷苦人家,娶不起活着的媳妇,就找到死了姑娘的人家,凑些银钱,和死去的姑娘结亲,甚至洞房。7 P4 e7 R, |% ^ C7 f
有一户人家,娶了一个冥婚的女尸,放在家里,可几个月后,却发现女尸的肚子越来越鼓,仿佛十月怀胎似的,高高胀了起来。) o8 ~/ ]& d( g
那户人家害怕了,就想要把女尸重新埋起来,入土为安,可还没来得及动女尸,却听见了尸体的肚子里,传来了像是老鼠磨牙一样的窃窃啃咬的声音。6 M+ Y+ V& Z3 E0 _( V" c9 }
他们以为是有老鼠钻进了尸体的肚子里,筑了窝,才让肚子这么鼓,于是壮着胆子,拿起笤帚,开始拍打尸体,想把老鼠从里头赶出来。
# i, S, m% @( o) I6 v结果没想到,拍了两下,里头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c" ]* _9 H" t3 M: y: S, `
不一会儿,女尸的肚子上,竟然被咬出了一个洞。
5 R( v8 ?: f4 n3 R1 R里头,一个婴儿躺在那儿,手里还抓着女尸肚子里的血肉,小口小口地啃咬着…… t u9 C' V$ Q* g( X7 r
这个造成我极大童年阴影的故事,题目就叫作——4 E* H3 [) O5 D$ n7 b
「阴胎」。) v3 x9 f+ B( `; r+ ~$ n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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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f7 u8 `: H& e" G老贺自然是从来都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Y: `6 R" A3 d4 X& U- i
(当然我也不信,但是脑袋里总会忍不住往这方面去想。)6 X" Y" |( |* n% l
有了法医的鉴定结果,他直接定下了后续侦查的方向,死者一定是和李明立有亲密关系的异性伴侣。
3 u% n& q x# H4 O' Q& I" `拿着报告书,老贺第二次提审了李明立。
9 _ J$ B8 p( |* u其实在我们调查期间,公安一直没有放松对李明立的审讯,可李明立的嘴很严,要么一整天不说话,要么就咬定了说尸体是他买回来的。
+ u4 W5 L9 i5 _: ]5 ~# }: X. Y9 o I没有确凿的证据,公安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p7 q8 ^4 c- Q1 L& T! L* s
老贺这一次,就是冲着揭穿他去的。
; N% P$ O3 h+ n8 n他没说二话,直接当着李明立的面,把鉴定报告拍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 B- E+ p# t7 G* t2 t7 j李明立不动声色,连眼皮都没动一下。1 X# |; m0 K0 A* o/ Z
老贺抱臂靠在椅背上,目光如刀一般剐在李明立的脸上,说:「鉴定报告出来了,箱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说?」" w4 n4 y7 P& G4 U4 Q
李明立低着头,大半张脸埋在阴影里,身体一动不动,像是一座布满灰尘的石雕。
) N. p" A# ~' k/ [5 ~/ ^「还想装聋作哑?现在证据确凿,死去的孩子就是你李明立的儿子!那尸体,就是你女朋友!你还想抵什么赖?」 ^; g: Q' O. A
老贺声色俱厉,仿佛发怒的雄狮,死死盯着李明立。
0 s4 z* v5 U6 ]$ |沉默了半晌,李明立忽然开了口:「跟我根烟。」
. X* Y! ~0 C; j, E- \2 q1 b1 v9 k「你把事情都交代了,我今天让你抽个够。」5 E1 Y% ~+ y1 R
「先抽。」
0 }1 v M. `3 u O李明立说完这两个字,又把嘴紧紧闭上了。5 _0 e4 C7 C, b2 x' q$ m
老贺盯着他看了两秒,招招手,门口一个年轻民警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拿了半包烟来。
! c( I3 E/ D4 |& w9 X老贺抽出一根,给李明立叼在嘴上,亲自给他点着了,说:「就这一根,抽完,你交代情况,你轻松,我们也结案下班,大家谁也不给谁添堵。」+ ?- s9 z+ @ v! M8 p
李明立没点头,也没摇头,就这么闷声抽着,审讯室里一时间静可听针,只有李明立的呼吸和烟草点燃微弱的焦卷声。
# B" z o7 Q, L, p过了片刻,老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j3 V' M9 \$ }# K. V6 A0 J
「能说了吧?」
1 j G7 E) i7 P0 |) u他面沉如水,不满地敲了敲桌角。- n1 G4 M' l# k$ h
李明立深吸了一口气,随口吐出剩下半个屁股的香烟卷,声音嘶哑,慢吞吞地说道:「……那个尸体,是我买回来的。」
- E$ i/ P3 E) j& U7 N' k老贺重重一巴掌砸在桌子上,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李明立,你他妈耍我呢?」' `# b9 _6 A" k$ O, N S
「真是我买回来的。」3 {- Z( t4 [* P7 h' ?9 y
「你买回来的尸体,肚子里怀着你的亲生儿子?」老贺怒极反笑。$ r. t. y& c* j. H) \! m
李明立却没有笑,他缓缓抬起了头,身体微微前倾着,额头青筋绽起,我甚至能看见他眼角布满了通红的血丝,他就这么看着老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3 t( w' i, P8 t* l6 I
「我买回来的,只有一具女人的尸体。根本没有什么孩子。」
4 l# X$ m! u4 _「你买女人尸体回来干什么?」5 |1 [/ {/ {4 Z- U! I( R8 F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嘿嘿……」他舔了舔嘴唇,像是想笑,又像是紧张得笑不出来,眼神里露出猥亵的意味。
" F. r2 ?2 Z( v$ ~" D老贺不由沉默了。# }; P- V! S( C
「我把她摆在床底,晚上睡不着,就把她拿出来。」
E. n4 U0 O+ n: ?+ Y: i. W「之后我再把她收拾好,塞进箱子里。你们知道,家里只有我一个人……」5 l8 ]! w# Q' v; t9 i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眼睛也越来越红,像是某种扭曲的兽物,从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的声音。
" K# }: {5 Y# i7 I「我让我姐去处理的……就是这么一个『玩具』而已。现在你们告诉我……她生了个孩子?还是我的亲生孩子?」/ { }2 X1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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