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过最羞愧的事情是什么？

每个人的生活都不相同，但每个人都或许有过大大小小的事情或许当时不觉得，后来却觉得非常过分，有时候我们的虚荣心或其他情感作祟，会让人做出很多平时唾弃的事情。你做过最羞愧的事情是什么？

有段时间我一个兄弟失恋了，经常找我说说话，有时候会约我做个简单的足疗。
: N9 S/ T; @* @. j7 s8 L结束了我们俩回到家里，媳妇问去哪了？
我就如实说去做了一个足疗。
) h; R. _! D7 V0 k' j; s9 {然后我兄弟自作聪明画蛇添足瞎找理由，对我媳妇说：猛哥膝盖着凉了，所以去足疗店敷了姜片，现在好多了。
我没有揭穿，或者说确实我也认为更有利于自己。虽然是纯绿色的足疗，但是毕竟是一个女人摸我腿和脚，总怕媳妇心里有一丝不高兴。
; C+ F4 k" R7 V. g' @/ Q- {" s有一个半夜，我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因为女儿在中间，所以我和媳妇两个被窝。）我其实迷迷糊糊醒了，媳妇蹑手蹑脚帮我把被子给我盖上了。
" t* n  A: _& }  b" \还没完，她摸了摸我的膝盖，然后就听见她拼命搓手，然后把热手放我膝盖暖一下，再反复好多下后，她才睡下。
) `. g! y8 k8 v8 F1 M5 I相当感动，相当羞愧。

小时候因为寂寞，冬天用温水把自己冬眠的小乌龟复活了
% |+ i7 P2 u& ?4 e! M& y9 O9 b+ u4 b它以为春天来了，高兴得满屋子爬
% M8 \+ N9 w$ _4 P9 l然后就冻死了

挣死人钱，而且挣了上千万。

离婚那一年，是我最落魄的时候。
% s7 _+ G' H7 }/ i
4 V: _# f7 v7 H* }, V房东看我是单亲妈妈，怀疑我是那种职业，说要是她发现我有带男人回来，她立刻报警抓我们。

3 H* u+ C# Z6 n那天起，我就暗自发誓，我要挣很多很多的钱。

多到，再也没人敢指着我们娘俩的鼻子说话。
4 u+ j0 D  t$ f, ]  L- @
) E- P7 f$ N/ I! r7 w后来我发现，最好挣的是死人钱。而这个方法，是闺蜜陆璐告诉我的。
: e- F4 Y7 O" p7 H* g( o7 W
1
: [) t: D/ y, o6 X% y- t
当时租了一个老旧的次卧，我带着刚上小学的女儿一起住。

为了省一百块的月租，和房东还价到当着女儿的面哭出来。
% K% {' j$ `: Z2 N3 t  ]
房东老太怀疑我，说那种话的时候，女儿就在我怀里面哭。

那几年，我拼了命的挣钱。下了班，还要继续去做兼职。

' l5 G% R1 c9 |每天，疲惫到脚步虚浮，心脏狂跳像是随时猝死。

2 T$ m. l) Y9 D  \7 d  d但我不能停下来。每个深夜，回到那个狭小的次卧，看见女儿熟睡在那，我都这么告诉自己，你不能停下来。

, u! w3 N% r4 ]6 U或许是时来运转吧，那段时间，我遇见了我一生中最大的贵人。

我闺蜜，陆璐。
9 A; E5 y3 u$ P: Y9 H# |0 h
她是我单位新来的派遣工，劳务合同的那种。可一身的行头，却抵得上我三年的工资。
8 m  c6 O7 h+ d2 [4 Z+ J& K; u' T7 i
所有人都猜测，她要么是家里有钱，要么就是老公有钱。

  F0 c( T( B6 y5 B3 B% A! k: E! [第一次见面，是在饮水间接水，偶遇。

她走过来，突然问我，「你就是那个离过婚的女人？」

我诧异，我老公和我一个单位，离婚后他就离职了。这种事自然瞒不住。
, `+ K: U8 Q+ O6 [1 T) `( S
* ^# g( |) X5 U' j& O可我和她又不熟，上来就说这个，我只觉得被冒犯。

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站那摸着下巴回忆着：
- z% ~. B; |  G7 s3 O% E
「离婚是你老公提的吧，都说你老公很可能在外面养小三，结果连你自己都查不出小三是谁……保密工作有一手啊他。」

「关键你一分钱都不要，就图个抚养权，到底怎么想的？」她说。

「现在日子不太好过吧？也是啊，你中午在食堂吃那么多，应该是想把晚饭钱省了。」

伤疤被一一揭开，我恼羞成怒，「说够了没有？！」
& m; w- }4 C1 f. T9 D9 ]2 B& Y
7 m5 p4 G$ n% U「想挣钱吗？」

我怒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在我身后问了我一句。
  j, E" C, A& Z7 x, `
「够你们母女俩做人上人的钱。」
+ U6 c) y, N+ f- C' y# D
- x8 `+ w( k0 x! n; T$ n& I2
- ^9 q8 X$ F, \6 o) l
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东西。

# s  b5 y$ v& P; K8 i8 b它可以让你愿意去听任何人说话。

哪怕，上一秒，她还在揭你的伤疤。
5 H* U* J0 j- t- J
几天后，我请她在一间相对高档的酒店吃饭。
- o0 @5 m( H6 s* }! i' r/ g
包厢有最低消费，看菜单时手都在抖。
$ {  W1 h/ \' o% {' B1 R
那个挣钱的办法，她就是那时告诉我的。
2 }# H% f8 I! ~/ j$ O
6 T8 p( ^  E# ~; T; u「你知道吗，有一种钱，最好挣。」她说，「死人的钱。」
( R$ P0 r% J* H' E% Z7 `4 E: w" r
3

说起来，我的工作，就是管理死人的钱。
7 P) j1 h! K# m; W3 j$ s
" m7 P. Q: R1 _. C; H3 S* t在这个城市，凡是企业职工。要是死亡，家属就可以来到我工作的窗口，领到两笔钱。

抚恤金，和丧葬费。

5 n, q! |, G* M我管的，就是这个钱。

3 C* Z; W% O) ?/ w我也是这个时候，才从她口中知道。单位的系统里面，存在一个漏洞。

  i- A0 s+ V1 Y! F; P) g简单点说，利用这个漏洞，我可以让死过的人，「再死一次」。

当然，这指的是在数据层面。

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再发放一次抚恤金和丧葬费。
$ N) o) |6 i9 o: _
9 t+ t9 K+ L+ |然而，在我动过手脚后，这些钱，最终就会流转进我的账户、我父母的账户、乃至，我在网上买到的多张银行卡里。

7 l7 v0 f8 P# }7 \" M# i狡兔三窟，神不知鬼不觉。
. G: s5 n% Z2 l+ c
「这系统，九十年代用到今天，非常老旧，你不用担心会被识别出异常，因为根本就没有识别功能。」她说，「何况人工审批一向都不严格，做好手脚，任谁都查不出来。」

4 _4 e1 [! W. i) T「还有，那些人已经死了。」
1 \) U; V0 R+ x
5 O+ F" A3 S9 e6 u她说着，竟然笑了起来，「死掉的人，上哪去发现这些事。」

4
/ [" F1 s2 d" a! l2 Y/ C% ]6 ?
我很清楚，这是在犯罪。

可是那个晚上，当我回到那间狭小的次卧。
& v+ {7 n, g9 l0 G
我发现，女儿在装睡。
6 M) `, n2 M3 ~" S; U. n# J0 @: ^
9 r+ D/ ?3 M: b, X1 t她脸上挂着泪。我再三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终于她坐起来，找了张纸。
/ b/ ?% |& u0 o0 S- V; H
她患有天生的失语症，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平时都是在纸上写字和我交流。

「下午我的手碰到了同桌的衣服，同桌说衣服脏了，要我赔」她工整的字这样写着，眼泪滴到了纸上，「我手干净的，不脏的。」

* f+ g& k# v3 w% v# D& m. w后来，我哄她睡下，擦掉她眼角的泪。

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我又何尝不知道，衣服只是一个借口。
+ b# y* m1 G& c! ~! y" G: {
/ Q! Z, f6 p7 _0 b: p! a3 f$ `那些小孩，只是在排挤她。只是因为她是班里最好欺负的，只是因为，她只有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妈妈。
7 W2 I) w3 w* D+ l  M+ m
那个晚上，我把自己闷进被子里，闷到快要窒息。以防止自己呐喊出来。

( O7 o5 Z- ?  [' @5 T9 s死人的钱，我挣。

6

" N4 E- y) F: @0 G0 k从那以后，前前后后，三年吧。

; b  n% G  d- z我挣了有上千万。

/ H3 v2 o8 d- a3 n  V& k这个数字，我自己都常常惊讶。
/ M% K2 T6 }+ J0 ^
& C3 }+ j$ g# p2 j! h. C% m( G做一单不过几万块，但架不住这些年，我一直断断续续在做，积少成多。

这期间，我用父母的名义，买了房子；给女儿换了市里最好的学校，所有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她买，哪怕最后只是当垃圾丢掉。

其实我知道，挣这种钱，手脚动得再干净，早晚有被发现的风险。
% Y; }) Z' f% N
" R- _1 S- I5 }; M% I所以我早就在闺蜜的建议下，把绝大部分的钱，换成了数字货币，留给我女儿。

- H' ^, K$ N3 R+ z; w+ T就算我被抓，哪怕我一辈子坐牢。
9 \8 L1 {1 o. n. A
只要我咬死了不说，谁也不能从我女儿手里拿走这些钱！
( Z9 ?9 p" t0 |
# ^0 A5 F3 W5 i- e  ]( N& i她一辈子衣食无忧，锦衣玉食，什么代价我都认！

不过，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想不明白。

/ {6 d5 V8 Q, b( ]& k「陆璐，没有你我挣不到这个钱……我应该给你返点才对。」

有一天，我对她说。

( ]9 O6 V# \4 ?. `# E' Z0 y彼时我们已经成了闺蜜，她如往常一样，来我家给我们做了桌好菜，陪我女儿玩。

$ B; v5 m  \( w" n
2 x, Y' v. o& U; @1 |" [「不要给，一分钱也不要。」她说，「如果你给了，咱俩朋友没得做。」

' K+ R0 J% |2 Q' e! X' d& V/ @) Z「……为什么？」

- q1 A% {, Z( I& u我是在问，她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 b5 B8 ]) X4 B6 @# G
「想帮就帮了，哪那么多问题。」她给我夹了一些菜，「尝尝。」

& f7 K0 A$ m  S0 ?7 n我闷头吃着饭，看着她精致的脸，甚至在想，她不会是拉拉吧？

对我来说，她一直很神秘。

我只知道她有钱，却不知道她的钱是哪来的；我在名册上看到过她的住址，可那只是她租的房子，多数时间里都空置着。

她对我太好了，好到，我无法去思考任何有关她的事。

: B# U: K. }% k9 @& j/ O: F% k仿佛，理所应当要有一个闺蜜对我这么好。
9 A7 F- }% A! c- M5 Z
我真正明白她是谁，是直到半年之后了。

8 B' s7 F6 f2 Z' u那一次，我们一起出国旅行。
7 a/ e# s( o( m
她把我活埋进了土里，活埋在，离祖国仅半个小时车程的地方。

是的，她从一开始，就在布这个局。

她挣的，也是死人的钱。
) [; f% y' b* D; T9 x6 S6 Y# e
只不过，要死的是我。

7
  |- ?. {0 A: H% r- u0 C) G
那一年是 2015。
( C4 y. z8 ^/ W# K7 }$ W
" k" J. O4 k( L" S, I: T* u我们休年假，约好一起去缅甸旅行。
1 l. [/ W. b7 m  W5 g
我还不知道，她要让我和我女儿，都死在那里，变成「失踪人口」。

9
& H$ F$ ^) J5 N/ n4 s0 r
应该说，我习惯了有闺蜜替我包办一切。

整个行程，全部是她安排的。

: z" Q  M/ |) s8 W8 T- z6 Z缅甸，小勐拉。

" h8 b0 ]4 w/ K7 G, h她说那里有最灵验的寺庙，去那里为我们的女儿祈福。

: Y& |. [; }5 N  f: h$ ~订机票，办签证，联系司机。她一手包办。
2 n9 a6 u0 H% b5 h" z$ s
飞到西双版纳，乘坐私家车，去到打洛口岸。
# O+ K3 J/ t: Y7 B9 L; @
) a+ }4 K  Z; W4 k( q3 ~) P穿过国门后，就到了缅甸境内。

4 c- b0 y5 A  ]8 V# H) h有一些绿孔雀在国门附近游荡，我还拍了下来，告诉女儿，这是喻意前程无量的动物。

私家车只能送我们到这，在国门外，有一辆越野车在等我们。
+ R) H3 ~: {3 d, F* F
司机是缅甸人，闺蜜用缅甸语和司机交流时，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只是感叹，她一定为这趟旅程准备了很多。

% @# R$ r* p4 m# h越野车走的是小路，短短半个小时，就到了小勐拉。

可奇怪的是，这辆车却没有在小勐拉市区停留。

, U: P2 L+ r5 C2 Z) U我和女儿旅途劳顿，在后排昏昏沉沉睡着。
5 P- l# @  }8 x7 ^  I6 }, U' K" Z
不知睡了多久。醒过来才发现，车已然离开了市区，驶上了颠簸的山路。

「这是要去哪？」我有些不安，问闺蜜。
6 C) o& E2 ^3 y# T/ I7 e3 S: w
% X3 {' ?- d5 H「酒店。」她说。

. M6 y! `! D+ K9 Q6 l& {0 z「不在市里么？」

* e3 d& ^- I! j, x「到了你就知道了。」
0 s  d2 Z: u* `) Q3 [/ m3 F# P
说来可笑，那时候我还在想，可能她安排的是山里的特色酒店，离寺庙近的那种。
- M, x. |! }5 g# `& O4 H! ?5 e
直到，渐渐地，我看见一个村寨坐落在前方。。

" }/ y9 P2 d8 c+ B( x6 j% l可我眯着眼睛望去，哪里是什么村寨！

木制的高台上，有持枪的军人！

这是一个缅北的地方武装！
: O( p/ s! `7 Q& T9 v: d3 I1 K
道路的远处，荒地上，有一个挖好的深坑。
3 o7 A. T4 m/ J1 [$ _  D# z' R" K
我不安到了极点，那是做什么用的？我还想问闺蜜，可她不回话了，只是在和司机用缅甸语交流。
: G' t0 B# @! x/ D+ }7 f. T
0 \, O0 H) a9 G8 `$ D" M神色，冷漠得可怕。

1 I7 I$ C" L! }" [' w9 U10

3 K  A& K2 o, H+ F5 h5 b( j& h  S车停下，两名矮个军人，走了过来。

他们戴着血红色的臂章，持着枪管深黑的步枪。
) R( L% Y" m, b3 @9 Z
闺蜜摇下车窗，用缅甸语和他们说了些什么。
; K1 q7 N$ L- k: A
车门被拉开了。

漆黑的枪管探了进来。

我被枪口指着额头，被迫下了车。

( V) E# k+ s, C+ q2 C怀里紧抱的女儿，身躯在发抖。

我小声安慰他，妈妈在这里，不会有事。可刚一下车，后膝就被踢了一脚，整个人跪在地上。
- [' a5 `3 N) b( ~1 P2 G
2 G  K8 `% v2 `转头望去，开车的司机也下了车，却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和军人打起招呼，抽起了烟。
/ w4 z8 s; |9 A- I  F* C0 C+ S
# ]* C  t# ~) ^$ K3 A2 k瞬间，我懂了，全部都是安排好的。
/ [/ ?$ t; ^  D8 D) R9 a0 ~
而安排这一切的人……
0 x0 Y- z7 d- W5 M4 T. Y! r" ~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闺蜜。
3 o- W+ P1 q* M- M/ N8 m0 x
8 P1 m5 h. N  M她往日的笑容不见了，眼神漠然，仿佛在看一头牲畜。

「陆璐……为什么……」我惊惧，同时也不解地望着她。

「密码。」她不回答，只是这样说。
5 T% Z" t2 y" n. q, k( V7 t
. I9 N0 H+ j) \/ G8 P% q我知道，她指的密码是什么。
& |: A# h4 p; L1 c  {
3 a0 x- p0 [7 X. S& [这几年里，我挣的死人钱，早都换成了数字货币，准备留给女儿。
$ V- @5 P3 ~' U6 p) B4 k
她要的，就是这些钱的密码。

我咬了咬牙，「如果不是在安全的地方，我不会说。」
( E) \" m# T6 }1 b# U
我是在赌，我只能这么赌。

「你会说的。」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拍拍膝盖，站了起来。
$ B8 J2 o5 A6 w
# s- g3 i2 H9 ]0 {* q; ]我听见她对一旁的军人交代了几句什么，有人上来，从我怀里强行抱走了女儿。

她双腿惊慌地地乱蹬着，惊慌地发出了「啊，啊」的声音。

她在向我求救。
$ T9 V/ |8 j# X  H
我绝望地冲上去，却被一名军人扑倒在地，挣扎中，后脑「嗡！」的一声，我瞬间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意识……
( A3 m1 z, [( [6 u4 F
11
- \! L) v. |7 N+ G. P) M5 o
  p$ O. J( F" v1 c……
( \# B% `" z' W- a$ v. k+ `7 p
* i" w, F! u/ \' c8 p+ ]* ^7 T( I闷热。
; }6 v; [* {; ?; y
9 o7 D3 i. N2 {胸口很闷，缺氧的感觉。
2 s7 Q! `& t$ F: P7 {
我猛然睁开眼睛，剧烈地喘息着。

眼前，是绝对的黑暗。

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黑暗。
! p% l! x& V, C
8 X, A9 b* J8 L- e% g0 o5 G, d# n* p- l这里是哪？……
" s0 ^& R' o: _& x0 f
我摸索着，手心滑过很多毛刺。身下，是一块粗糙的木板。
% O4 i6 p* l! G" O
8 r2 C9 |4 H! b! e4 Q/ @" p我想要坐起身来，却瞬间磕到了头。摸了摸，头顶也是一块坚硬的木板。
; Z  R# f6 {- [7 ]* g9 A6 }
5 V' A8 t0 w( ~+ Q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光源闪烁着亮起，伴随尖锐作响的铃声。

: u& s( @9 Y3 Q+ T! B一台手机，在我手边。

借着手机的光源，我终于模糊看清了。
  P7 L' ?  O- f8 V
我躺在一个极其狭小的木箱里，只有我一个人。

* \9 E  f3 k9 r& \  p& q8 o' U我拿起那台手机。

老式的诺基亚，键盘机。

! Y1 N0 t7 A- ^% L$ Z) f1 ~只能确定这不是我的，界面上显示的也全部是缅甸文字。
  r0 y$ E' ^1 A" ^0 P; T3 O
0 y( ]) c7 o+ V1 T2 L接通后，电话那头，是我的闺蜜。

我听见她笑了一下。
5 L6 {6 T2 \' Z" y- _
% }0 J: y) ~0 Y  l+ Q1 L. L2 d「怎么样，土里的感觉？」她说。
3 K( P0 F, u$ @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 I2 A* q6 {( h
/ x5 E$ p* O' U「什么意思……」
$ D4 W' Q3 k4 x) N; e
$ S0 q( x9 F- i( f- R1 c/ W) X/ T「你被埋进地里的时候，我就在边上看着。我算过了，加上我在箱子里给你留的一罐氧气，最多三十五分钟，你就会窒息死在这副棺材里。」
% s1 v1 T$ ^% B
天啊。
- }1 `1 |' L5 ^3 I
我再也抑制不住，疯狂地尖叫了起来。
' _  L. }  H6 F" Y4 _" t. t
12

+ c% }8 a3 W1 r她只是平静地等着我结束惨叫。

终于，我渐渐停了下来，流着泪，绝望地捶打着木箱的板子。

( K- y6 x' o- W0 q  a! B「我女儿……」我啜泣着，「我女儿呢？她在哪？」

「密码。」她只是这样说。

6 v. }! |% s4 r" z% @2 v1 @「让我听见她的声音，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大吼着。
; v2 `& q3 i' y& |! x$ f
. n. z2 F. J' T* p她沉默了一会，很快，我听见电话那天，传来了呜咽的哭泣声。

2 C  T3 ?, n3 M! H9 `「小小。」我叫了一声女儿的名字。

* u: z- t7 p+ t那头的呜咽声激烈了起来，但是含糊不清。

我猜测，女儿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
' `$ w2 g: s. f
5 B; X3 w- F6 G「说吧。」闺蜜的声音。
0 x( ^2 S- L3 @7 r
我无力地摇着头，我始终不明白，明明一直是那么好的闺蜜，明明她一点也不缺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 w2 q. a! K; o
, ^2 e5 U$ x0 u「为什么啊，陆璐，到底为什么……」
/ L1 @* f" d0 D; h4 v4 j, x; F: Y
「是这样的，你老公爱上的那个女人……」她说，「是我。」
4 Y! c/ u% d' r: J
8 g+ ~& q% G# N& x, h+ E7 v& W( l( S5 c  `「有钱是演出来的，那身行头是租的，隔段时间就换一套，花不了多少钱。」她说。

2 U+ m) V: R2 j8 k$ R「接近你，就是为了，让你去挣死人的钱。」

「为什么……」我仍然无法理解，无助地颤抖着。
( E6 R& j& y0 p6 I4 D
她笑起来，「因为我和你老公，从一开始，就在等你挣钱啊。」
. U2 t1 `7 Y: ]$ ]" c8 J" T9 w& K
! y  i8 j  b( `6 Q我彻底呆住了。

在那一刻，我全都明白了。

) \; V- n- E. L4 H4 R13
% n  P& F& ]! k
原来如此……

她竟然谋划了一场堪称完美的犯罪：

三年前，我丈夫和她出轨，和我提了离了婚。

+ C9 o, _% a2 W4 M3 k' k2 y但那仅仅只是这场大戏的开始，微不足道的一个开始；

我老公，是我的同事。

他还在单位时，就留意到了那个漏洞。

) n! l$ y- i4 |4 j2 x' ^5 D挣死人钱的漏洞。

7 F9 @& P$ o4 h( H- H他心动过，他知道用这个办法，挣到上千万，不是什么难事。但他还是放弃了，因为只要做了这种事，万一被发现，少不了要在牢里度过终生。
! I0 N- U+ I% P
: Y* C+ ^! t$ _7 {$ {. H, O可有一次，他和她在酒店幽会的时候，他说了这个事情。

5 w: y1 X' g4 J那点醒了她。

: a# U# J/ @6 t3 I) |「何必自己做呢？」她说，「这不是有现成的劳动力么。」

6 o# m* [. a) b% o% i4 P; q/ b& k于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就此诞生了——
+ E6 w6 d! @: ]
我老公提出了离婚，官司打了很久。最后，我为了留住女儿，选了净身出户。

穷困，蜗居在狭小的出租屋，疲于奔命。

挣钱的欲望，在心里疯狂滋生。

于是，她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她进入了单位，接近我，撩拨我内心的渴望，把挣死人钱的方法给了我。
6 `# d' O0 L6 M) U) r  r
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东窗事发。
4 t& A8 o! w7 n! ~; O
9 T$ j% |( _) v她不过是口头教过我，哪怕我案发。证据在哪？谁会知道？谁能证明？

而那些钱，仅仅只是暂时「存放」在我手里罢了。
4 S3 W" H: ]5 P) X
7 Z4 R6 ]! Q6 T等到我挣够了钱，就是他们收成的时候了。

& ^9 Q* o7 a9 O把我骗到这里，让我死在这里，变成失踪人口。
. G8 z- p3 |5 z: ?2 D% O) z5 I, f. a
他们拿到密码，轻而易举，拿走所有钱。

5 I" ^; l7 I, S  q, R就算在这之后，单位发现了我挣死人钱的事，报了警。

又有谁会去查他们？
( [4 J, M8 e, a& c) ?
只有我这个死人被通缉。他们却能在国内，用我的钱，高枕无忧地做富家翁。还能在公众媒体上惺惺作态，呼吁我早日回国，接受法律审判。
( Q9 e7 Q3 x8 l: i: z
9 N! Q6 ?, B7 S* Y, t( N& e「说到底，你只是我们精心培养的……一株庄稼。」
' F8 n: K2 d& O% C7 D
( F1 l, a6 ?1 V) {, m5 w: J她说，「现在，是丰收了。」
; q1 b. Z* s: f  r
她把每一个环节都想到了，现在就只等我和女儿的死。

好一个坐享其成，清白到底！
5 e5 [) I( b1 w) G, e
说到自得处，她甚至笑起来。
& w' |7 ^1 L0 F5 [: P
. G9 t' a) Z/ x7 F14
8 z- j+ l  B& |
「我告诉你的已经够多了，你的时间是有限的。」她再一次提醒我。
) W- B6 K2 |5 {2 u7 T  S0 O
我咬了咬牙，「让我出去，让我和我女儿到安全的地方。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那头的她，不屑的轻笑。

( x0 K5 J; l( h5 `/ i「你的时间是有限的，你女儿也是。」
5 ?0 H" w( c3 Q) E2 T
, Y* B5 n1 P4 x' Q( }我愣了愣。

0 }8 `% T$ X" Z6 a" g8 _: `1 V「我还在念书的时候，就一直很好奇一个手术……前额叶切割。」
# c; w4 W4 d* f
「知道吗，埋你的时候，你女儿一直在大哭大喊，吵得我头疼。」她说。

「我会找一根尖锐的铁棍，插进脑袋里，搅烂一部分脑子。到时候，她就会变成一条听话的狗。」她笑了笑，「特别安静，把她卖了都不会反抗。」
) ~6 J9 O* s5 m6 l0 g
- B6 ^, H0 C  o  \0 Y「当然了，这里没有麻药。」

「等一下……」

& o! m/ r; i0 \4 c6 s6 B2 H' P3 R我祈求地话语，被打断了。
% ~, T8 B) b$ c4 Z' R
「五分钟。」

- J0 f- _! K( E8 E大脑嗡嗡作响。

9 Q: m. ^0 c6 }5 A我浑身都在发抖。

「说不说，你自己选。」

不顾我癫狂地咒骂，她挂断了电话。

15

* z$ m# @2 g, Y& n; U我发疯地捶打着这具棺材。
  Y) j$ _3 P& ^( [
6 ~) W5 }. s. G/ m& n纹丝不动。

) }$ }! h* u4 w8 `& v: b妈的……

5 v7 d0 _- m9 T8 U. V/ N妈的！
7 Y; [: t8 [# [1 t
她挟持着我女儿，这才是她肆无忌惮，把我埋在这里的原因！

( Z3 ?; U# F+ Y# z" u' g妈的！！

4 @5 ]) W- T" [5 q棺材里的空气越来越闷了。
" Q+ B7 k, k. k8 G7 ^
' C3 J; D, ~$ `: D6 S  X4 @" p我用指甲掐着手心的肉，迫使自己冷静去思考。
% _! s6 V( ~- o5 a5 O' K! I
有一点，我很清楚。

1 l0 G* z( q, j$ F绝对，不能说出密码。

, l% a, t$ Y7 [8 S一旦拿到想要的，她绝不可能让我和女儿活命！

3 S, G' E8 V% L& q我摸索着，在这台手机里，找到了拨号界面。
. w5 ^4 G. q" Q6 b0 F
/ ~4 l# D" I. b0 i1 O6 g% }我根本不知道缅甸的报警电话是多少，我拨了 110，又试了 86110，可是那头都只有机械的缅甸女声，应该是在说号码无法打通。
7 \, ?4 v# i/ v. ?: I- c9 _6 i* ]
冷静，我必须冷静。

大使馆……
- ^: k# Q( Z6 t3 Y6 }
0 ~) B. N! }4 a是了！如果我能查到驻缅大使馆的电话，向他们求救，哪怕我需要自首，我和女儿都还有机会被救！
( b$ @! B) L" J8 P5 @
然而这台老式的诺基亚，无论我怎么操作，就是刷不出任何网页！

6 q, T  T7 x9 {5 c8 \8 q是啊……这个女人，又怎么可能留给我一台能上网的手机。
8 t* `7 X1 ^' ~, ^& l
该死的，该死的……
  t3 c$ I" \9 x1 i
我无力地捶打着木板。

, G1 j: u/ h- ~- T4 S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6 T" A+ L" p6 P' ^我以为是闺蜜的，慌忙接通。
! Y" E) I  q) M2 `2 J6 T
那头却是一阵缅甸语，年轻男人的声音。

只不过，磕磕绊绊的。

「မင်းရဲ့အမေ」
1 [3 _3 k* ^7 z/ d* ?, @
「 ငါနောက်ဆုံးမှာဖုန်းကိုအရင်ဆုံးဖော်ပြခဲ့တယ်ဆိုတာငါသိလိုက်ရတယ်။」
6 A8 d5 p. @0 Q5 v
) n8 s9 O8 k! A3 v( d; u4 r% x我完全听不懂，看了一下手机号，不是闺蜜打来的。
, A$ j. q+ W0 p1 H+ v
0 A6 L2 h. m( z$ r「Help！」
7 F# n8 W6 N! u2 |/ V
（救命！）
; D0 Q0 e; R$ |
# R4 f  s* i! O) n7 |, }2 S我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听懂英语：
& `) l6 ^! ~4 O( H; s
「Help! We were kidnapped！ Call the police！ 」
; K2 v" r2 j9 J* _* T) p" N1 ?4 l
7 Z' q" O9 @2 v! n5 s（救命！我们被绑架了！报警！）

「မင်းရဲ့အမေ！」

完全鸡同鸭讲，电话那头的男人根本不像是能听懂英语的样子。
5 S; `# P) ^0 I7 G% c$ }: Q& {8 |9 P
3 I) x* V7 [6 h) M他还在说着我听不懂的缅甸语，我想起了什么，匆匆挂断。翻起了这个手机里的拨号记录

/ Z8 Q! ]- n0 x5 `: A! t——我要一个个试过去，只要有一个能听懂英语，我们就有机会得救！
, K* Z* Y; J. i" o1 C% |4 `
可这时候，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 X; V8 ^0 o( C3 o+ Q
( ~# A% x! h' {' r3 @" R$ V我挂断，没找到屏蔽号码的功能，又打来。
. D7 k5 I  V0 M8 G
我急躁地接了，那头还是那个男人，在说莫名其妙的缅甸语。没完没了！
1 _) ?4 Z7 M# O/ x2 s  Z5 n
  c' S) P+ m& `( G% Y我也火了，「甘凌娘！打什么打？！！」

4 K# z* v! J3 {: c5 X$ d4 l" l那头明显的沉默了一下。

「中国人？」男人说出了一句标准的国语。
  L/ N. B. l, }0 P
/ {' Q. Y3 F, o* @我愣住了。
  M: w7 R6 _) k8 M9 ]# d, J1 b
- V% s0 @/ P  w; d9 {7 u+ G- o* a4 f16

7 d2 E" c$ ~! l! j他干咳了一声。

「甭管用什么语言交流吧……」他说，
3 F  x; B1 r$ C" X; c* f+ a- }( z
9 T; H& F% Y4 F5 D「你孩子现在在我们手里，我们只给你一个小时，往这张卡里打十万美金，否则我们就撕票。」
* X- d. }1 t! Y
% U* x) @- O1 K他说着，开始给我报一串卡号。

/ \& |0 P4 q" ~' w; _. Z& t' D我彻底懵了，我孩子？！在他手里？！

" {6 U' P% N  {6 T/ D4 J我急忙打断他，「等一下！你确定吗？！她明明……」

他啧了一声，「不信是吧。」

( {' V5 ~# c* @- h- f, c8 x+ n- V0 z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并不清楚，但乍一听，确实很像我女儿的哭声。

「妈妈，救救我……他们都在打我……」
9 e. d3 x# H+ j) p/ ~
小女孩的呼救，仍然是并不清晰的声音。
$ K" s* X  L/ l# O
我呆愣了半晌，反应了过来。
7 E" q+ C: ]% u" `" R% B! E
# V4 \0 o$ V% e. ^3 u我女儿患有失语症，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完整的句子。
1 O1 A) U: i0 `, p" f! e
我听说过这种骗术，境外有人专门花钱，录下小孩子的求救声。那些小孩的声音都很普通，没有特别的音色。被诈骗的人不仔细听，很容易误会成自己的孩子。
4 f& n7 D- h, f
这不过只是一桩诈骗电话。
/ \& w3 N& j; W2 w' N" P* v
「一个小时，如果你敢报警，我们立刻撕票……」他仍然在卖力表演着。

: @# T9 l  ?0 O1 W/ L无论如何。

这个诈骗犯，是我眼前唯一的希望了！
8 m6 L4 ^) s) a( ^
17
% n' ^) p5 d+ Q& V' x; o1 W$ u; \/ \
' L1 l0 [  c+ b3 }  E# J. ?「你……你等一下！钱的事情好商量！多少都可以给你！」

/ i9 m; s; E: [" H7 y「很好，我也不废话，钱到放人……」
! P5 A; Z8 I) D. l; n  \
" ]% T, l+ E2 v, j1 J0 e, H% A$ o「你听我说！」我打断他，「我知道我女儿不在你手里！我也知道你是在诈骗！」
) z$ ]  b4 t; J+ T: O( z
0 Q7 n. U0 M- F  e  h6 K: p「我女儿已经被我闺蜜绑架了，我时间不多，她随时会对我女儿动刑！」
# y! I$ C( M7 d9 O* G' r
, n8 Q. K0 M2 N5 e0 `* z) U' M我慌乱地说着，「问题是我被活埋在一个军寨附近的棺材里，我出不去。」

「所以现在只有你能救我女儿！明白了吗？！」

「你在国内还是在缅甸？……不，不重要，帮我给驻缅大使馆打电话，给缅甸警方打电话，都打！全部打一遍！让他们来救我们！只要我女儿得救，我把我这些年所有钱，全给你！有上千万！」

! |9 H! h8 @5 i! o2 d2 L' s我喘着气，那头久久没有回应。

' |9 Y2 R5 _& ~* h8 z; B「求你了……」
! K3 f4 p; M4 b# J/ M
「你等会啊……」他明显懵了，「你被活埋，完了你女儿被绑架……」
# d+ L  z+ E0 A" ]; c2 o1 i! l) c
「对！」
+ B* r/ N) ^* O7 H$ m
「然后你孩子还是你闺蜜绑架的……」

9 C8 c5 I1 c- D0 L7 N+ x4 Z) q「是的，我过了，全是真的！」

) x9 A- L' e7 J! S8 V$ r他长长地感叹了一声，「你可真能瞎寄吧编啊……同行？」
5 w% \+ l# Z1 `, U8 n
- I; i4 A$ P3 ?我哭泣着摇头，「你可以去查，我叫程雨桐，你干这行一定能查到我的信息，求求你……哪怕你只是给我一个缅甸的报警电话……」
- s: c6 a$ P3 D7 i
然而下一秒，他挂断了电话。
/ p0 l) @# \$ L* y" Z
棺材里，死寂重新降临。

. B+ N0 j/ O& Z9 e& z2 d) p7 k/ B$ L我崩溃地撞着头。
! i4 I- U# q5 A# r2 ~2 _4 r
胸口很沉闷，是空气里的含氧量越来越少了。
- Y, L/ Q( l; l- N; ?
1 A  t/ u6 Q- v. O8 `" c但我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情。

急促的电话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考，仿佛催命的讯号。
9 v6 j' X' f9 t! b6 h8 s& i0 N$ _
是我闺蜜。
3 Q4 B3 ?& r- f4 t
+ u; P+ J/ U) d6 S0 M, b0 k18

* G" y; b5 R2 b4 {# t6 A我颤抖着接起。
  F3 i' A" A* H; F* a3 b& q5 K( e: w
2 _5 h' X5 ?! U3 S- S「时间到了。」她说。

2 s* ?, t4 P) x( l! j; w1 \「不要。陆璐，不要……」我祈求着，「她把你当成干妈——她把你当成另一个妈妈！」
% B/ ]! d4 F( \" C4 D# s2 y
( G8 S. |: p( b7 Y. a# q% V. Z& H「然后呢？」她说。

我愣了愣。
6 R! v0 f* n2 k/ a
「我给你时间了。」她说。
6 X2 q7 I* Z' h& r4 ^! |% {" b
' s* ]; W0 Z/ O& p# a我听见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电话的那头。
+ v% }5 C- e7 a6 e3 p
爆发出了我女儿强烈痛苦的呜咽声。
  W. ]" H1 ^& t) x  b: D* }
我知道，她是在用尖锐的金属，往我女儿的头颅里钻。

  @  m- {7 U7 F, ~我发疯地撞击棺材，「停下！停下——」
1 P5 |% d: S7 t3 T
7 L' k7 V3 S4 g$ u) p% r「最后给你三秒！要进她大脑了！」她大喊。
/ g/ r' S* [7 S5 p) \4 g: G4 I
! C. G$ s3 Y' D「三」
* e4 M  c# Q6 d2 N8 e
「二」

9 |1 l) T) V# P「一」
- V1 Y3 A7 \: F! y
! _- z$ @- g% y; }$ {……
2 B/ `& n" s6 g. e1 C
0 _: Z0 ?; k2 ^, ]6 v) N# H「我说！我给你密码！」

" d, h  e7 z: y$ q) s' f我哭泣地大喊着。
" [7 F9 T  _, C  x4 t& V9 Y( \
我已别无选择。

9 N+ W. t- s& a3 F# ^19

$ {" V/ a5 E/ k2 K; E: N$ c. _我报给了她一串数字。

她在那头操作了一会。
3 g2 K. V. T. g5 {" [" x
「打开了。」她笑了一声。

7 e/ m" e* }5 B" r  z7 ?「你已经拿到你要的了，放了他……那也是他的孩子，你别忘了那也是他的孩子！」
- U6 e3 e1 j/ O8 c
她却没有理会。
+ ^) F( k2 H0 v. ^* ~5 i
# T) \' r8 H1 t3 ?' u「两个事。」她说。

& k; M. y/ o( j6 U6 j! F! X; Q「第一，人的头骨很硬，我刚刚只是用铁棍夹她的手指——我诈你的。」
; D3 ]3 r$ P) O( Z4 e
「第二，你前夫说过，要把女儿带回国内，他会继续抚养她。」

「至于你……对不起，你不能活。」

4 x5 m. c% d! r我顿了顿。

* A1 e1 e) ?8 v5 E2 M& t; ]我已没有选择。
' o; M( e- w$ G" E  \  d" T$ T
「可以，可以！……只要你让她活着，陆璐，她很乖的你是知道的，她长大也会把这些事忘掉，不会记得我这个妈妈。」我双眼流泪，

「她有失语症，没法告诉任何人我们的事……她会是一个好女儿的！」我哭泣着，「如果你不放心，你把电话给她，我来告诉她，你没有伤害我，是我不要她了。她会死心塌地地把你当妈妈的！」
8 p' b# d% p* G* u0 v& d
真是讽刺啊，想不到，这竟然将会是我和女儿的最后一句话了。
" G  D7 c$ x& P! d
% B! ~) _+ z7 X5 h可是，闺蜜却打断了我。
( V. I" T* e& I: }2 w0 K2 u2 d
/ i0 K  `8 |- |「那未来，我和他生的孩子算什么？」她突然这样说。

) c- ]$ u, z9 j1 N8 M- y. X20
0 e( g+ v% N% W! b' x8 ?
7 O- N1 Q4 ^1 e. _我愣住了。
( @3 }( C2 M: g( `8 ~" i( W
那头的她，不知对谁，说了一句缅甸语。

音乐声消失了。
4 U; }( K& u" Z. ?
6 s" Q1 i$ j$ h; R; Z, ]* O2 L车轮的山路颠簸声。
- n  t- d4 v* c& E1 o# |+ m3 h
他们，是在一辆行驶的车上。
2 E3 h5 k* t/ K+ G$ K, k
「到这里之前，我就改了主意，我会告诉他，他女儿因为剧烈反抗，被军寨的人误杀……怎么样？」她说，「谁都找不到证据。」
& I7 J' H1 D. A
「死人，又怎么能告密呢。」

「最后和你女儿说句话吧。」

车停下了。
+ l' z, [) S" `/ @
, Q7 ]' d' u% A0 }$ ]4 P( i+ A4 b1 ^% j她解开了我女儿的嘴。
! d! U7 e2 g3 U6 G# `" K
「啊……啊……」

; A$ B0 r9 `6 Y9 L: i; u+ x她依然只能发出这样恐慌的声音。

我流着泪，祈求闺蜜放过她。用力在木板上磕着头。

  M6 C  j) m& t" J! k1 V「妈……」

突然间，我听见了她艰难地发出了音节。
; f* e: G* K% b4 F7 R0 ?/ l
「妈……妈……」

2 d+ Y% a! g$ Q6 \* e5 M7 d她艰难努力地说着，像是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只想让我听见她叫我。
! a, _1 `* I( w) Y5 n/ n1 m  U
+ F' u. ?: S+ _4 u4 J# F: \) `5 G「妈……妈……」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叫我妈妈。

一声枪响。

一具年幼的身体，被人踢下了车，在道路上无力地翻滚。
3 R4 h4 u) \4 m5 m9 a
8 B9 k9 r1 _& N我再也听不见，我女儿的声音了。
* q- r9 g) S) K$ O! b5 C% M
9 ~( C, f+ a4 P( X6 f) Q; j21

3 J( K: r6 K# W) H她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紧紧地握着。

( g" ]: B  o/ w0 C/ p! b时间过去了多久？

; b8 ?! y3 B0 ~- E4 R4 G4 B8 K我不知道，黑暗中，我仿佛已是棺中死尸。
2 M+ u- x, x/ S% C- X* B% u
: V: K7 N6 ^: ]/ d* ]) J; I: J3 V一直到。

我手中的电话重新响了起来。

是刚才那个诈骗犯打来的。

我看着它，久久地看着。

我对这个世界唯一的牵挂，已经不复存在了。
/ n3 k- `% T, ?
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那个女人，我要她死。

+ A% L5 X& g  x9 h; S- C我剩余的生命不多了。我也很清楚，被困在这具棺材里，我做不了太多事。

可我一定要想尽所有办法，让她为我们陪葬！

我低下头，在下方，看见了她提到过的氧气瓶。
' r2 |# X1 Z1 o9 M* {" j# O
登山用的那种，1L 的量，最多，能用 30 分钟。

- H/ [( J3 q0 z2 z2 M0 |0 l1 s我努力伸出手，够到那个瓶子，打开，在这氧气所剩无几的棺中，用力吸了一口。

8 y! y& W2 Y4 ?9 k/ S猩红的双眼，瞳孔收缩。血液，涌进大脑里。

使用 App 查看完整内容目前，该付费内容的完整版仅支持在 App 中查看

一直很惭愧的一件事
6 d  J+ V+ H7 r! z1 [9 z( ~: H在我小时候，我的奶奶特别喜欢说我爸的一件好玩的事情（单纯的好玩，也不在外人面前说），每两三天都要在饭桌上说一次，每次都像是分享宝贝一样，特别开心。
6 S" `1 U. I! x: f  e
然而，有一天，奶奶说这件事的时候，我特别不耐烦的说：多少次了！还有完没完了！
" M1 J' f) \- Y: p3 q2 p我奶奶一下子愣住了
从此以后，直到她走了，再也没听到过她讲这个故事。但是，她说这件事的情形，那个笑的前仰后合的场景，我一生都忘不掉。

在自习教室收到女友关于找到工作短信，手机没电了，就匆忙跑回寝室去充电，给她打电话。女友没有高兴，反而埋怨我心不在考研上，她对于耽误我考研非常自责，让我好好复习。那一刻，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努力找工作的女友，羞愧难当。我换上我的运动裤，发疯似的从寝室一楼跑到八楼，又从八楼跑下，来回跑了四次。满身都是汗水，气喘吁吁的想，我一定要努力考上研究生，好好工作，给我女友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