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下班,就到在黄浦区、浦东新区和静安区的高档住宅楼外面逛,利用手机里的交友软件搜索附近的人,能加则加,不加就加下一个。
6 x. U! [7 l4 j- C! V茉莉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加到了大老板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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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_; l6 y: {茉莉从高级 loft 里醒来的时候,楼下的智能门铃已经响了很久。
1 ^+ e7 x) N$ m- ^她伸个懒腰,抬手摸索到墙上的开关,轻轻一触,智能窗帘就应声滑开。
) `# w; u. a" J5 a5 m茉莉睡眼惺忪光着脚走下楼梯,光线从整面落地窗外洒进室内,把家具和地板照得金光灿灿,像镀了层蜡。
9 |6 j, Q; C0 x: E3 I& b; K见这样的景象,茉莉心里很是得意。她已经在这套公寓住了半年多,无论首付还是贷款,都记在情人的账上,没理由不满。+ h9 P8 a1 e( q" \+ M2 k# @4 B
只不过刺耳的智能门铃音乐声不断,烦扰茉莉的心情。
/ ?5 D& ]2 ?+ g" o9 Z她走到门前,看到智能门铃的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女人的图像。那女人梳着利落短发,长相说不上好看,但穿着打扮都极有压迫力。
. r U" O4 F8 _5 u% L3 i' T茉莉点开通话键,轻声问了句:「哪位?」
/ N; {0 ?" ] o3 G2 a那女人蓦地抬眼注视摄像头,弯起眼睛:「你好啊,茉莉。我是李雁飞的妻子,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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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V0 ^4 {2 H7 j# J% {7 @2009 年,茉莉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这座城市五颜六色、纸醉金迷的光,立刻淹没了这个拖着箱子,一腔孤勇闯进城市洪流的小镇姑娘。5 c- c- c; Y$ Z2 V! x
那时候,她跟第一家公司的同事前台小姑娘合租在一间十五平米的隔断房里。
4 T) y% r( F8 n. }; d; D+ x一张 1.8 米的床往房间中央一摆,就占据了这间隔断房三分之二的地方。茉莉和同事一人睡一半床。每天晚上茉莉都会拼命缩着手脚,哪怕都是女孩子,早期她也尴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2 e: c! Z" o5 y w7 D D
剩下的三分之一是个大衣柜,被块薄木板隔开,一人一半,往往都被廉价服饰和元素过多的配饰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能溢出来。1 |3 F; f8 M" J
墙角挤着张能折叠的小桌,茉莉和同事在那上面吃了一年半的晚餐和夜宵,两人面对面坐着吸溜米线,经常被辣到大汗淋漓,同时也酣畅。
. T# @; X5 d! T( C那段日子虽然狼狈粗糙,但却值得怀念。
4 R8 z. B2 S& K; [# x她在省城上大学的时候,当时觉得能留在省城就已经很好,不敢奢求更多。作为一个从县城里拼死拼活考出去的小镇姑娘,初到省城,就已经被城市的五光十色迷住了。
6 _/ l( z$ s% G* a9 A* U但迷归迷,其实从一开始,茉莉并没有觉得这些五光十色跟自己有什么真切的关系。她就像其他普通大学生一样,安稳念书,偶尔去商圈的大商场里逛,但从未走进窗明几净的专柜,不敢面对柜姐挑剔的眼神。
0 V# y, @# ~8 h3 G* v( z她第一次走进商场,跟室友一起流连在香喷喷的化妆品专柜前挪不动腿。
* h# a1 h- c: p# B0 C「妹妹,这不是样品,碰坏了是要赔的。」昂贵化妆品牌的柜姐从茉莉手里抽走未开封的睫毛膏,语气轻飘飘。
1 m! `+ s2 i5 ^: A9 F! k$ I9 ? d茉莉羞耻又悲愤:「我想买的。」
9 i4 [9 v0 }0 E9 B柜姐扫过价签:「五百六,你要吗?」; b& A) K) O. u9 \ ?% I) X3 Q
五百六,比茉莉一个月的生活费都高。那天她咬了咬牙,又攥了攥拳,最后只是轻轻摇头,跟室友逃离。3 ^2 \* j( [6 ^- v: B; s0 N+ ^6 P8 p
阶层与阶层就此拉开了差距,只不过是以上层阶级单方面远离的方式。
* j3 f/ E3 D4 t2 \她在悬崖下抬头仰望,甚至找不到一根脆弱的藤蔓。但她不甘心。4 C8 x1 A+ Q$ {
她们走出高端商场,商场门口车流如梭,有妆容精致、穿着华丽的女人从豪车里款款走下;也有年轻鲜嫩的面孔挽着潮男如街拍海报般走过;更有富二代开着高排量的敞篷小跑车轰鸣着穿过街道。0 X2 G5 d$ s4 ~4 M& V
这一切被茉莉尽收眼底,她越看越卑微,越看越缩小,几乎快被纸醉金迷的生活吞入腹中,只想匆匆逃离。6 s1 t+ K* y u6 J
人行横道绿灯亮起,每个跟茉莉擦肩而过的行人,尤其是中年男性,都会贪婪地盯着茉莉年轻美好的面孔和身体。自从高中长开了起,她的回头率就一直很高。她以为是之前的小镇人们太没见过世面的缘故,但到了大城市,依旧如此。
! O0 l- `3 t7 t. h' K对啊,她明明也是个美人儿啊,为什么自己就要低进尘埃里呢?
d, z* G% d* }: U她想,凭什么呢,凭什么我就要一直站在阶级底层无计可施呢。0 d4 p, L9 j5 q1 D2 s
她想创造更多的自我价值,哪怕只为获得一个从豪车里款款开门,款款走下的机会。而这份令男人态度软化的容姿,就是自己的武器,且几乎是唯一的武器。, Q* h5 b. K2 U6 d) {
大学期间,她就像后来人们所说的一样,利用自己天然的清纯与美貌,化身绿茶。
0 W0 \2 O) z( O7 B那时候绿茶这个名词还没诞生,她也只是对向她示好的同学不拒绝、不远离,温温柔柔地游离在他们之间。但她强硬地逼迫自己不许动心,几乎是一个无形的命令。
3 |. f+ Y p* r0 N! y2 m( T4 L她不允许自己的未来幸福埋葬在这样的大学,和这样的阶层里。她想去更大的城市。
+ s# g' h2 A2 W毕业后,茉莉毅然决然给自己买了去上海的车票,找到一家广告公司,应聘那里的前台。+ a0 E" P5 C- K+ E6 g2 Q; ]
虽然这跟自己的专业完全不对口,但广告公司,一听就流露着浓郁的都市气息。茉莉喜欢。3 J: N7 L7 U* R8 j+ k% P' a. T$ a
她低价处理了之前的所有衣服,开始模仿都市姑娘的穿着。她在这方面天赋异禀,极好地利用了自己的优势,避开全身重点的雷区,选择的都是裁剪别致但样式简单的纯色系衣服。. @, [4 b' k8 {1 T! }
很快,她就被跟她公司有合作的一个客户看上了。
( ?. i& G' A o4 J3 t8 N客户名叫王维,本地人,是个 34 岁还没有结婚,略有掉发困扰的男人。" y: {" z" }5 ]9 ` z7 G
2、
! x$ ?. T4 t* `7 B+ G她找到了第一根能勉强攀附住的藤蔓,尽管勒手,尽管死命攥住粗粝的藤蔓会让她的手掌血肉模糊,但她还是死死抓住,没有放手的念头。
! f/ H/ I( L' U" {# j茉莉不喜欢这个叫王维的男人,但他能带给自己很多东西,对,就是物质上的东西。而这些物质上的东西,又能为她换来精神上的虚荣。
$ N4 s+ Y- Y4 N每个月总有两个周末,王维会开着他那辆沃尔沃到她的出租屋接她出去吃饭。在餐桌上,他也总会拿出一支 YSL 的口红或是兰蔻的眼霜送给茉莉。
$ w$ Y2 W6 D2 v5 }9 W' w! x$ n茉莉留个心眼,回去避着同屋女生,在灯下寻找日期。这一找,便露了猫腻。
0 D1 a' I1 b! G9 B: Q7 Q# |- t口红还好,至于眼霜或是面霜,日期都临近过期,大部分不超过半年就会过使用期。应该都是从网上淘来的处理品,要么就是别人剩下来不及用的……+ M2 W) J z6 E7 k7 y, `
别人剩下?看来鱼塘里的鱼不止自己一条么?
( z. h" m# v) D2 T茉莉慢慢敛去笑容,阴沉地去看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茉莉卸了妆,眉毛凶恶地扬起,看上去狰狞得很。
5 k% M, q3 u/ U4 h0 w0 C不是失望,不是难过,而是愤怒。被轻视了的愤怒。, t3 L4 K/ j1 ~3 b! \
茉莉气得只想笑:「想搞我。」
- S% o- s8 Z' ?' C但是下个周末,茉莉还是温温柔柔地跟着王维去餐厅约会。这次,王维没送茉莉东西,两人去酒店开房前,茉莉牵着王维的手撒娇:「带我去你家嘛,我想感受感受你生活的气息。否则,我总觉得离你好远喔。」
3 y3 }( V: l7 Y王维差点当场硬了,当晚就乖乖带她回了自己的四十多平米单身公寓。
7 [, Q( r, g" K' N: a第二天早上,茉莉穿着内衣站在王维家的落地窗旁向外眺望。一边想象自己的目光在 30 楼的高度上,如波纹般一层层扩散出去,一路抚过错落有致的建筑物、公园景象、不远处的翠绿山峦——山峦看起来如此低矮,几乎与她的下巴平齐。虽然这是视觉差造成的假象,但茉莉还是感到很满意。
( C2 i& J: [* N. b: i3 O+ _她终于不是在悬崖下眼巴巴寻找藤蔓的人了,有人从上往下向她抛来了麻绳。
9 `! a& z! l' T9 S: b而那个人就是王维。( V# T6 _7 l1 k! a! N" K
王维从茉莉背后环抱住她,跟她耳语。
- z- d; \! Z/ m/ D茉莉向后靠着,小鸟依人迎合着他的动作,心里却在冷笑:这样的鸟居怎么配得上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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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茉莉开始想方设法挤进王维的交友圈,哪怕他也只是个啃老族,交友圈也并没有多么高端。但他是本地人,只这一点,真就够了。. d9 c# ~% A: j! [2 h
他是茉莉往上爬的唯一支点。
) {$ m4 p2 X7 D: |她开始从网上逛奢侈品打折平台,从最低端的品牌开始攒起,偶尔会找王维撒个娇,要一件上千但绝不会超过三千元的连衣裙。! q" T( k$ e2 F& A
就这样,女人味儿的气质开始通过上档次的衣服点滴积累起来。
! \7 d3 f7 w. N+ Y1 K而且茉莉也养成了在工作之余读书的习惯,与其说习惯,不如说又是一道自己给自己下的「死命令」。: M* W( {; P7 e1 ]* V. M3 ^! X5 N
她所在公司的总管是名女强人,办公桌上总摞着许多本书。而茉莉身为前台,自然承担起了给总管买咖啡、送杂物等任务。她每每去办公室,都会记下一本书名。就这样积少成多,从情商学到第二性,又到艺术类,她记下了许多书的名字。
% l2 P6 C$ ?7 }: I5 q c尤其是艺术类书籍,倒不是说能对茉莉的气质和内涵带来多大提升,而是里面的内容可以像高中课本那样死记硬背,只要背熟,能多说出几个小众名词、将画家和画作准确对应起来、牢记几个小众音乐家的风格等,就很容易给人留下好印象。
! L5 W# ?0 r! P: ^茉莉凭借这一手,成功让阿粥对她产生了兴趣。
: i' G0 }7 B3 c3 H3 w) J$ g阿粥全名周洲,本地人,家里房子不少,父母都是高知。在王维的朋友圈子里,他算是长得好也玩得开的那类人。
% \2 h m9 R: U& p/ m/ b1 [ w在王维把茉莉介绍给阿粥认识的第一天,她就敏锐地发现,阿粥对自己产生了兴趣。可能是因为外貌,也可能是因为她身上那件低调的羊皮名牌衫,
: e6 |/ l, x1 H+ Q- T/ D, }这一发现可让她惊喜不少,但她捺住心性,表现得比以往任何时刻都高冷。但阿粥也是见识过风浪的「海王」,一开始并没有把茉莉的高冷放在眼里。直到他们聊起最近的画展,茉莉只是轻飘飘扔出几个「三度空间」、「量感」、「委拉斯贵支」后,阿粥的眼睛就粘她身上拔不下来了。/ e3 @+ u8 M' _! u
王维也对茉莉最近的长进感到很满意,阿粥和茉莉就趁机交换了微信。$ a: O# R: T; G$ k9 p3 b) h" M
于是,再过了两个月,王维就彻底见不到茉莉的面了。! u" ], Y8 y5 C8 A: m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就连开车去茉莉公司楼下等,也等不到她。9 h+ t/ E. P, I) Q7 g3 x5 C
王维本该恼羞成怒,但说来说去,他抓不到茉莉对不起他的把柄,自己也不至于用情太深,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6 N9 C }" I! @' x被甩,本来就是这么无声无息的事情。5 x1 _+ g& X&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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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的父亲被判死刑时,她才七岁。母亲从此扛起家庭的重担。* Y$ ]# |" i. }$ L
而她就这样看着母亲一日比一日憔悴下去,从镇上最水灵的美人儿,变成镇上最快衰老,更没人愿意接盘的中年妇女。
: L: y# \" Q1 W) U, C- A3 D这种对于变丑、贫穷和丧失安全感的恐惧,从童年起,就深植在茉莉心里。她不想变成母亲那样的女人,她更想从小镇的贫穷泥淖中脱身。
# S. o: L: Y" S5 ]况且,父亲的去世并不光彩——她的父亲,在茉莉五岁之前,风风光光做着家具生意,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富贵。但在茉莉五岁之后,她爹跟身边不三不四的人走得太近后,就染上了赌瘾。
( b% j% _: l; Y! d4 U W自从她爹赌博之后,家里能卖能抵的,都被她爹拿出去赌得一干二净。在街上被跟踪、被寻债、被登门搬家具几乎成了家常便饭。父亲经常在输个精光后,无数次回家哭着给茉莉母亲下跪,边抽自己耳刮子边赌咒发誓说再也不赌了。有一次甚至哭得休克过去,让茉莉母亲担惊受怕了一整晚。/ m5 Q- y+ b# j7 B
然而转眼第二天,茉莉她爹就又偷了茉莉母亲好不容易挣来后藏起来的钱去了赌场。
% \' S9 N- e* O) {. @: v, g终于,在茉莉七岁那年,这般摧折的日子到了头。她爹输急了眼,又听信旁人说庄家出老千的传言,去集市抢了把杀猪刀把庄家和一个无辜路人捅死了,后来被判了死刑。
) Y5 ]* m& C0 T& [2 E9 d& Q3 Q3 L从那时起,茉莉就从赌棍的孩子,摇身一变成了杀人犯的孩子。转变之快,被他人唾弃之深,立刻加剧了一个等级。
( \& L+ C' c6 E. j8 Y0 t茉莉在学校被同学欺辱得受不了,哭着回家找母亲说自己不想读了。而母亲只是疲倦地抬一抬眼,眼袋下垂得可怕:「孩子,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吧。」8 v* Y5 q+ L$ |4 p
这一句话就已经够了。4 L. N( ?2 G- g3 _( n* F
她们离开了家乡,去投奔在千里之外另一个小镇里生活的大舅。尽管她们娘俩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到哪去,但总比被当过街老鼠的好。
+ S( G- G, M4 T9 x, L茉莉知道,在家乡,她将是那个永远带有血色污点的人。她和母亲不会再回去,永远不会。无论是物理还是心理上的过去,她都下定决心坚决摆脱。
! X4 q+ U1 d+ ?所以,她一直深埋在心的愿望之一,就是尽快在大城市扎根,扎稳了,再把母亲接来与自己同住。2 u# A1 C" U6 r8 @+ |
而且,要风风光光、令小镇所有人都艳羡地接。! f* n |" C8 q$ N Z, V
所以她才死死把住阿粥,因为他是茉莉所能接触到的男人里,无论家庭还是长相,条件最好的那个。
2 g2 X1 |7 f& {6 D. f8 g8 O但她不是。
, O$ m, j0 I: A- _/ [所以,她就像所有想抓住男人心的女人一样患得患失。开始疯狂研究菜谱和一切能使自己越变越美的手段——包括整容。
9 P1 Q' d% D" n O$ S. }6 f: v$ a茉莉辞了职,在阿粥的介绍下,进了一家传媒公司搞人事。她本来跟人力资源沾不上任何边,但面试她的老板似乎很喜欢茉莉对小众音乐的侃侃而谈,但又没法把她安排进专业性高的部门,只好放进了人力。
: z: Z _3 T8 O. b说是搞人力,无非就是接待接待面试人员之类的杂活,跟之前的前台工作没什么不同。但对茉莉来说,她所能接触到的人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C7 d6 b5 N- T" S4 f4 w9 l4 b% A u
她也不再跟前同事合租房子,开始自己租单独的屋子住。
' B }8 p! a- @. W7 S, T7 f$ }* k没有人跟她分享同一张床、同一个衣柜的滋味真是欲罢不能。晚上跟阿粥缠绵的时候,他们在一米八的大床上翻滚,实在是不亦乐乎。
$ N: v# N9 T9 H7 V3 F3 \1 O「阿粥,」某次滚完床单后,茉莉走过去抱住在窗前抽烟的阿粥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背上。「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你的父母啊。」
o4 i2 o# k4 [4 X x+ @2 a3 ^话音刚落,茉莉就明显感到男人的背肌绷紧了。
& k- K) y" o1 @8 r「你见他们做什么?」阿粥回过身来,却没有抱住茉莉。「跟我在一起不就够了吗?」7 l5 J$ n2 F( _
茉莉心沉到胃里,她知道自己犯了大忌。终究是表现出急不可耐了。
$ o4 t. o+ |! d+ D0 Z她紧抱着阿粥,脸埋在他怀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愤恨的表情。4 p: l r6 n( y1 q* L
阿粥摸着她的头发:「别多想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 m0 R/ ?4 r- l6 U$ k那样子就像在说,别想了,你没机会的。9 S1 `4 P. ]# x- @$ B
看来还不够。不仅能力配不上野心,甚至就连野心也变得廉价了。" ?4 v* k& c& Q' k; d
茉莉不能容忍这样停滞不前的自己,她想跃迁阶级壁垒,她笃信自己做得到。: p/ J6 j. g4 ^# `4 p9 ~5 \2 ?" e
她走进全上海口碑最好的美容整形医院,在医生一番恳切的建议下,躺上了手术台。
x7 m- F) {9 b, }, @3 U# m p「你的五官美则美矣,只是不够精致。待你醒来后,你将拥有一张美而不落俗的脸。」在刺眼的炽灯照射下,戴着口罩的医生催眠般轻声细语。
6 @9 R7 ^( L; L+ d但茉莉心里只能想到这笔整形的费用,这是她的全部积蓄、阿粥给她使用的信用卡的全部额度、以及支付宝能借到的全部额度,所加起来的一切。) T3 B5 ^2 }# q: Y
她该怎么偿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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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E0 q5 t2 P9 G3 t; o9 E: ?. k在医院躺着等拆纱布的期间,茉莉一刻也没闲着。$ M' Q& s8 n) j. o, z/ @" A$ _
她一面有计划地疏远阿粥,一面运用自己唯一能动的眼睛,在手机上下满了各类交友软件,也整理了许多关于攀岩、登山、
% B- q) I+ g, i5 Z8 n0 [使用 App 查看完整内容目前,该付费内容的完整版仅支持在 App 中查看8 H# G4 d- U! |9 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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