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专卖老破小的朋友告诉我,住凶宅不要紧,但记得一定把装修拆掉全部重装,连墙也得重刷!否则说不定哪天,会从隐藏的角落里掉出来不得了的东西。
$ @8 J. k* b) ^3 M+ {( E! H我北漂的第八年,和女朋友搬进了望京一间三居室,我们住在主卧,两个室友住次卧。
$ D% e. P$ S; ^' e1 E; g' C% A三个月后,我的室友告诉我,这间屋子不对劲。& H! H0 S( o; G
那天是端午节,我早早下班去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准备晚上和女朋友在家涮火锅。
p5 @! t# d4 \9 l4 T我坐在车里给女友发微信,突然 1805 室的合租群闪了条消息出来,一直不说话的周姐在群里发了一段小视频。
$ C7 S( ]$ @& w8 U$ {9 L( C+ C0 r我点开视频,画面里是另一个室友何小桐,她拿着一把衣架差不多长度的大铁扳手正在「哐哐」砸墙,那是客厅公共卫生间的墙,墙面贴的防水瓷砖已经破裂成一块一块。: x2 O1 _: \( W+ N" f" a
「什么情况?周姐你拦一下啊。」我有点懵,快速在群里发了条消息。3 X$ Q9 ]7 h: P: h6 I% Y3 Z
「我不敢,她扳手砸我身上怎么办?」5 v3 P/ _. g6 d! l2 z
「要不我报警吧?」周姐回复。& s$ c, d$ A7 G- \1 o' ~
现在家里应该就何小桐和她两个人,视频里何小桐一边砸一边口中胡乱念叨着什么,看上去有点魔怔了,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 D# b0 ^, y U# F* m7 S1 P
「先别报警,周姐你安抚一下她,我马上到家。」我回复。9 E- T: h* I5 @9 w
我到家的时候,墙面瓷砖已经被何小桐破开了一个脸盆大的口子,露出了水泥墙体,瓷砖碎片崩裂开来,有些崩到了她身上,在胳膊上留下大片的红肿,她却似乎毫无所觉。: S# Z5 M: I* [$ M- @ ?; p
不能放任她继续砸下去了。
1 P/ A; \- k$ J7 Z$ m. ?7 t- d中介要是知道她随意破坏房屋,完全可以扣掉押金然后把我们全都赶出去。在望京这个互联网公司遍地的地段,我很难再租到性价比这么高的房子了。
2 T* i0 n" _) K$ q5 K+ p9 T我犹豫了几秒,冲上去夺走何小桐手里的扳手,拦腰抱住她。她体重很轻,腰肢纤细,双眼失神没有聚焦,在我怀里一直挣扎。! t# F( n0 j, w: j
我来不及细想紧紧抱着她往次卧走去,然后关上门堵在门口,防止她出去:「何小桐你看看我,我是乔磊。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你冷静点好吗?」
/ V5 [2 i8 w9 A2 E「乔磊……」听见我的声音,何小桐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我。她长发蓬乱,小脸脏脏的,睡裙上全是灰尘和碎石渣,一副可怜样子。9 \8 h7 W1 v2 h" s) B
「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来帮你想办法好不好。」何小桐房间的窗户紧闭,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屋子里又阴又暗。6 K& X: N* X) ]/ D6 s: N4 m* |! A& I3 Y
我拉开窗帘,让夕阳照进来。8 ?; O, _4 O f- ]
何小桐理了理自己蓬乱的头发,缩进被子里蜷在床头,声音喑哑颤抖,& y. q. L$ G2 M7 n* _
「墙里有东西。」" e& k" K* s4 x7 l) \3 {' z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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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桐说,她发现卫生间不对劲,是在一个月以前。
( _# ^- q @9 [- O她洗漱的时候,偶尔会闻到一股非常恶心的味道,这股味道很难形容,像是有什么血腥的东西多年发酵后产生的味道,又腥又臭还带着一丝酸味。有时浓得冲鼻子,有时却淡得几乎闻不到。* w5 D- m* T* ~- A3 P
刚开始她以为这是地漏返潮的味道,但我们这间屋子在 18 层,北京气候干燥,按理说不应该出现经常性的返潮。
3 C4 g* A! G$ q0 D% l, c2 Z后来她以为是卫生间漏水,让中介找了管道师傅来检查维修,又楼上楼下打听,没有一户说自己家里卫生间漏水,师傅也没检查出什么,只做了些防护性的修补。中介又叫保洁阿姨把卫生间彻底地打扫了一遍,连瓷砖缝都刷得干干净净。" x: `: C! d n; l3 \* z
虽然费了些功夫,好在臭味也消散了点。
$ z' v0 a# \) k1 T; l0 Q7 X& Z8 [" [( X「这不挺好的么,该查的都查了,还做了保洁。」/ v6 I0 n2 L& ]4 m. G9 t
我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枚沉香熏香点上放进香炉,又打开窗户,让微风透进来。
7 o+ A9 |. e: r4 T+ @# q「卫生间嘛,难免会有味道,也很正常。明天买个空气清新剂放卫生间就好了。」 z- j" P: m3 ? s' s
何小桐摇了摇头:「没用的,不止味道,更奇怪的事还在后面。」' j. i1 V, z* e% G
折腾一通之后,何小桐以为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就放下心来,但谁知道一周前怪事又发生了。' J( k0 s" U2 B
她在卫生间里洗澡,刚开始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可到后来越洗越觉得身上发冷。花洒出来的水明明热得烫手,卫生间里还是没什么热气,连水蒸气都聚不起来,仿佛这个空间里有个隐藏的黑洞把所有的热气都吸走了,整个屋子阴冷得像在过冬天。
# f5 f9 G1 ?+ v3 [7 R0 G8 A5 X; E何小桐背上的汗毛瞬间倒立。, V0 N. }& x! d
这个屋子不仅仅是有臭味这么简单!
8 }2 P7 n2 P8 ?$ d( j0 P5 q8 m肯定是有脏东西!!
! |: C9 |* M# U8 c& v4 V她警惕起来,草草地冲洗干净穿上衣服,从厨房翻出一把水果刀捏在手里,打开卫生间里所有能照明的东西,把屋子照得透亮,从门后、镜子、浴盆、马桶、墙根一寸一寸检查过去,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现。7 ?0 c9 F) S( g
她刚松了口气准备离开,突然间,那股臭味又出现了!+ {2 r( I/ d4 f I
味道浓烈之极,臭味的来源好像就在她鼻子下面,何小桐胃里忍不住反酸,吐了。
9 {( g$ _- G' G接下来的一周,每次想到或者闻到那个味道,她都会条件反射地呕吐,直到吐不出任何东西为止。' t4 n7 o# C g4 b! i
不仅如此,那天之后她每天晚上开始做噩梦。
% T# I% W& e' A, w梦里她举着一个大铁锤不住地往前砸,前面赫然是一面贴满青色瓷砖的墙,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墙面青砖破裂,裂成一个巨大的黑洞,但一转身,墙面又恢复了,一直循环往复。
1 |+ J& s# u% h0 K哪怕睡前吃了安眠药,她也依然会梦到这个场景,在梦里把墙砸了一次又一次。: r& e' K8 q7 h
「那面墙和卫生间的墙,一模一样。」' I6 B5 l3 q: M5 w. z
何小桐抬头看了我一眼,两行眼泪刷就流了下来。我把纸巾递给她,她一边擦一边哭,表情惊惶不已。
5 E/ N3 I& r/ s怪不得她眼窝凹陷,声音喑哑,举止疯狂。反复的呕吐会损伤声带,失眠和噩梦会让人神志不清,看来这段时间她真是被吓得不轻。
& U9 |+ M" m& k' V% T: Y「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你太在意这件事了,影响了你的潜意识才一直做梦,根本没有什么脏东西。你想啊如果这房子真有问题,中介怎么敢租给我们呢,我们要是出了事,他负不起这个责任。」3 l. c# N# L8 j4 X( E5 ?- ^* _
我放柔声音安慰她:」下次再有这种事,你早点告诉我,别自己一个人扛着。」' W; p5 l* f2 @4 c w o
何小桐听完一愣,哭得更大声了,她冲上来抱住我,我感觉到我怀里湿了一片,都是她的泪。
: g9 L# M- Y& {& W1 \「好了没事了,我明天跟中介说一声,把墙补上。」我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能让她好受些。
/ ^: h% G- w4 [# w" {" ~「墙里真的有脏东西!砸开看看就知道了,我没骗你……」何小桐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 t3 n) o: p: I4 w# Q
「我明天去白云观帮你上柱香,再去道长那儿给你求个符,保你邪祟不侵。这墙就算要砸,也先跟中介商量商量,好不好?」
+ f! x& A$ u: I9 u! R1 ?她现在情绪太激动,我得顺着她说,否则不知道还要跟她耗多久。4 |- \! b x# u
「嗯。」何小桐点点头,收了哭声,情绪渐渐安静下来。
% Z7 r/ { w5 o J窗外夕阳暗了下去,屋里都是沉香淡淡的木香味。/ o/ L& G3 [) `2 x8 D, E% h, k# w
何小桐似乎在我怀里睡着了,我把她轻轻放倒在床上,盖好被子关上灯,准备离开。7 x( r& h0 \4 q; w2 K
我刚打开卧室的门,就听见何小桐的声音从背后的床上幽幽传来,
9 h0 N! y0 v1 I% i「阿磊,今天能不能别走……陪陪我。」$ E1 G* b5 b4 `. p$ v4 F. ~
「睡吧,别想那么多。」我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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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K' K8 _7 N) {# }1 g我默默收拾了客厅里的瓷砖碎片,转身去厨房捣鼓今晚涮火锅的食材,又煮了碗燕麦粥。: I6 x2 f4 M- v5 S+ O! u
把粥端给何小桐,看着她勉强吃了两口,又沉沉睡去,我才终于松了口气。1 \8 X+ Z" P6 [6 N- ?5 L9 I
粥里我加了几颗安眠药。8 J0 i* [. Z8 h; V- H$ J
我也实在是没辙,只希望她明天一觉醒来恢复点理智,再跟她好好商量一下解决办法,毕竟今天和女朋友涮火锅才是头等大事。
, Y) b0 j) v7 o我和女朋友王晴平时工作都很忙,我是个商务,工作时间稍微灵活一些;王晴是个产品经理,每天基本都加班到 10 点,今天她好不容易答应我准点下班,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6 Y& P! y; _$ C) q/ R6 ]
涮火锅的时候,我把下午的情况跟王晴说了,当然在何小桐卧室里发生的事我没讲。
% s( X7 i- D1 [8 _「你说她说的会不会是真的?墙里真的有东西?」王晴在锅里涮着肥牛,表情若有所思,「我之前看过一部电影叫《黑暗面》,讲的是女主发现家里经常出现奇怪现象,后来发现是有人困在密室里,用这种方法向她求救。」
5 G5 f- s* ]) @; _0 s7 R王晴是恐怖片十级爱好者,喜欢打卡豆瓣惊悚电影片单,看过的电影不下五百部,她说着就打开电视把那部电影放了出来。
4 ~ Q; `* f2 b4 w1 ` o" O& Y6 Q果然惊悚片都爱在卫生间搞事,电影里女主发现家里的异常也是在卫生间泡澡的时候。
1 ?$ _0 K9 T0 e6 u: T! r8 J: m「那也不能砸墙啊,有事找中介,房子是房东的,要我们赔钱咋办?」我夹起一块老豆腐蘸了麻酱放进嘴里,豆腐里的汤汁烫嘴,差点把我送走。0 @. E- s! J P0 o
我和王晴都有了在北京买房的资格,正在攒婚房的首付,攒够 300 万就买房结婚,所以我们现在的原则是:能不花钱就不花钱,降低消费买刚需。
) u* l- c& s0 [2 w8 S7 [: t/ `1 Z这也是我为什么对何小桐砸墙如此在意的原因——但凡处理不好,我们可能就得搬家,我舍不得现在租的这间主卧。0 R& n/ l! B8 m1 Q7 b, c( H
屋子的条件太好了,有独立卫浴和阳台,面积大地段好,可以步行上班,商区多人流大特别热闹,关键租金非常便宜,因为房东想卖一直挂着牌,所以比周围同样条件的房子便宜了近 1000 块。我们俩看完房,当场就定了下来,简直捡了个大便宜。- U- A, z/ H# {* P, w F! S
「渣男!」
0 x0 @9 i1 W& J# X8 S8 ~突然一声谩骂在耳边响起。. U: t# b+ b% E0 M( D0 M- E
我心里咯噔一下,瞟了眼王晴。她嚼着娃娃菜正看得起劲,电视上画面正放到密室里被困的前女友通过房间的单向镜,看到男女主在卧室里为爱鼓掌。8 d; W# C! X; |" C1 A: J' f6 x. r
原来是在骂电影啊,我暗自松了口气。
+ }: ?2 R) [( O7 v O. b「我想起来这房子租金那么便宜,说不定是凶宅啊。」王晴涮了个毛肚,又转头去看电影,顺口一说。
" l" B! o: f# n. J3 D9 s「不可能,如果这是凶宅,怎么会两三年都卖不出去?」我灌了口北冰洋,不置可否。
/ H, M, y0 `& E# l5 ^3 U「那不一定,有些凶宅是带煞的,必须除完煞才能出手,不然会出人命。」
+ M7 z( M, f& s2 s" S因为喜欢恐怖片,王晴平时也会看点灵异小说,最爱看的两本是《凶宅笔记》和《民调局异闻录》,这两本书到现在还放在窗边书架上,所以她说起这些东西来头头是道。- X/ z9 c( ^% B z: ]
但我是个唯物主义者,完全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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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P/ T* ^ g# u饱暖思淫欲,吃完饭趁着今天月色好,我抱着王晴滚上了床。! k3 r+ s" u8 U
我俩下班时间总不挨着,她加班回来太累经常没什么性致,导致我俩那方面频率不高,我今晚可算逮着机会可以跟她好好温存一番。
1 K+ d# M7 P9 w7 S# r+ j, d一场情事下来,水光迷离,宾主尽欢,我不可谓不用功,王晴泪眼朦胧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末了,我抱着王晴沉沉睡去。: O/ ?) Y& Q1 Y B" _& Y0 Q
半夜感觉怀里突然凉了,我在被窝里摸来摸去,摸遍了也没摸到那具熟悉的酮体。# w3 i# X# q7 j4 b1 Z
一股寒气窜上我的背脊,我打了个激灵,按开床头灯,发现阳台的推拉门不知为何被打开了。
6 ^/ D, `5 z' ~我走到门边,王晴背对着我站在阳台上,她穿了一条明黄色的长裙,鱼尾边的裙摆在夜风中摆荡,这画面明明很美,但我却觉得分外怪异。
6 n* _) s0 [. l/ I3 w1 o% g王晴平时睡觉很香,基本雷打不动,我偶尔打鼾她也完全没感觉,怎么会半夜醒来站这儿吹风呢?
) \% m6 M# p' q! h* N而且……王晴根本不可能穿这条裙子。 d: C8 K$ ]4 ~5 d% O" D! y
「小晴……你不睡觉站这干什么?」我伸手去拉她的手。/ x+ T: H% f8 Y
王晴转过来头来看我。我定睛看去,吓得我差点叫出来。( B5 X" ^; O3 t5 `
那张脸画着浓妆,嘴角一颗鲜红的美人痣,这哪里是王晴的脸?
3 R- Q O5 o$ b8 q! d这分明是何小桐的脸!7 \% |6 V$ \+ [4 V& j
何小桐弯起嘴角冲我诡异一笑,举起藏在身前的扳手,朝我脸上狠狠砸来!
5 E. J8 f5 I. z9 }2 q1 w; u% F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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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8 J. `' [+ c" j% ^我尖叫着醒来,发现自己全身都躺得僵硬了,王晴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我的怀抱,夹着被子躺在我身边,睡得很熟。- s- F# |) {- r' q. A" l& r
原来是梦啊……幸好,幸好。
4 y; w6 o6 r% w' p8 c我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 3 点,背心短裤早就被冷汗浸湿,我起床快速洗了个澡。
7 g6 d* e& p$ l; |7 W- E洗完澡我想起白天何小桐的话,特意地闻了闻卫生间里的味道,把屋子方方面面都检查了一遍。; `+ R6 `7 X! g3 H0 X- j
主卧的卫生间一切正常,完全没问题。( J8 w! @" k* a- a) n% r
我松了口气,穿好衣服,去阳台点了根烟。
# n5 B1 ~+ D' P: g' k+ Q D凌晨 3 点,望京的街道依然热闹不已,我靠在栏杆上心里反复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6 e t% Z: o8 G1 A: M$ c邪门,真 TM 邪门!* _, ]5 [& ^) f' {5 u4 m _
虽然我不信鬼神之说,但这件事确实处处透露着诡异。1 M! N$ {) A% m' {5 j
如果这房子是凶宅,房东肯定不敢隐瞒,而中介公司最多直接以低价卖出,往外合租的隐患太大了,中介不会冒这个险。. C7 Z0 U0 h/ ^+ F
其次,就算真有脏东西,周姐在这房子里住了两年,何小桐才刚搬来两个月,它为什么不找周姐,非得找上何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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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结果一夜无眠,王晴早早起床去上班,临走前还给我留下奖励的一吻。
6 G# k5 `% ~/ B [, K- i; I上午 10 点半,我敲开了周姐的门。 ^; y5 Z" D3 i: x8 h* e5 ^ ~
周姐像是刚睡醒,黑色的蕾丝睡裙皱巴巴的,她一边扎头发,一边眯眼看我。8 c) d7 n6 [! k+ i- {" R8 j0 Y2 D7 d
「周姐早啊,有点事想问问你。」我礼貌地笑笑,递上刚买的豆浆和煎饼:「还没吃呢吧,给你带了早饭。」! u2 }2 d& U9 {& p- {+ W, Q
「有事说事。」周姐瞄了一眼我手里的袋子,没有接。
! W6 H+ x+ \" k: ]5 g7 x/ S「就卫生间的事。昨天何小桐不是把墙砸了么,她说卫生间有臭味,但具体什么味道她也说不上来,我就想问问您闻到过没有,到底是哪种臭味?我们也好跟中介反映,让他找人来修。」& }9 H1 F0 [% g9 B T; E
「你倒挺关心她。」周姐打了个哈欠,「我没闻到过什么味道,墙让她赶紧找人来补吧,我就不告诉中介了。」$ T* Z& }$ G; D5 O) K5 l4 K# a0 c
话音未落就关上门,把我撂在门口。
( s* p/ ^6 }# Z+ z关门的瞬间我闻到了一股奇特的烟灰味,但要说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上来,仅仅是觉得有几分熟悉。
7 E0 ?+ T5 X- ? z4 }我扔掉手里的食品袋,皱起了眉头。
, f. S& O/ j4 \& ~周姐跟何小桐说的完全不一样,到底谁在说谎?
G% R$ f- g. \( `) R' {* y我正想着,微信响了,我摸出手机一看,是我苦苦等了大半天的好消息。7 g4 i0 ], o8 g! ^) A) a0 l
「你那栋楼我查过了,千禧年建的, 20 年来没发生过任何事故,不是凶宅。」$ @" }1 P% ^: d8 R1 o: c: e( L0 \
发消息的人是我前同事,他是北京土著,离职后干起了买卖二手房的营生,专卖老破小,能拿到的小道消息比普通的中介公司多得多。
! b9 V& {9 \& |& `4 k我担心房东故意隐瞒凶宅的事没告诉中介,所以拜托他帮我打听了一下,得知不是凶宅,我大大松了口气。北漂多年,我早知道不能什么人都信,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 z% g' q: I& ?0 f3 U! x1 s( \我向他道了谢,约他过几天出来吃饭。
- J3 a$ B/ _; E, ^ u他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叮嘱我如果想低价买凶宅,一定要拆了原屋硬装软装自己重新装一遍,最好连墙也重新刷一遍。' P9 H* N2 H6 T+ d, M
我回了句好,顺便问了一下现在的凶宅市场。2 ? V* u' d; S+ Y R! t/ u; y
他告诉我北京的凶宅只能用供不应求四个字来形容,凶宅买卖也并不像小说里写的那么邪乎,无非就是晦气了点,装修的时候多注意下风水布局就行,别的跟买普通二手房没区别。
+ F7 L+ P- V) F% E上周成交了一个 100 平的三环老房,有过 5 任屋主,5 任都是在家里自杀死的,现在开价全款 60 万,大把的人挤破头要买不惜加价 100 万,朋友圈都传疯了。" q5 o. l) F* C" W
他说完给我发了个链接,我点开看是个买房论坛,里面全是买凶宅的讨论贴,还有人每天发自己住凶宅的 vlog,已经连续打卡 800 天了,生活美滋滋,完全没有任何影响。1 K2 D9 D0 J+ q6 l! W3 `9 H
住凶宅……似乎也没有小说里写的那么可怕嘛……
- E) K% y% X, l" a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出门走去附近的一个商场。4 T% M" Q8 w1 Q
等我到达商场里的一家云南餐厅的时候,小梁已经等在店里了。7 G4 g* D. z' C L6 W"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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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8 {- H2 P小梁正是我租房的中介,现在住的这间屋子当时就是他带我看的。$ h3 z% R* E2 L; Q
他是云南人,年纪不大但人很热心,办理租房合同的时候我忘记带身份证复印件,他二话不说用门店里的打印机帮我复印好了。
' L( ]3 ~2 s0 h( B0 V# ~, Y我和王晴搬进来之后,他带着师傅来检修了好几次公共设施,平时带租客来看房也会提前通知我们收好贵重物品,总之是个细心的大男孩。
. `5 @9 e5 P3 K, B% N3 w R我俩打完招呼,一人点了一碗过桥米线,我又加了几个硬菜,小梁一直说着不用了,极力想阻止我,被我拦了回去。; E( h) _ y/ a( s4 e) b, u
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一个劲地说让我破费了。( ]+ O0 J& r2 J' g" x7 K
席间我们聊了聊股票和基金,吃得差不多了,我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直接开门见山:「小梁啊,乔哥今天请你吃饭,是有事想问问你。」
3 F8 a& [1 O x {小梁听后赶紧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乔哥您说。」
% c3 z! P( O" g; D( P" K7 B, x「咱哥俩就别见外了,就是想跟你打听打听……我现在租的这房,房东不是一直想卖嘛,哥想知道这套房子现在市价多少?」3 i, x5 L7 ^ R
「我帮您问问。」小梁拿着手机发了几条微信,对方马上就回复了。
- v& A# z1 A5 {: q「这套房子是普通住宅,总面积 90 平,满五不唯一,房东的报价是 500 万,交给我们去谈的话,应该能谈到 460-480 万之间。」; J8 C- d. ~3 l# w1 e
「我记得望京的房子最少也要 7、8 万一平,这么好的地铁房均价才 5 万多,这不合理吧?我记得你说过房子挂了两三年都没卖出去,这房子……会不会有问题啊?」我假装惊诧,继续套他的话。
+ Y6 m# F5 U; S3 Y" J小梁急了,拍着桌子跟我保证这房绝对没问题,房东不卖是因为不缺钱而且对房子有感情了,又很挑人,买家不合他眼缘他坚决不肯卖,还跟我说周姐去年就看上了这套房,跟房东也聊过了,可能过两年攒够首付就买下来。+ s- L" g9 s& _9 G+ J
「300 万的首付她说掏就掏?我看她一个人住小次卧,平时也不上班,她哪里来的钱?」6 k4 O' y6 r/ Z/ R
「乔哥您不知道吧,周姐在 KTV 上班,包……包房的那种,她想赚钱还是很容易的。」小梁说着说着就红了脸。( p5 i. t' A; l3 w5 l5 j1 S
我想逗逗他,故意浮夸地说:「哦——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看过啊?」
+ R" i# t, J( i* p% i1 i「没、没有!是我们店长,他去唱歌的时候看到了,他告诉我的。」小梁眼神飘忽。2 e2 @2 D0 Z, B0 E. X# B4 a x
周姐的职业我之前也有过猜测。+ K8 ^' q) r* _7 Y( v5 s
她和何小桐的房间仅一墙之隔,何小桐告诉我,周姐经常凌晨一两点带男人回家,她观察好几次了,每次都是不同的男人。
- u; i6 @" O% f# ]既然她是干包房的,那半夜去她房间的那些男人是什么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 j" W' b+ k4 S3 r: f3 q) c1 k" l( A" l「哥,你也想买这套房?」小梁看我陷入沉思,试探着问我。. \ c3 @% T. }
「最近在考虑,我和我女朋友快结婚了,一直租房住也不是个事儿。」我笑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这套房既然周姐喜欢,那我也不好跟她抢,总得有个先来后到。」& J' t7 h1 L' c! b: B- y! o
「哥,你平时看着挺聪明一人,这么大的事怎么犯糊涂呢。她喜欢归她喜欢,一没签合同,二没付定金,这房子现在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您要喜欢就赶紧下手吧。别的我不敢说,这绝对是望京性价比最高的一套房,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 A. U8 V/ y" b( c+ m t( H小梁这番话意外地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 g4 X0 Z8 n3 G+ B这间房子我和王晴搬进来三个月,居住体验非常好。北漂多年,搬家无数次,能遇上一套好房子不容易。王晴之前也说过,这要真是我们自己的家就好了。4 }6 {- F) U: F& F6 q
如今买房需要的 300 万首付刚好够,我和王晴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还房贷绰绰有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O [. K; @: L/ l( t/ t: ^
如果不是昨天那件事的话……说不定我真的会考虑把它买下来。- f+ r+ V5 }$ g6 l6 N& s" F. R
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到几分惋惜,甚至埋怨起何小桐来,如果不是她神神叨叨的,我马上就能在北京有房了。 \! o8 R8 L" u# a) |
我和小梁道了别,起身去结账,顺便开了张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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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到公司贴发票报销差点把报销金额填错,和客户聊天我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心里一直想着这事。8 ^. q$ c9 C! f) F. M3 [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小梁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j9 [4 U: \! |/ A6 ]. b这套房子不是凶宅,而且周姐想买这套房子,她已经在做准备了。
+ ?3 r9 F% V0 H7 n, \. f可是这样事情说不通啊,何小桐砸墙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拦着?这毕竟是她即将购入的房产,她怎么可能任凭别人破坏自己的房而不加以阻拦呢?; O9 O/ Y* s, l7 ]
而且如果墙里真的有东西,最应该紧张的人难道不是她吗?可她偏偏看上去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差在旁边煽风点火,让何小桐把家拆了。3 w8 O0 B7 D+ v" m2 a. Q8 P
太奇怪了,她这么做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e, k* d7 S, c3 R# S
如果……( x* w- C7 f( |, k2 l: T
如果她的目的是想尽快买房呢?!) ~6 _' T9 F9 J$ u
用卫生间的人只有她跟何小桐,现在何小桐精神不稳定,只要她咬死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就可以坐实何小桐搬来后被邪祟缠身的假相,再以房子是凶宅为由,逼迫房东降价!
( |4 W' g: d7 |0 `0 s5 T她的目的就是为了低价买房!!8 C- a7 g, m3 J. _. s; y7 E8 @, J
我甚至怀疑,那股臭味说不定就是她自己搞的鬼!何小桐在这种长期影响下做噩梦,才导致精神错乱!( J8 u' u1 y2 j4 V1 K- r/ Q
四散的线索突然在脑子里连了起来,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要想求证非常简单——就是把那面墙砸开看个究竟。 L0 D+ ?& p' L5 S& F2 K
如果真有事,我们三人立马搬出去,让她一个人守着凶宅;如果没事,那多半就是她在搞鬼,我就先下手为强,直接抢在她前面把这套房拿下!3 o" X& {" H6 X8 X" H) C
想清楚这些我就专心忙起了工作,但不知怎的我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似乎好像还有一个最关键的环节我没有想清楚……
& y; O- h* _9 y/ g4 h9 t处理完堆积了两天的工作,下班已经快 10 点了,我想起昨天对何小桐的承诺,在路边的礼品店里买了个日本的御守准备带回家送给她。
1 n# t/ t' A( Z/ E9 o/ M没想到刚打开门,眼前的一幕让我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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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桐红着眼睛跪在地上,衣衫凌乱,半边脸肿起,而在她身边,王晴沉着一张脸盯着她,手里死死地捏着一张纸。) e: F9 j9 E+ F
听见我回来,王晴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睛也是红的,没等我开口,她把手里的纸捏成一个纸团,砸到我身上。, R: t% D7 c; N" |
「乔磊,看看你干的好事!」
) ~* a7 ~3 y& J) i-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地捡起那个纸团展开,是一份友好医院的 B 超报告单。& U) `' J2 @# R) W
报告显示孕妇怀孕约 6 周,姓名一栏上写着,何小桐。% ?2 A! }: x! r2 N; V! ?3 u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我看着地上的何小桐,不敢相信。
! V' l1 `% _1 e5 ~& @. B' d「你、你怀孕了?」, g1 e- A& S* o
何小桐抬头看着我,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她声音哽咽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表情,那句「孩子是我的?」被我咽回了肚子里。% c# X( e* V; I( W: [8 C
旁边的王晴冷哼了一声。
0 O( _! q* U; J* x0 H我过去把何小桐扶起来,她还穿着昨天那身睡裙,在地板上蹭了很多灰尘,洁白的裙子早变得灰扑扑的,身上也全是污渍。# @" s+ H! x/ @, y3 S% J) c
「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 J8 K" B1 ~" W* D9 }0 ^7 f. ]' ?/ y她现在的样子实在太凄惨,我也不想把场面搞得如此难堪,何小桐听后却紧紧抓着我的手,流着泪冲我猛地摇头,眼神里满是惊恐和乞求。
7 e; m0 n! i/ }/ p# \3 N! N: P我差点忘了她现在害怕去卫生间。8 C+ s2 p3 n$ g; [
我咬咬牙,顶着王晴杀人似的目光,把何小桐扶到房间门口,请周姐陪她去洗澡。周姐一直倚在门边看戏,瞧见何小桐这幅模样也面露不忍,去她房间拿了件干净衣服,牵着她去了卫生间。% E2 h5 \ u8 f9 i4 y& \
客厅里只剩我和王晴,空气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T/ m! j2 n' A! p! n" v. m
看样子在我回来之前,两人已经激烈地吵过一架了,王晴现在不吵也不闹,只是冷眼盯着我,用无声的目光把我凌迟处死。
# Z/ l5 j& C" y% O0 E; y7 Y/ r「我对不起你。」我不敢看她,低下头。
) P% A9 N4 R6 ]8 U王晴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问:「你们怎么开始的?」0 C2 r R. V' f6 }- C*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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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Q! w- c5 B, z0 G* z我和何小桐的缘分,始于一条裙子。
3 O1 S% V3 w/ {; m9 c我记得时间应该是 4 月底,我头天晚上和一个大老板谈生意,喝酒唱歌泡澡一条龙搞了个通宵,第二天在家补觉,睡到午饭后醒来饿得不行,听见有人敲我的房门。8 r" ?9 n! A: O" _3 h0 Y
打开门,何小桐站在门口冲我温柔地笑,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快递,是条明黄色的鱼尾裙。
$ _+ h$ Z9 Y C, [: z我在地板上找了找,确实找到了一个没拆封的快递,上面写着尺码:明黄色 M,收件人:皮卡丘。
& n% d8 H2 o/ u: @「家里没人快递都直接放门口,可能是我女朋友拿错了,不好意思。」我把快递拿给她。8 [% d f8 p& L) r$ w
「我刚搬过来,还不知道怎么收快递,谢谢啦。」她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 \: x9 n. j7 J r! g# J我躺回床上,打开 APP 开始点外卖,刚刷了两页,门口又响起敲门声。8 a' {( e2 e( S* k' k; t
何小桐一脸尴尬地看着我,说她刚刚试穿裙子,头发被后面的拉链卡住了,周姐不在家,只好向我求助。
' U& u: s; m! m5 Z我觉得好笑,帮她把头发扯出来,又帮她拉上拉链。2 O( P& V k% G/ `4 J [; \" u1 Q
「那个……能不能请你再帮我个忙?」何小桐有些害羞地开口,两颊染上了不明原因的红晕,她指了指自己的屁股:「能不能帮我拍几张照片?」
$ C# }1 y* U& J我才知道何小桐是一个时尚公号的编辑,这条裙子本来是给公号写好物测评的样衣,但是因为鱼尾裙摆在背后,她自己拍不到,所以求我帮忙。
0 h* k' W: a% }. p9 C% z* L我大学的专业就是广告营销,专门学过摄影,随手帮个小忙也没什么。谁知何小桐意外地敬业,换了不同的场景、角度、pose、表情,裙子的每个细节都要拍一遍,从下午拍到晚上,我一个大男人都累了,她依然兴致高昂,最后她提出请我吃晚餐表达谢意。
& s- Y0 n9 i+ P# Z# `2 \*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我们聊了很多。
' J4 E8 ?) Z" H! v何小桐是云南人,长相漂亮大方,身材凹凸有致又有气质。) H5 J+ m% Y" d* @2 }
她喜欢旅游,去过很多国家,还考了潜水证,每年夏天都会去冲绳深潜。我看了她在海里录的视频,棕栗色的柔顺长发在海水里散开,线条修长大腿紧实,像一条深海里的美人鱼。4 l# }7 h6 E) Q" g2 j4 A5 f
当天晚上,我们滚到了一起,后来也断断续续地在联系。6 x, p8 L+ b' \; v/ N/ n5 o6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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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相比,你觉得我不解风情是吗?」
! o2 Z. c% U1 N: C听完这些王晴红了眼睛,她忍着泪水,但语气里满是不甘和怨恨。2 K6 [5 K3 X M; ]2 W
「你别这么想。」
) ?6 `! O: L7 B5 b( d- i" g: a# J「你跟她上过几次床?」
. n# F0 ]0 a s「你别问了。」
8 I$ x- X0 m: l% |" m. z# S「到底几次?!」" ~5 X8 f' Z) {# z, Q! I3 }
「没几次,我……我记不清了。」
7 f3 ?; w& b/ U6 @" ~2 [& Q「你爱她吗?」
5 V2 y" G, M) B4 H8 P( \, k8 p我没法回答,沉默良久,最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x/ e2 v/ j$ u3 o. b( K
「啪」,王晴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瞬间我半边脸就麻了。+ T$ n& Y7 {8 @' L3 N
她迅速地收拾了自己的贴身衣物和生活用品,再没看我一眼。
+ J& B7 M+ t. i. u「乔磊,你永远只爱你自己。」
D, y% Q7 e8 q「我们分手吧。」 I' }4 ?6 X5 r7 R& [$ s
说完,王晴摔门而去。' G0 C3 {. G' f) r+ N& y& A3 ]6 M' ?
我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也火辣辣地疼。
6 S" e3 g9 W3 N2 N* B$ m: ^4 m0 `我和王晴在一起六年,在我心里她是个很称职的女朋友,我真的很喜欢她,如果我不喜欢她根本不会想跟她结婚。! b3 D* y- I1 }
但王晴是个烈性子,她说出的话不会收回,做出的决定也绝不会更改。" Y3 q& G1 \1 X& A7 R
六年的感情付之一炬,说不痛心是假的,但是人总要往前看。1 q/ D& U3 p6 _7 k' O( G% N
现在何小桐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放着她不管,而且我确实真心实意地爱上了她。
6 T8 q% U8 `6 ?+ F7 |# z我知道在小桐心里我犹犹豫豫优柔寡断不是个好男人,但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我此刻唯一的愿望就是想用尽办法来弥补这一切。
/ X& s8 Q# U; _& l" Q" l- O- A卫生间的水声停了,我把那张 B 超报告单一点点展开,拿着它进了何小桐的房间。
8 k$ ?' y, C' e5 N何小桐湿着头发缩在被窝,这样下去很容易感冒,我把她从被窝里拎出来给她吹头发。她美人鱼般棕栗色的长发失去了往日光泽,我叹了口气,一边吹一边用梳子帮她梳头。% y0 Q3 |1 S- s
「孩子你想留下吗?」我试探性地开口问。 m2 o+ t3 L) J1 @# `4 T' J
何小桐轻轻点了点头。& T4 w* b; E0 g. h
「那就留着。」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不是很意外。4 ?: R/ x# E( d! [/ y# h$ h" i* X I
屋子里很安静,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我一点点把何小桐的头发吹干,一缕缕梳理着她的发梢,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恍然间有家的感觉。
( ~5 @9 n* U3 c我从背后抱住何小桐,说了一句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的话。
4 C. F7 ~2 {: r「小桐,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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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Y! s7 e% Q* i g. ~9 r% K我向小桐求了婚,她喜极而泣,立马答应嫁给我。, G2 p. W# p% u/ |+ m! M
得知我想买房,她二话不说掏出一张建行卡,说里面有她工作多年攒下来的 20 万,她愿意跟我一起付首付还房贷,甚至不要求我在房本上写她的名字。& }" w) b4 s3 ?+ s+ K
我算了算自己的存款、公积金又跟家里要了点钱,几个亲戚东凑西凑,只凑够了 300 万。+ v$ J3 s7 ]0 R% e0 s8 x* S) Z1 a
虽然只有 300 万,但已经足够了,我有办法把这套房的价格砍掉近一半,从 500 万压到 300 万!
5 T b- T. U/ T; D& l, r5 S; S我把小梁叫来,当着他的面,何小桐把那面墙砸了,露出墙后面藏着排水管的空间,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立马涌了出来。
i5 p# Z, @6 Y* B6 w3 Q4 A* z& S0 l泥墙和排水管之间塞满了几个不明物体,我拿晾衣杆把它们戳出来,发现是几个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塑料袋,最外面的一层塑料已经有些破了。# m- P2 V' |4 L$ f7 g
我用晾衣杆扒拉了几下,袋子敞开,臭味越发浓烈,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我看了两秒钟,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我一把扔掉了晾衣杆,拉着和小桐和小梁就往后退。! _& [! z( q* \/ l) i
我发誓,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令人头皮发麻的情形!- G% d2 r- b2 N/ _ z+ i; ]0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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