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生到目前为止经历过最幸运的事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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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7875 | 回复0 | 2021-10-14 23:19: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报考一所北京某高校的研究生,我报的专业在全国招9个人。
/ r7 @9 V3 m4 u  ^! @& a以上是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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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t9 D/ M; I* @2017年2月15号成绩出来了,352分,以为稳稳的能进了。结果今年尼玛分高的吓人。) P6 R& A" a! q( j
虽然进了复试,但是我排名第十。只要9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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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我很悬了,除非复试超常发挥,才能把前面的人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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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5 Z3 ]/ Q9 }; _( g; |  ^3 _* |专业竟然扩招了一个人。。。0 a* ?, O# \, K- {' |) l4 S" X8 K# g
没错,我录取了。。。
北京愤怒羔羊猩 | 2021-10-15 06:12:24 | 显示全部楼层
报考一所北京某高校的研究生,我报的专业在全国招9个人。# g+ v7 Q7 c! ^- z3 o9 F
以上是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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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2月15号成绩出来了,352分,以为稳稳的能进了。结果今年尼玛分高的吓人。
/ D/ x0 F% a  H' n3 s虽然进了复试,但是我排名第十。只要9个人啊。。。。1 h$ r; W$ t; c1 ~- }+ B; Y(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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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我很悬了,除非复试超常发挥,才能把前面的人干掉。  l: ~( a; I$ O6 Z2 r: i7 e

6 r. w6 h! |( B0 i' v2 b  M可是。# R) j) b7 q" q8 e; @$ B4 m
专业竟然扩招了一个人。。。
2 n$ ]1 r& {% |没错,我录取了。。。
阿源285 | 2021-10-15 11:45:29 | 显示全部楼层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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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x, f$ d% g, d三年前,我的一个初中同学在打工挣学费的途中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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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 h# u6 j# i* w2 s& l上个月的今天,我的另一个初中同学不知何原因,也猝死了。5 j) ~6 M# o; e5 o9 e

$ u4 f5 O" W6 n; S/ j' p8 a都是关系很好的男同学,都是很好的人,带给别人温暖的人,自己也很上进。可是他们却年纪轻轻离开了人世。9 F1 K9 A0 U0 p- K, E, X. x: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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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真的很幸运。
一箫凝月黄 | 2021-10-15 16:42: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大姐。
( V% ^# o7 w9 c" s1 G她穿着一身黑色皮衣,走到我的跟前,笑着跟我说:
- R7 k8 o/ U, Y$ T! b「以后你叫李小七。」
( b* F6 [# b3 Z$ F; u+ X/ J5 ]那时我没想到,这个女人带给了我一生的运气。% @6 I- O* u# \$ y
很多人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门生意,真正的无本万利,日进斗金。
& u: D' ~  s; h4 @那是人类古老的生意之一:乞讨。
- X$ `! _% g4 f( [, z我是个孤儿,从小跟着老头长大,老头是个看公厕的,以卖手纸和收上厕所的钱为生。
# x. Z: c) R- ~( O看厕所是个好营生,小解两毛,大解五毛,附送手纸两张,这是 2000 年的物价。
; ]; _1 @4 V' l7 ~% k当然,最后到我们手里的没那么多钱,一个月能收个 300 块,已然不少。
  T9 S+ y) ~6 |6 t多的钱,都交给了大姐。
5 l; P6 C" t) m/ @; a# {老头就叫老头,没有其他名字,我叫他老头,别人也叫他老头。
, E; @# i* J9 E8 Y大姐就叫大姐,也没有其他名字,全世界看到她,都叫她大姐。
2 c: N3 q( t: V/ Q% C大姐-2000 ) H* w1 K. j+ N5 ]
我和老头住在一个城中村,公厕周围是黑乎乎的河道,南边是工业区和热火朝天的工地,北边是破败的城市。
# n. G$ \5 u" j) G中间被稀疏的水田隔开。
. I( x/ R1 `6 E, a6 w# q# G那时节,街道两旁最火的生意是游戏厅,台球室,还有录像厅。
9 `! ^& D/ V- H8 u当然,沿着巷子左拐右拐,在最深处的某个昏暗的街道那边,一排排走过去,全是花枝招展的小姐姐。
' Y* J" |3 w  C$ d! j不论何时,只要你走进去这些地方,里面都是光着膀子的男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消遣着光阴。% G5 O$ x* N: H: w! c
有男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女人。* W5 P2 W5 X; T3 o9 ], j. j' y: B
男人跟女人最容易产生感情纠葛,穿着皮夹克的混混前一秒还在打台球,下一秒就会冒出一个女的,带着一群人,和混混扭打在一起。, t8 `1 x5 W/ O; C3 i
我最喜欢蹲坐在门口的凉亭里,看着对面台球室里的人打架。
( B* ^  H- i5 Q% X他们挥舞着台球棍,颇有几分武打电影里的气势,不过打到后来,也都是手脚并用,状若疯狗。
1 |1 h& I( V2 K! L- x  |通常来说,谁人多,谁就能赢。2 H* b/ i% M2 [0 z4 v- F0 ]. S
那时候我就想,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聚集好多好多人,那样我跟谁打架,都不会输。
8 I* X5 @* W: _& [% o* h: z+ Q' Q% O" U那是我心里最朴素的价值观。" R1 Q- n# n. f9 V+ z
一过了 2000 年,打架的事好像就多了起来。& g+ {5 ^  Y- y. y% b7 r% _- @: I
台球厅三天两头的有人聚集,空气里总是弥漫着暴力的因子,老头常常望着天,满面愁容。$ z- w: {6 ?3 A
一个雨夜,老头的小电视里放着一部不知名的电视剧,雷声、雨声围住了我们。: @' F. S! u4 k- w3 _2 W( [* Z# Z
有人半夜敲打着我们的房门,老头一瘸一拐地前去开门,让我早点睡觉。
0 k3 f# E. `5 }. y; t- L4 R& v9 {  W- d透过昏暗的灯光,我只能看到一头黄毛将老头架着走了。
/ }2 ]2 E- ?  S4 [  _% |第二天,老头没回来。8 ]# |+ M9 l. h
我再次看到老头的时候,他已经死了,面色惨白,瘦弱的身躯被大雨泡过之后,像一张揉在一起的报纸。
8 T2 f- J1 M" u# N0 S) A那时候我似乎并不觉得悲痛,更多的是可怜。
# o; p1 H! A& S/ y: D* a老头最大的心愿便是自然老死,然而终未如愿。0 S: j( ?1 J) p8 M
他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一天,总是跟我说:「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去求『大姐』,她一定会收留你。」$ f& _6 T- f8 y8 j( b* b
我一直记得这句话。* ]0 F2 |9 q! n; T% b
我第一次见到大姐时,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短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跪在地上,握着老头瘦骨嶙峋的手,嘴唇紧紧地抿着,旁边的人都肃穆不语。
0 B1 ]' ?2 P3 u' m9 a在我的悲伤已然平淡的时候,她忽然起身,走到我的跟前,问我:「你叫什么?」
0 P; B9 \! t1 j我抬头看着她,只觉得她神情虽然严肃,但面容分外温暖好看,让我很是亲近,我低声回道:「我叫李狗蛋。」
! e: F3 N6 q- U她皱了皱眉,说:「这个名字不好听,以后你叫李小七,不叫李狗蛋。」
# B* O9 |& S6 f' z6 P& a李狗蛋这名字,是老头取的,当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忽然大声喊了一句:「不!我就叫李狗蛋!」( ]/ t4 [1 Z; X: S8 P
她忽然笑了,她的声音有些粗哑,但很动听:2 R; |9 r' {9 I& J
「行,那你就叫李狗蛋吧。」/ i0 n& t3 \1 r6 c8 j* Q; L4 v
很多人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门生意,真正的无本万利,日进斗金。9 x" e0 A, M' Z& g0 W
那是人类古老的生意之一:乞讨。, b9 z4 g; A5 k( P3 r( A
大姐就是干这个的。
+ c4 V! `, X! o& I! Z1 q) X+ u/ o我说得可能给你们带来了一点误解,她自己并不乞讨,她只是许多乞讨者的老大。
( L) Q3 d! L" A或许她曾经乞讨过也未可知,毕竟她的过去我从来没完全搞清楚过。/ s" d, r3 W0 q. a/ C
大约每个城市都有一些自己独特的基因,我们那个城市,最奇妙的基因便是乞讨文化。" V$ s1 e6 j- Q4 }
从郊区到市里,从阴暗的巷子到繁华的广场,乞讨者遍布城市每一个角落。
' @; A! ^+ F1 q% h将乞讨这事流程化,规模化,再对乞讨者加以管理,不知何时成了这座城市最隐秘的潜规则,最庞大的产业链。; L7 `, w& o3 x! z/ j) P+ x
城中村有一大片区域,那里布满着低矮的平房,大部分房子只有一个水泥瓦屋顶,里面便住着许许多多的乞讨者。" a7 F3 q( r' P2 ^3 Y
许多人晚上睡在村子里,早上便骑着摩托车,自行车,乘着公交外出乞讨。
7 T; k/ n( U4 H* ]0 M! _. `靠着这些人,我们当时拥有着城中村最大的金太阳 KTV,几乎所有的台球室和游戏厅。& }" `, J. o0 n" n
其他的普通商贩,也需要按时给我们「管理费」。* R: n2 i; D' e' p2 T5 ]
如果你将城市地图摊开,在三米远的地方对着它来一发霰弹,上面密密麻麻的弹孔就代表着一个类似我们那样的存在。
+ i5 u% m0 _4 \" @: F我跟着大姐走后,那厕所便归了他人。
) s& A# X5 {* S; A- W, ?不管大姐去哪我都跟着,所到之处,别人都对她毕恭毕敬,那前倨后恭的样子,让我也颇为自得。) @2 a' C; ~- Q8 d' S; S, D* \
老头去世后的第七天,大姐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 H) z% o. @0 [  _我坐上她的奥迪 A6,跟着她一起出了村子。9 B0 t+ a: k" C; ]  C5 Z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任何车标,只觉得车子前面的四个圈圈特别瞩目,我也很少出村子,只跟着老头坐公交车,去市区吃过一两次肯德基。
. K( y4 L% a# a. ^车子开向江边,岸边滩涂上满是荒草,我们到的时候,岸边已经站了许多人,他们都是大姐最忠心的心腹。
& s; ^9 a4 q8 C" l% r6 U* J大姐最贴心的保镖叫阿武,阿武将黄毛从车里拉出来,扔在我和大姐的面前。) B+ W: e* ]( V4 y4 n; c+ K) T
大姐问我:「狗蛋,你认识他吗?」- E6 Y. I* X# P
那黄毛双手被扣在一起,脸上满是伤疤,他蠕动到我的脚下,低声恳求我:「小兄弟,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对不对?」
: X  i" c" u2 D: G: E; O- R我看着黄毛,一下就想到那天晚上将老头带走的人,我虽未看清楚他的脸,可是那一头黄毛,我不会认错。5 v. b, p. O, G3 Z$ P# M$ s
我肯定地回答:「是他!那天晚上,就是他带走了老头!」. L5 u0 M! ~/ @2 N
黄毛听到我这么说,顿时变了脸色,恶狠狠地骂道:「小兔崽子,老子弄死你!」5 ^, Y( ?4 {, n/ \2 Y5 g( i5 o9 N
大姐瞥了他一眼,黑色的皮鞋朝着他的下巴踢了过去,我似乎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黄毛痛苦地喊了一声,然后是更加恳切的求饶,那声音混合着鲜血和唾沫,让人听不清楚。
3 Z" \0 V" [1 V大姐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递给了我,她低下身子,双手按着我的肩膀,笑着对我说:「走过去,捅他一刀。」) D% Y& Y# @: g; R# h4 \
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特别淡定,特别地,有美感。
) L, g3 X) B6 _- p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我仍然非常疑惑,为何彼时我对死亡、鲜血、黑暗,都没有恐惧。
3 _" Z7 |7 W% Q$ [. t. z我当时真就拿着那把匕首,走到了黄毛跟前。4 L- V3 D% q# I" n7 x
我回头问大姐:「我该捅他哪里?」1 }& \; X3 D, o" I5 \" T
大姐点了一根烟,她最喜欢抽老款的新安江,便宜但是味道清爽。
$ ?8 ~0 z* k% |/ t  `$ H「要不,捅他肚子?」她淡淡地说。# D  v4 K" Z/ T' |4 l& B+ I
地上的黄毛已然吓得不行,蹭着滩涂上的泥沙向江边移动,大姐的保镖阿武让旁边的兄弟抓住黄毛,把他按在地上,露出胸膛给我。9 c  d+ c! e- V8 I! d
黄毛咿咿呀呀地哀嚎着,鼻涕和泪水糊满了他的脸,看着我走近,他的身体都在颤抖。
- h; _4 \& A2 h7 X, z+ `/ \我不带犹豫地一刀插在了他肚子上,他再次发出杀猪般地嚎叫,没曾想老式的皮夹克异常坚韧,我压根没刺破他的皮肤。; [, ]; C& g8 Z5 R# K/ ~
「把他衣服扒了!」阿武叔道。0 W( E" A6 C# q# G
那几位兄弟便开始扒黄毛的衣服,黄毛终于受不了,大声喊了一句:「大姐我错了!是杰哥,是杰哥让我做的啊!」
9 h) v  B( n/ H8 ]4 I听得这话,大姐叫停了我们。6 i4 n  I, \' |$ L+ C# M7 P
「再说一遍,是谁?」大姐冷冷地问。
, v, f7 |, j) y有人不知从哪拿来一桶水,浇在了黄毛头上,也冲干净了他脸上的污秽。
, j! }8 y! R# E2 p" u「是…杰哥,是他让我们干的,真的跟我无关,杰哥想把东区占了!自己当老大!」
6 R2 Q4 y# a; z/ l/ f「他人呢?」+ g; |2 w" T9 c8 K
「这时候,估计已经,在家里等你了。」& _. G. y5 W; R; |% g4 P
「艹他姥姥的」,大姐扔掉了手里的烟,「走,我们回去!」8 g: p0 j0 T* `* `2 X
大家纷纷跑回了岸边的车,阿武叔问大姐:「这孙子怎么处理?」3 u8 M: S: n1 J8 O. Y3 s
「吃里扒外,坑害自家兄弟,你看着处理吧。」
1 x0 m& L% A, B7 K) L8 H阿姐说完便也火急火燎地走了,我跟着她上了车。/ b2 D! M: {( O( a
她车速开的飞快,似乎发生的事特别严重。$ y" A# Y4 Z  M* X& D( P
从江边到城中村只要二十分钟,我感觉不到十分钟车子就开到了村口,那条我熟悉的,村子里最宽敞的马路很快就映入眼帘。7 E$ N7 r( D% D/ ~7 n  I
大姐又踩了一脚油门,我紧紧扶着座位,大气都不敢出。" i0 U- _# z3 k8 S* v' x8 A. W
「轰」地一声,一辆高速疾驰的汽车从侧面撞了上来,我耳边一声巨响,只觉得耳膜都被撕破,大姐踩住了刹车,我不受控制地往前撞去,安全气囊打开,但是我仍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 [) m8 C! i8 m8 Y我不会要死了吧,那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
3 I. P) c% L4 z9 p汽车撞的是大姐那侧,我很快便回复了神智,我转头看向大姐,她左边的车厢已经凹了进来,整个人被挤压在车厢里,左腿的牛仔裤已经染红了。
$ S- b( y8 {- G3 V她整个人也晕了过去。7 ^/ B( A' }  n: N
「大姐,大姐!」我试图把她喊醒。
- D# |; B! h; D3 I( s5 h6 l9 v6 d这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群人,他们拿着西瓜刀、棍子之类的,一拥而上包围了我们。7 B& z3 j* y& C; \3 ^# A; E
车门倒是紧紧地关着,为首的一个光头说了句什么,他们开始用棍棒疯狂地砸车窗。5 k- i$ |+ q/ _/ I% @1 C
「咚」「咚」「咚」,那声音宛如催命钟,在我耳边响起。3 L2 v! q, ]. N, t5 M0 t* |& u
我一遍又一遍叫着大姐,她终于迷迷糊糊醒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左胳膊完全动不了了,眼神也有些恍惚。
. z7 W, y$ t/ B- O. f$ P2 @「大姐,外面好多人。」我又说了一句。
$ s+ e  Q% ^, y9 D! q% i「哗啦」一声,我这边的车窗玻璃被敲碎,我护住脑袋,倒是没怎么受伤,光头将手伸进了车里,试图解开车窗的锁。2 h% C% ]/ d7 f' p$ H# ?: c* r9 [
我摸了摸裤子口袋,大姐给我的那把匕首还在里面,她还给了我一个褐色的保护套,当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抽出那把匕首,割向了光头的小臂。4 I0 s% K4 O% x$ X, M
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光头吃痛,把手抽了回去。: [3 q) O3 T4 ~
我回头看大姐,她好像清醒了一些,嘴里说着些什么。
3 P% f2 e! Z8 X8 J: X  S/ Z3 R「给我弄死这个小畜生!」我听到光头在门外气急败坏地大叫。
8 q4 i- V( k6 G3 L4 a我靠近大姐,她右手指着我的身前,让我「打开储物格」。
4 b" E( h% _# G- m. H: U! O0 \+ x% g我将那个储物格打开,一把黑色的,跟我用过的玩具手枪一模一样的枪,安静地躺在里面。! A* E0 K( k6 q! a0 n) n
我将枪递给大姐,这时车子后车窗玻璃也被打碎,有个人冲了进来,一棍子抽在我的脑袋上,我低着头蹲下来,躲过了一劫。' R0 C1 J& M, X7 n
那光头也趁我不注意,打开了我那边的车门,将头探了进来。1 B6 j5 ?8 L  G5 E# L
他那张丑脸,在以后的许多年里,都是我的梦魇。
8 m8 D0 C& ^  a4 x( N但当时,我自己仍不害怕,只是觉得愤怒和恶心。2 @" D9 V& ?0 g* G, H
「嘿嘿……」光头拿着一把西瓜刀,一边笑着一边靠近我。. |; r1 n* e+ ]! V/ J
「砰砰砰砰砰」,我清楚地记得是五声,子弹从我的耳边飞过,我抬头一看,血肉像浓稠的泥浆,从光头的身体里慢慢流了出来。
; i$ J6 \5 M- @5 y前一秒还在飞扬跋扈的光头,一下子就瘫倒在车门旁。
- \/ ?* |$ K- B大姐大约是完全恢复了神智,将车子重新启动,轻声说了句:「坐稳了。」
9 I1 R+ t1 d0 ]9 v# O# v& Y" \% E4 M  I- b车子飞速地后退,带着光头的尸体一路摩擦,接着尸体因为惯性飞了出去。9 O+ z+ M5 {6 A
我赶紧将安全带扣紧,大气不敢出,回头再看大姐,她竟然闭上了双眼,只是双手还握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 G- ~4 D" a* u! T. G5 Y车子不受控制地继续后退,后退……「砰」地一下,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 _6 w4 s: r2 l6 ]( C我再次晕了过去。# o& `1 R+ C8 k
阿武-2006 年7 m% B' c! j" Z& h# W
我走进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许多人。+ K. B# _% N2 ?4 U; _
大姐坐在最上边,旁边留着个空位,阿武叔招呼我坐了过去。2 B; m# A5 F5 A. r) h, U/ }
我应该是来晚了,大家已经开始聊了起来。$ h3 I2 J5 N/ f# d" C9 R5 w7 U, t
我对面是个胖子,见我进来,扫了我一眼,淡淡说道:「大姐,现在生意是真不好做,兄弟多,上面管的又严,去年收成不好,真不怪我。」* ~/ e5 x# ]: t( z
大姐安静抽着烟,没看他,反倒是看向了胖子右边的那位。
) U' N+ _2 j% i! F) |) K1 q+ T那兄弟留着一头红色爆炸头,非常杀马特,在那时节颇为流行。
/ u$ H& _* Y  R% [「大姐,你瞅我也没用,我们东边那块你知道的,就一个字,穷!现在录像厅啥的生意都不好。」1 b' W+ E3 b, [" C7 _! k. E% s: n
大姐没接他的话茬,我也不知大家在讨论什么,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0 D! {! x0 Z% S( t* `3 @「你们的意思是,去年这么点收成,我还不能怪你们喽?」大姐忽然发问。' @8 ]  Z6 a( k
台下无人回应。: N: w2 @' d( E! \5 Q& O
「阿彪?去年你们那边收成不错,说说你的经验。」: }# Q/ T6 H1 l0 y4 }
彪叔坐在我右手边第二位,他总是穿着一身西装,腋下夹着个包,看起来像个土老板。# r9 [2 e' {- u3 Y4 j
「是,大姐,分享经验说不上,就是去年我们把录像厅都改造了一下,出租的业务基本不做了,现在只做到店观看服务,每家店增加了 5-60 台电视。另外还有一部分店,直接改成了网吧。」
5 j7 v! }- \0 o; O: Y「彪叔,您这改造,花了不少钱吧?」爆炸头一脸不屑地问道。# [- `5 B6 b9 i5 m7 I% |( n
彪叔拿纸巾擦了擦头上的汗,似乎有些紧张:「是,基本上把前年的收入都搭进去了。」
9 O9 ]1 I& \, w/ F) ~爆炸头道:「大姐,彪叔西边有钱你是知道的,我们东边一直穷不拉几,手下的兄弟又多,你让我把收入拿出来改造,我 TM 先饿死了啊。」
+ q9 B' B! J. ?& g" F9 l# }% [大姐没说话,给了阿武一个脸色,阿武将一个文件递给了大姐。$ j/ \9 f# p: b" R- k
大姐将文件扔在爆炸头和胖子面前,爆炸头打开文件瞅了一眼,像看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又赶紧扔掉。% _" o: N5 Q6 k* b2 W$ H4 A
胖子将文件翻开了个角,也看到了个大概。
7 L0 x: @& g9 s. }: S- y我很好奇那文件里到底写着啥,那两人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爆炸头也收起了嚣张。
+ [% v8 D9 ~" L: x# B7 s& @8 P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人,大家似乎都很清楚里面的内容。
8 y3 F' V- g% {  I: K0 r* a「你们俩,很不错。」大姐淡淡道。
' m- E2 N7 Z" v* s「背着我,接了这么大一个项目,很好。」大姐继续道。
1 ?0 v2 Y- d6 M8 v! P「也难怪你们没钱,估计疏通关系加投标,花了不少吧?」& L: B* O. O/ `0 O' g4 t8 L
大姐越云淡风轻,那两人反而越紧张,胖子终于绷不住了,忽然语带哭腔道:「大姐!这项目是阿伟拉着我投的,你知道我的,我一个人肯定是投不到的。」# a) d7 B2 V' K. |0 W$ c
爆炸头听到这话,异常气愤,一脚将胖子踹到在地:「QNMD!就知道你这胖子靠不住。」
- F# s0 g- l7 A$ S/ h2 T大姐转向了爆炸头:「这项目,是你要投的?」
& U1 D5 \/ K% C爆炸头这时候反而硬气了:「没错,这项目是我要投的,政府规划的会展中心,这么大的项目拿下来,能挣多少钱,大姐你不会不知道吧?」& j6 p! c- @% B7 W- u4 g9 u
「我知道。」大姐点起了一根烟,她还是喜欢抽新安江。0 H+ l( A2 t8 K6 c* @" @5 A# h  w
「但是…」大姐顿了顿,「帮规第九条是什么来着?」
9 N+ }3 l2 x; {9 f) v9 }! Z爆炸头不语。: L) t! k7 t8 `, ]6 R* d
「不记得了?」大姐继续问。
& v2 J7 C# h& n「不……不是。」
+ @2 _1 u( g9 z「没关系,我来告诉你,帮规第九条:不得参与任何政府项目的开发与建设,不得从政,不得……」/ k& J$ P$ {" c4 I/ c3 v! s# [; P
大姐一字一句背着,爆炸头真的爆炸了:「大姐!有钱不赚是傻逼啊!赚政府的钱,不比我们累死累活收保护费来得快吗?!」
4 B7 S8 f' I& `4 ~「砰」的一声,大姐拿起烟灰缸,扔到爆炸头跟前,桌子被砸出了一个坑,烟灰缸掉在地毯上,又带出几声闷响。
+ h- `3 `$ I9 P) ^: c* c「放你妈的 P!」大姐将烟头直接摁灭在桌上,「就你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你 TM 的就是想自己捞钱!」: T' u: K( G+ w* H
爆炸头不说话了。
9 ^7 B7 Y' p0 K; Y# p0 {3 j3 ]「怎么,嫌我这庙太小是吧,你手下那些兄弟,你 TM 照应好了吗?」
- ]3 G; A  V% _4 m; C0 K7 g. g「啊?!你看看你们东区,让你们把那些雨棚都改成平房,建了 TM 的几年了?每个月都有人跟我投诉你手下兄弟闹事,都是我给你们擦屁股!你们能不能消停会?!」大姐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将那烟头扔到了爆炸头的脸上。  g7 U" Y# G2 a6 a1 p+ ]$ x3 q
「这项目,你们两个不用做了,给其他四家去做。」大姐语气坚定。' J% D( x  C3 p1 B% l! M
「凭什么啊!那是我中的标!我……」爆炸头站起身,一脸不服。% Q, \. P( L# i, ]% z) f
阿武叔忽然走过去,揪住他地衬衫,「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
* O3 u- U& k% `「怎么?不服气?」大姐笑道。
! H: O2 d: Z* k0 O' m1 q这两个耳光似乎一下子把爆炸头整懵了。9 G  X7 O- _" B& h4 r1 P
「服了吗?」大姐又问了一句。" B7 i7 @- [( z( R' O7 b
「嗯…」爆炸头低声应道。
& N8 P$ U9 W6 D2 M' Q3 x! o「服了就行,到时候你的那份还会分给你,我累了,先散了吧。」
/ I6 G+ |4 `' c; d" T! Y大姐这么说完,便走出了房门。' c$ x" `+ n9 X$ F3 F+ I: R+ e
我和阿武叔跟在她身后,也出了门。; T% p: b! B4 c! \8 m5 j
我不知大姐为什么突然叫我来看这么一出,正满是疑问,大姐忽然转身,对阿武叔道:「阿武你带着他随便逛逛。」
5 P* f8 P+ B6 @1 z& C阿武叔是一个比较冷漠的人,印象中从未看到过他的笑,但是对大姐的指令,他执行得绝对到位。
: U9 ~, U3 N: ?帮里开会都是在金太阳 KTV,这地方其实我已经很熟悉了。  w# n- j# T; f! ?0 g
我问阿武叔:「为什么大姐今天要生那么大气?」
$ j: q) W: A7 M阿武叔没有回答我,他说:「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懂了。」
) [- h( A( i, F7 g六年前,我和大姐被阿杰暗算,幸亏阿武叔来得及时,救了我们,后来大姐便把我送到了学校上学,不让我掺和帮派里那些事。# w  e' W4 W0 e$ c
但因为我身份特殊,加上从小在这地儿长大,有些事她不说我也知道不少。/ |. s4 O$ b, g  [) T8 A& Z
阿武叔带我来到江边,江还是 6 年前那条江,只是景色却变了不少。8 Z& C% I* g8 B& D
「那边,就是将来要造的会展中心。」阿武叔指着前方的一片荒野,对我说道。
% D/ }0 e+ C, K  [( U「就是爆炸头他们要做的那个项目?」我问道。7 V5 d8 d( u/ F3 k. \
「没错,阿伟(爆炸头)他们投到这个标,估计是费了不少心思。」$ `2 N9 d' e7 p& q+ o2 V( w1 Q" K
「那为什么大姐还那么生气。」0 h) {( s, W, W5 X# I/ q' U" u3 |! d
「看过水浒传吗?」阿武叔问我。
* a8 _. r1 ?6 t" y  `「前两年上课的时候,偷偷看完了,嘿嘿~」5 \' {5 t3 z; ~0 r/ a) E
「那你应该明白,有些人,是不能被招安的。」阿武叔继续说着。! i3 \( A+ r  |; _+ T
「更何况,阿伟那小子我太了解他了,他拿了项目估计也不会多少给兄弟们。」% C- J/ w  c9 U. J& w% l  N) F3 b
「能赚钱不就行了?」我这么问道。, P" Q. b# s* K) Y
「你知道,这世界上最无本万利的生意是什么吗?」阿武叔好像很喜欢用疑问来回答问题。3 O- e2 E( @6 a! S6 U
我摇了摇头。
  i8 b1 f" c2 K9 l「乞讨,把一个人的腿打折,眼睛戳瞎,让他去天桥乞讨,那是真正的无本万利。」
1 G( [/ C' a3 ^3 @阿武叔这话说得我有些心惊。
( Y& e. H. X' g! J) X% s; f! u. O「阿武叔,你的意思是…村子里那些乞丐,很多都是…」. K* V/ P, w% `/ S! t
「我刚跟着大姐那会,这种事太多了。」
$ A( e* W" {8 `0 c+ E「那现在呢?我们不这样做了吗?」7 \7 d8 P: e: k2 c( S' b# p/ e6 V
「自从大姐上位之后,一直在杜绝这样的事发生,但总还是会有一些管不到的地方。」( Q- u% z1 Y" ~: f+ z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几年的确看到路边乞讨的人越来越少了,我在心里暗暗想。6 l% n7 b3 D  D6 p; T% [
「赚钱可以,但要对得起兄弟。」阿武叔又道。
  A. h% N6 G6 S. G% l「兄弟?」这是对我极其陌生的一个词语。. w# ?$ \  J6 V8 E4 I
「狗蛋,你知道大姐想成为什么吗?」阿武叔又问我。
' `6 E+ Q( o, @8 S  F我摇了摇头:「大姐就是大姐,她不用成为什么。」6 s' s- c* ]. d) j$ }5 h
「哈哈哈」,阿武叔难得笑道,「大姐想成为的,你一定猜不到。」' ?" J( L8 l5 u  |& C! ]
「她想做个慈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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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606 | 2021-10-15 23:52:46 | 显示全部楼层
大三时候,上了人生第一门《传播学原理》,从此爱上传播学。
5 e1 _- p5 G3 t1 o记得当时老师在课上给我们推荐了一本书,叫做《众媒时代》。我特意在网上买纸质书来看,居然真的有被戳中的感觉。
0 E1 f+ O' O! ^# @我清楚的记得,这本书是腾讯研究院出品的,序言作者是陈菊红老师,当时是腾讯新闻的主管,也是腾讯副总裁。/ L& w3 Y0 I: z
也是这本书,让我知道了腾讯新闻旗下的媒介研究账号--全媒派。3 i1 D3 u3 s. I! ^
可以说,在当时 20 岁、还只是一名普通大学本科生的我来看,这些概念与人物都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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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Q0 G; D4 x. X* M, d8 F三年后,机缘巧合之下,我进入了腾讯实习。当时和同事们去昆明出差,那是两天很隆重的会议,在会场忙碌之余,我也会选自己感兴趣的讲座来听。突然,在第二天,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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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8 ]8 Z# N' @  E$ j/ a: E' N5 o 你一生到目前为止经历过最幸运的事情是什么?-1.jpg 7 V2 M6 Y2 T) G) {" W
是陈菊红老师。
" r. U8 X  |) ?; l5 H0 h当时的感觉特别奇妙,居然能有幸在现场,听她讲那些曾经在书里读到的知识。很荣幸。  C- Y, x) k0 D5 [$ |5 |- C2 p, Z
后来,我特意又在 kindle 上重新下载了《众媒时代》。/ c. H- `; F1 j0 T2 K$ Q6 o2 k

: G9 C* {( h9 k' y 你一生到目前为止经历过最幸运的事情是什么?-2.jpg
3 e  ?% r4 S* f5 s0 C( {( D可是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g8 l- a) o6 u* \( {3 {' u; G4 m
去年十月份,我看到全媒派在招募作者,虽然工作很忙,但是还是决定鼓起勇气试一试。2 u$ M9 g" H. F* b
没想到对方编辑老师说在知乎上看到过我写的回答,答应让我试了篇稿。, h. i% N3 u1 i( ?) j
这是另一段奇遇的开始。6 L) g* Y( I' m& \2 q
......
# Q( K& w3 g! h3 {4 |$ a1 x+ z1 j) {& \# c1 [# h, ?! o! D
于是,直到现在,我成为全媒派的撰稿作者快一年,已经陆陆续续发表过十多篇文章。
/ A- Q# m+ r0 O- x1 m有时候感觉缘分很奇妙。如果我当时没有翻开那本书,可能就不会如此执着的热爱传播学。
* O. ~/ D& T5 t' _也恰恰是因为当时的好奇心驱使我翻开了第一页,才使得人生的轮盘开始慢慢转动。
" @' N, H% e4 N; `4 j: U3 `. E5 }/ Q6 {) u8 \1 l
在编辑老师的帮助下,我写了很多感兴趣的选题。从慢直播到赛博社交,用布迪厄的审美理论分析《乡村爱情》,从流媒体电影写到流行音乐,借着《记忆之场》这本书来探讨什么叫做数字仓鼠、什么叫做数字极简。把我最欣赏的媒介观传递到字里行间:要不断探索悬而未决的新闻事件,要对人与人的连结保持好奇与敬畏,要听见那些在话筒后沉默的声音......
7 A7 S5 ?" Y* z) B慢慢的,我发现我的稿子开始会被媒体和机构们转载,人民网研究院、36氪、腾云、matters、严飞老师的再建巴别塔、方老师的新闻实验室......直到有一天,《众媒时代》的出品方腾讯研究院转发了我的文章。" n; T, X) [2 W) c! Y  D

, I' j  O. n1 V7 u! {9 G3 e& O9 r 你一生到目前为止经历过最幸运的事情是什么?-3.jpg ; L% k3 Z% \+ g/ C
那真是那一段时间最开心的一天。2 J5 g$ R. V, l6 |
后来,我收到了一封私信,来自一名考研的学生。她说:「姐姐,你知道吗?我当时看了你那篇写慢直播的文字做了笔记,后来北大考研真的考了这个题。感谢姐姐的文章!」
' M/ E$ k' Q$ L) q; G
6 ]$ ?8 i2 k! Y1 p3 Y* A4 J曾经我以为,只有在高校做学术,才算对热爱的学科做出贡献。- e/ d! U5 d+ z( \
现在我的想法发生了一些改变,像是之前那篇稿子所说的:「媒介就是通过技术,制造一场又一场人与人之间的奇遇。」
2 V- N9 a$ |* e3 {" ~我想,是传播学让我认识了更多可爱的人。也是这些人,让我发现传递自己的观点与声音原来大有可为。& U1 l6 l+ s8 s- u$ L: A+ `

/ z! r3 l, u7 v0 _看到这个题的第一刻,我就想到了这些故事。: _* n$ t# l/ K4 l
或许未来我会辞掉工作,再回到香港或者出国攻读博士。' O7 g2 Q" i- B; v3 ?9 B6 T
或许也不会。或许就安稳现在,找到自己爱的人,爱的工作,再通过一个出口向大家介绍传播学的魅力。& y. ^& M8 y1 A, I% q. O
就像五年前的那个课堂,讲台下的学生们眨着懵懂的眼,就这样第一次认识了施拉姆、拉斯韦尔和麦克卢汉。
2 I9 M  z0 S+ t: U* j: t那是一个多么奇妙的时刻。
2 Z  A7 r  H, j1 o% w更大的世界就在我们面前,缓缓展开版图。
清风吹袭断 | 2021-10-16 08:41:09 | 显示全部楼层
别赞了,其实我身体不好,几种已经四五年的旧病了,父母健康但是他们压力大且离婚,我目前虽然自力更生,但是还是依靠着家里,有喜欢的人的确是一大幸事,但是不努力终究自己会选择放手,因为不想辜负,的确有一群长情的朋友,但是很远,不能提供太多,没有一份好工作,只有无奈的工作,生活质量…呵呵一笑,的确年轻,年轻有什么用?. X8 f* _1 Z2 a0 N

* O1 b% L! ^8 G) K2 C8 G幸运的是,还是对生活没有放弃,没有放弃过生活。
9 W! H% ]% E8 z" S8 Q8 j
$ D% e8 V& q# o那特么来的那么美好的人生?都是自己骗自己罢了,痛苦会告诉别人么?
) C) C( G* p2 V+ J5 S$ c莫装莫问,活着就好了。' x. C$ D; \% N

+ D" Q1 Z* V: C; n0 W6 i: b; L" n1 K==================================8 b" q; _- e# b; k, ]8 d8 j8 E5 l& ], k
以下是原回答。5 n9 R3 L' S6 A% E

8 e* P) q8 H( A* Y3 N- r( X1、健康出生,顺利长大。+ `, Y  J3 m  {4 Q- n. D' {
4 X2 P6 s' O. W$ v7 Y
2、父母健康,衣食无忧。
% j+ q7 f: y( a/ w" z
  y+ P/ |/ S' y/ a& y7 t7 X' r' \6 P1 Z3、自力更生,享受人生。( A4 G' x: Z' I$ X" l/ ?" e8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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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有一个喜欢的人,并与之陪伴。
- b. B  x; x+ ]7 U; u
; z% t" Y* K4 U- ]; m4 N3 b5、有一群长情的朋友。3 L2 q- g& P% `& x3 f9 P

$ c9 c1 {: d9 s8 `6、有一份好工作。3 ?- A% T8 `" a9 m& k) }
7 ]+ x/ F% T% M( x5 Q) j
7、对生活质量感到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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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今年还是青少年(二十五岁以内): U( i% }7 ~6 }$ @4 J1 L) n5 e
9 u- P$ s7 \; G, `5 R- U. M
9、有目标,而目标慢慢靠近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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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其实我的人生是个悲剧,只不过我选择乐观的看待生活。
; r; |8 ?% ?; M" ]  ?0 i5 ~! X( T$ H" f, w0 \* }
“你们无法想象我经历过什么,但我真的觉得目前拥有的已经很幸运了,不想要更多,只想为自己现在做的更好”. r7 h9 H+ [+ L9 c( X$ [* Z4 i" m

8 @9 ?) A5 U& B: e% l& x0 n虽说买不起房,养不起车,但是年轻嘛。中国解放也就几十年,文革也过去没多少年,互联网也就这几年兴起,记得初中大家都用翻盖手机,也记得大家最爱的不是网吧ktv,而是春游秋游。
2 C) J9 a# L5 {2 z' p, Z& v) f

0 J) k  l) n- a5 n4 `5 U0 u3 _  M3 q好多东西啊,都是幸运的,但是如果你如果把自己的幸运跟别人相比,自己会变得不幸,这一切都是好的,在没有更差之前,都应该好好的认为:“知足才能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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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a; z- u. C, `5 o' _在这个当下活着,只有快乐就是这个世上赐予你最幸运的事了。
放弃六月们 | 2021-10-16 16:30: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是我的出生,一个是我弟弟的出生,是我俩都遇到了这么好的父母。* H0 W2 U. e! Q8 H) T" e

/ v! \- p! m* ?我妈身体不好,还有哮喘,在生我之前掉了俩孩子,我都是各种科学和迷信的方法保下来的。生我弟弟的时候我妈已经是高龄产妇,生完我后依旧又流了一胎才生下来我弟弟。而且都是自然流产。一个女人一生怀孕五次最终回保下来两个,不仅是我妈妈的辛苦,也是我和我弟弟的幸运。6 z# Y: J  |, ~' ^" w
) w8 Z1 f* V# |* Z
生我俩的时候,我妈因为哮喘只能剖腹产,连阵痛都不行,到日子了直接剖,否则有危险。生下来后,我带哮喘,三个月肺炎,常年跑医院,营养不良,而且我妈妈没母乳,医生断言活不下来让我妈妈再要一个,可我妈那会儿打死都觉得自己不可能怀孕,抱着我哭着回娘家,我姥姥不信邪,硬生生把我养活养好了。后来找各种偏方给我治好了哮喘,保证我生活能正常。" `) y: K7 v$ v3 n. K8 c

1 {0 s+ q  J' E  _% o4 O+ V后来我弟弟生下来,舌头有问题,小小年纪不能打麻醉,趁着年纪小解决了。他生下来后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一哭就嘴唇发紫背过气去,小时候我弟弟一哭我也跟着哭,因为的确经历过我弟弟因为大哭嘴唇发紫背过气送到了医院抢救,生怕一个不留神我那可爱到没朋友的弟弟就没了。
) t3 M6 c' Z; I& `" \6 r: L( ?% N& i" E# @
自己不懂事儿的时候觉得这些都没啥,长大后才知道我妈妈受了多少罪,尤其是有一次我妈妈给我描述她流产后的心情,还有我弟弟车祸后我全家的状态,才知道这世上我啥都不能抱怨父母,没有给我很健康的身体,但是也保证了我能正常生活,没有给我大富大贵的环境,也让我衣食无忧吃穿不愁。5 i& l% P/ W6 s% B' w

' a5 S4 S, e' K/ D+ V6 V. K看过很多回答里的极品父母,现实中也听说过很多,才感觉我最幸运的是有我父母这么好的父母,不重男轻女,不用任何宗教的东西束缚我们,想念书也支持。尤其是我爸爸,我选择留在内地他很不高兴,一切经济来源都给我切了,然而时不时给我弟弟打电话都是旁敲侧击问我需不需要钱,生活是否拮据,我妈甚至会问我弟弟,姐姐最近买衣服了么,买鞋了么,是不是工资不够啊。  G7 M9 Z* v; q8 ?

, ~# ^9 |) L9 J9 x" t8 T/ ]这世上,最幸运的不是大富大贵,而是父母尽己所能给我最好的,即便这最好的在旁人看来显得不那么好,却也是一对夫妻一生最大也是最好的礼物。
温柔老虎 | 2021-10-17 04:00:47 | 显示全部楼层
再等等吧 会有人爱你的。
刘余文 | 2021-10-17 06:17:48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这个题目,突然就想强答一波……! v# l! o* ?9 V6 Q' K
高考完,提前批报名的最后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E- d% p7 L" j$ P9 Q我妈让我去拿一张政审表……试一下……0 L7 t( P8 A7 O
我当时还在某饭店打工,大中午的顶着太阳就去武装部拿政审表。4 j% @6 i6 K7 f% y" Q3 }: W
到了那,发政审表的小哥哥告诉我说,今天下午政审表就要交上去了,最后一天了,不能交了。
( {! A# W- }- i# J然后我就回头准备走。# L# h+ U' |- P. z% k
就在这时,兵哥哥叫住了我。- ]9 E3 N& v; j  V' e5 q7 L' q( Q
“来吧,再给你一次机会吧,赶紧准备一下,下午五点钟之前交上来,交不上来就没这个机会了。要是共和国的未来少了一名军官,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6 r" b( p$ e9 j……
" V. i) L$ ~2 R: S# @' H! y屁颠屁颠的我就拿着表格回家去填了。然后就是下午的各种盖章。终于赶在了五点之前交了上去……5 Q/ W- U$ D( |5 c( i' h
当时心里还嘀咕,我就是来试一下,反正没报啥希望……
" ]; S3 C# V; A- a; h, L/ [/ N7 O3 J; @1 V  o" C( L& t! \* g# a# x
随后,就是奇葩的军检了。
- G: n1 F* P/ I6 S' O军检前一天晚上,我爸跟我说,我们就去那玩玩,试一下嘛,过不了就回来呗,权当旅游了。
  r% D( d8 N  x2 [  n! Z0 T* q然后,检查的时候……4 _" U& Y+ ^1 W- C
第一个嘲讽我的是耳鼻喉科的医生。9 ~( u8 n" K/ A' H# k: h. y
“报的哪个学校啊你?”看了一眼我的检查表。* F" ^/ h, x+ Q2 p
“就你这个分数还报这个学校啊,九成的可能上不去,想开点,小伙子,上不了也别太难过哈”3 w" |3 T4 B6 b- k! P
当时我的内心是有点紧张的,毕竟是个大学渣,对,大学渣。2 @  Z( c/ g' [" w% m( u, y1 t: ^

6 q" s" r# J7 W) \, Z第二个是检查视力和色盲的眼科医生。
( q( K) m7 ]4 q视力的话,摘了眼镜勉勉强强过得去。
, _& J9 B& ^: e重点是检查色盲……) t6 t* @3 S% j
前两次医生给看了两张图片,愣了半天才看出来……医生觉得有诈……是的,有诈……
) F- c4 n; N$ e) v然后说了一句“你这个同学有点意思,前面看不出来,后面又看出来了,背的挺好的嘛!”
' N9 a' b* y- d, q+ K老子根!本!没!背!好!嘛!
, u0 Q, Z" F  q) Z然后最可气的是后面他给旁边查视力的医生说了一句,“你先让后面的等一下,我要好好检查这个同学。”4 o/ c, X  D0 W! S2 _0 W; m
好好检查……
1 ^0 @/ n8 ]7 e! e当时老子的内心是崩溃的……
0 ]. x4 ^: C" z9 {3 K/ ]7 x  L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来另外一本检查色盲的书……0 b/ o; V# ?7 _# C
然后
* u% _+ o1 y: x5 g' u: {8 \TMD) @% I' \. K# L5 N
给老子
$ _" e8 q" p+ ?3 t! _两本书
/ w4 L0 X; |$ E; L全部
6 L/ T  a$ y2 k( W- i过了
* b% C; k0 i9 l* ]; V7 N9 |% K; A, f一遍
8 I) _8 s6 h* ~: x!!!!!!1 W( X8 }  A0 w5 C

/ k$ c7 F7 L6 V) R随后,两本书交叉检查,一眼这本书,一眼那本书……0 p9 l( u; x  d; g: O
最后眼都看花了……
" S. S. ]& t6 T; w然后% S) F  e- O9 b; I% m5 I/ y. T0 w3 P
大概有两个小时后9 H" L; G6 N0 }9 {7 g3 U  P
“这个学校对你来说意义大不大?”
( p  C+ x/ \, P4 S; n“还好吧,还是挺想上的……”' u/ q$ a" s9 u" U! r" a- m$ T
然后,默默的看到了医生在色弱这个选项上打了个勾,然后想了好久,拿橡皮擦掉了,打了个正常。, _7 W& k$ Y( J, }
: I, J# _/ p- l+ @* T: ]) p+ r
第三个是脱光光检查身体的时候。1 x+ V$ T$ s/ D" e! D
其余都是正常的,但是。
( ]. ~/ b) K2 Z( f: r% b1 g: g4 N( E7 L检查我体重的时候,医生告诉我2 J) l3 L0 m# J6 `+ P; a6 K
“小伙子,你这体重不合格啊!我这不能给你过啊!”; \, v  @, G9 ^# X# R1 b5 U- U1 e
“医生,我这个假期好好吃,保证好好吃!……”
! m, L6 \; l( @……
& d7 P3 d7 e; C% ]% |$ L: d“好吧,那你得好好吃啊,要不然跟不上训练啊!”
2 e$ e3 ^% y$ A( i2 x+ b% @……% i4 L( m4 J3 ?8 P
……
1 }; |2 \$ ?( B/ V1 [9 \# n……8 c8 K3 k/ x1 p6 G

0 R& W, a8 M, U后来
  u8 L$ p8 I2 @; K+ f没错
, o+ X% s3 p. i( [8 E2 k
7 x$ _3 @2 N2 N' `% L& q2 n: C% y被录取了!!!
0 h+ x; @0 R, n( Z啊啊啊啊啊啊!!!& b$ p- l) M0 L0 ~
神TM奇迹!!!
) S+ Y% d$ \* d; u* p( g1 N: ]! _幸运啊!!!
$ n) Z2 _7 r0 P9 I神幸运!!!2 W* [) `6 h, q+ Y( d4 E/ p
后面了解到好多人塞钱才能过军检,确实感觉自己是幸运的。同时在这里还要感谢大大~; y3 `' ]  S5 ?. Z9 p) [5 ~" \" P
要是没有大大的上台,估计还真的上不了这个大学呢~
6 B# t- y$ b& }2 ]) G. v6 q/ Y2 s+ X' J
虽然后面觉得很亏。对,很难受,很亏。/ i5 Z0 b9 x5 u3 X+ |
但是在接近三年的经历后,正如老师所说。% v! j" ?3 S* t1 M: b0 Q! V& o* G9 S
人这一辈子啊,一得信命,二得信邪。
" u, ]! p4 s; s1 g3 z把心态放平和点,少点急功近利,多点踏实。- K4 z) }' D  S/ C& m
这般幸运,或许是老天特地为我准备的吧。
; \! A) D% L# O% E命该如此。* b8 G& T% r) z2 _; W
) d5 M( R! |, r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AriesHun | 2021-10-17 12:30:32 | 显示全部楼层
身为「入殓师」的我,在殡仪馆里给尸体缝合时,被扎伤了。
  K6 h9 S9 }. Z) N( |那时,我本以为没有什么大事,打算洗洗贴个创可贴完事了,直到师傅看到死者胳膊上的黑点。& P: s4 \0 i/ A1 o
稍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死者曾做过 HIV 检测,结果阳性……
7 ~, ]% ^  T. t9 v- j我叫吉安,是殡仪馆的一名入殓师,从业 5 年。
4 ~& i1 x/ S8 z7 f高中毕业后,我报考了一所二本学院的法医专业,本想进公检法单位行侠仗义,可阴差阳错进了这行。
* g5 r  l$ w& a: Z可能大家会觉得这个工作瘆得慌,其实在大学我见惯了「大体老师」(遗体捐献者),断臂残肢倒也不怕,唯一苦恼的是身为一个钢铁直男,我真的分不清口红色号。
* j2 Z7 U- Q$ G没想到入行不久,我就遭遇了一场生死考验。让我觉得可怕的不是尸体,而是死者家属。' w' `- Z% }* A% J: m/ }- |
那天,工作间又送来一具中年男性「大神」,车祸造成了手脚多处折断,面部残缺,鼻梁也被撞扁。% k' i  [* S7 X
出于尊重,我们对死者的称呼也不一样,普通人一般称为「往生者」,遗体捐献者按学校叫法「大体老师」,特殊死亡的称为「大神」。9 ?4 K0 L1 g9 h5 j
而停尸房我们叫「大殿」,焚化间称为「升天殿」。各地风俗不一样,叫法也略有不同。
8 p' I  C) g" |. F" T送来「大神」的是我们的业务经理,人称「阿西巴」,大名孙超。因为看多了韩剧,动不动就是「阿西巴」「阿西巴」,也就得了这样的绰号。他是民政子弟,民政学校毕业进入单位就直接干业务,属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精」。
; v1 q+ x$ }; i% v0 K9 a4 h「阿西巴」送过来时,指着死者脚上挂着的红色小吊牌,说这是个「特号」。1 k. \: }' z1 r
「特号」是指我们这里一项加急服务,要另外收费。& f  ~6 Z7 c- Q
经常有家属因为各种考虑,什么黄道吉日、领导吊唁时间等都希望能给死者尽快做个遗体美容,提前挂个「特号」好安排后面的祭拜等事情。
4 B1 n  X6 X5 i  B4 {5 i; A我有些感慨,人这一辈子,总是急急忙忙的,着急上学,着急结婚,着急生孩子,连死后都还要急着火化安葬,图个啥呢?
+ _9 C8 C. U6 I6 |% A5 R想归想,事情还得做。
% c$ h( T% ~2 A* S0 H9 C' e
. d7 e4 e+ u* `. n
, w& [3 z& _7 `3 r( L" k按照流程,我先是恭恭敬敬给死者鞠了躬,说声「打搅了」。然后套上外科手套,用剪刀去除死者衣物,再抄起水管慢慢给死者进行消毒清洗,去除身上的污渍和血迹。
! {; c, C. a6 h# j# V& W清理遗体时,我还没觉得什么异样,之前见过比这惨得多的景象,习惯了。, f3 b' ^% V# m! ]# C1 v  [
等完全清理干净后,我拿起手术缝合针开始工作。$ a) i, m: S$ ?% K$ ~
我们的针和外科缝合针一样,也分圆缝合针及三角缝合针,每种有直、弯之分。
2 r* a2 j6 B" s' S+ u通常来说,圆缝合针就是做组织、血管、神经及脏器缝合,三角缝合针用以缝合皮肤及韧带,我们根据实际情况使用,有时一次要用好几种缝合针才能完成工作。
0 ]. p  S2 g$ p根据不同缝合部位,我陆续换了几次针,最后用一枚三角缝合弯针缝合死者裂开的皮肤和肌肉组织。
, F" `; V- o7 z1 @& }4 [; a死者刚去世不久,缝合时,遗体依旧有少量血水渗出。
. {5 F7 Q) h, W, b7 P; |- R我只好用交叉锁线的「八字缝合」进行皮肤和肌肉组织的缝合,这样缝扎牢固省时又不易再渗出血水。
- H& @2 w# X; s1 U( b; z  y! P要说这份工作其实对我来说并没什么难适应,之前在学校时,解剖课是我最喜欢的课程,祸害了不少青蛙、小白鼠之类的小动物,罪过罪过。) q/ q) I) t( g+ d" P) p7 V
等全部缝合工作完成,我有些放松,想喝口水缓缓。
) t0 t7 b1 h; O5 E6 k缝合工作是个体力活,和外科手术一样,思想高度集中,一站就是半天。
# `; _7 }" ?  e# W, N虽然干的是类似外科医生的业务,可我们这行命苦啊,没有小护士帮忙擦汗端水,忙起来都是自顾自,根本没的歇。% i* |: |" I+ E( H, s
我们都有自己的茶杯,就放在工作台旁的小推车上,上面是我们的全套工作器械,哪里需要就推到哪里,很方便。
, n: \, {+ b5 I/ K1 ^, A. X缝合针被我随手放进身边的托盘,托盘里有几枚刚刚用过的缝合针,都是等工作完一起消毒。
" h( V# q$ n* E2 `. A+ K7 V3 o相比茶水,我更喜欢在忙碌之后喝一瓶冰爽怡人的「肥宅快乐水」——可乐。# ]& z; d+ U6 a7 V! c/ L! U& m' B( q
我们工作间有自己的冰柜,用来储藏一些化妆品和特殊药物,也被我们假公济私存放水果和饮料。
! s% S: s2 y! ~" k0 R- ]我脱下沾了血迹的手套,从冰柜摸出一瓶可乐,慢慢走到自己工作台前打开。% j- P( f* p% n
不料,这瓶可乐之前有摔过,刚一拧开,褐色的泡沫随即喷涌而出,直接喷溅到放着缝合针的搪瓷托盘里。
# u; u' y' z7 i- W- O我赶忙放下可乐,想清理下托盘,可乐瓶却没放好,重重撞在托盘边沿,只听「咣当——」一声,托盘被震到了地上,几枚用过的缝合针天女散花般撒落在地。: V0 H( Q1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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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巨响惊动了正在工作的所有人,蒋师傅也不紧不慢地转过头白了我一眼。
* L$ `8 e/ ~) E! j; d4 c! O蒋师傅是我的师傅,也是我所在的遗体美容组的组长,他是这里最早的一批入殓师。) r" r' r& h, Y! \  p
他做这行是自学成才,早年学的木匠,因为家里被搬迁至此的殡仪馆征地,图这里有编制,就被招进来做了遗体美容师,一干就是 20 多年,经验丰富,受到所有人尊敬。只是他话不多,脾气却不好,干不好活就容易被他骂。
3 D8 b0 b2 P- {4 T1 J「大神」送来时,蒋师傅手里的活还没忙完,他负责遗体整个头部复原,是个精细活,轻易打断不得。* F: ^% h1 r5 w  N4 g
因此得等我先把消毒、清洗以及缝合肢体的活干完了,再交由他招呼「大神」。. l1 w) D/ j1 E
弄出这些动静,我很不好意思,放好可乐,立即俯身去捡拾缝合针。  T0 K0 N3 E* \/ Q6 v, D9 x( [* d
等顺利捡拾起几枚后,见那枚沾染了死者血迹的三角缝合针卡在推车最里面位置,我只好俯身,一手撑住推车,一手伸出去去捡。
0 T# t( a8 ?/ `3 @) \可能地上有可乐水迹,我扶着车的手一滑,伸出去捡拾的食指瞬间感觉一阵刺痛。0 P0 W% F8 @* y& k) d$ x+ W" X, x
「坏了!」我被三角缝合针尖锐的头扎伤了。
- w' b7 D- }& F( @3 M. g; j我捧着受伤的手指,豆大的血滴冒了出来,我转身就用身边的水管不停冲洗。
3 A1 C2 F# o+ P& Z6 ?7 t( M) D2 O入殓师这行经常和那些锋利的器械打交道,稍不注意就会受点小伤,实在稀松平常。
% e+ a# P( R, C2 C毕竟这里平均每天要处理 30 多具尸体,忙起时,一个人要同时给 3 具尸体化妆。
! Y- O' B1 Y9 g这点小伤,我生怕引起众人注意,特别是蒋师傅,怕他又骂我。
; X4 k) J. C8 w! b% n跟着他学的时候,他总嫌我手脚笨,干活不麻利,还再三提醒我,干这行必须要专心加小心,一方面是对死者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 t7 C. r7 z8 k: W4 k「哎呀,吉安,你快清洗下去包扎。」在我旁边工作的佟师傅还是发现了异样。7 c# F) ~# M* G( Y
佟师傅是我的实习带教师傅,也是美容组负责人。她是顶替退休的父亲进来的,也在这里干了 10 多年,为人热情、正直,很关心我们这些后辈。5 W$ y& I2 \5 f- ~! Q- o8 R. ^; g8 u
刚开始时我就是和佟师傅学的化妆,只是手艺很令她失望,说死者要知道我给他化妆后的模样,棺材板子都按不住。9 a+ C  H3 ~- U9 W( P: {$ Z4 v0 |
说是两个组,其实加上我也就 7 个人,3 男 4 女。
" d% R' w9 N- T4 D$ V7 k彼此工作时就隔个屏风,一点小动静都能听见。
& J- T/ g0 c/ K" ~0 J就这么几个人,多数也不分什么美容组、整容组,忙起来相互搭把手,早干完早下班。
, H& _: t4 e, q, Q. t「不要紧,针扎了下,找个创口贴包下就好。」我赶紧说道,生怕她的惊呼又引起蒋师傅的责怪。9 P9 T7 s! N5 s* s: p
「怎么了?我看看。」蒋师傅停下手里活,转到我这里。
5 ?) h  f# `0 j  I「没事,没事,师傅,我就是被针扎了下,消个毒就好。」我用酒精棉球捏住伤口,想去找个创口贴包上。
$ {7 b0 ^; I8 T& H& Z6 {1 D2 R9 ?「你咋这么蠢呢!教都教不会!」蒋师傅很生气。& E8 p' x# [# O) f
「怪我,师傅,我没放好,就……」我支支吾吾解释。; \4 c. v  Y. E3 L. ^: C( E7 H6 v6 t5 d( c
「你这是被刚用过的针扎的?怎么回事?」蒋师傅看到一托盘刚刚捡拾起来的缝合针,惊讶地问。
) J; q' j; a; q6 {5 ~3 V我只好老实交代,因为自己的不慎造成了受伤,说完转身想去隔壁房间医药柜里找个创口贴。: M1 y4 z) t" m# U* Z
「你等下!」蒋师傅叫住我。
6 Z$ \( v$ q) _  \我一愣,捏着伤口有些不知所措。
6 d! \- S8 I/ Q: \「那个,你,你先去吧。」蒋师傅转身盯着死者改口道。% q: ~% V7 C/ r* K" `& T: r  d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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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W1 x/ I, W7 A( G$ W1 K2 R: U等我从隔壁找好创口贴包好又回到工作间,就看见蒋师傅和佟师傅俩人凑在我刚缝合好的尸体前嘀咕着什么。. L7 G" v9 f& G1 B1 F9 l$ N8 S
「你们这是干吗?」我有些困惑,两位师傅怎么同时放下手上的活,关心起我的「客户」来。
/ ^9 m2 l: b% ~' K* b/ C7 N( O; B「你缝合时候,就没注意这家伙胳膊上这些黑点吗?」佟师傅指着死者的胳膊上一圈黑色的疤痕没好气地问。# H+ w/ v+ V) `5 g0 A
「当时胳膊都是血迹,我冲干净了才看见,这是啥?是疹子?会传染吗?」我被问得紧张起来。
4 A& m8 |: f. ^6 K% L8 p/ v" r& z. v这些黑点我事先看见了,可因为太像愈合后的伤疤,加上和车祸后皮肤大量剐蹭后的伤口混在一起,我忙着缝合,就没太在意那些不算明显的黑点。
# |1 {$ p  c4 _5 ?  f+ j「唉!你还没看出来啊!这是针眼,这家伙是吸毒的,怎么送进来的?报告呢?」蒋师傅已经有些急了,顾不得责骂我,扭头冲身后几个看热闹的工作人员喊。  J( U5 A2 v3 }& o: S
「吸毒?针眼?」我一个激灵给吓住,浑身冒出冷汗。
- n7 R4 X2 o7 S* ^  x, S6 o' j8 q我早就听说,吸毒者因习惯共用吸毒工具,极有可能患上各类传染疾病,尤其是艾滋病。& R( b0 C9 }7 u
蒋师傅和佟师傅在这里工作了 10 多年,什么样的死者都见过,俩人一「会诊」,确定死者胳膊上那些黑色疤痕就是吸毒打针留下的。: H& k5 f' C; F) }6 f/ m
「吸毒?这人不是说车祸死的吗?」我还有些傻乎乎地问。
( \0 X* h  \& W& [: e; b很快,单位的成馆长和负责登记的「阿西巴」闻讯赶来,将我带到单位的小会议室。
8 y  j8 ?! z4 ]# O% h在众人七嘴八舌相互开脱的话语里,我总算搞清楚,「大神」叫张三,生前驾车撞上前方大货,车辆损毁造成颅骨破裂,当场死亡。$ h  {% g0 |$ K$ o$ L' |
「『阿西巴』,你咋回事啊?规矩不懂的吗?有病的『大神』也敢直接送我们这?还给办了『特号』?想钱想疯了吧你?!」佟师傅心直口快,大声质问道。4 B6 K( a/ D" j0 x6 i" Y) o$ ]
按照规定,有急性传染病以及不适合进行遗体美容的「大神」如果送到殡仪馆,将单独存放在独立的隔离冰柜;不适宜存放的就由相关工作人员直接送至「升天殿」进行火化,连骨灰都要单独处理。
% B1 q( \" w' W* S1 N4 n看我们一个个怒目而视,「阿西巴」慌忙解释说,交警队那里是照章办事,当时派人查验了肇事现场状况,因为「大神」尸体残缺,且当时就没有生命体征,随行的法医就直接开具了死亡证明,让家属办好手续后直接送到了殡仪馆,谁也没想到后面家属还有遗体美容这些要求……
: y: X$ q: M3 c- r. ]& r0 F「各位师傅啊,我哪知道这个『大神』还有这么一出啊?这不是他姐姐觉得自己弟弟这副模样可怜,办了『特号』想让他走得体面点吗?怪弟弟不好,没打听清楚,我给大伙赔罪了。」说完,「阿西巴」装模作样地向我们作揖鞠躬。6 ?  B. m) W& N; S
「行了,行了,小孙啊,现在问题是家属联系了吗?情况调查清楚了吗?哦,他们人怎么样?」成馆长打断了「阿西巴」的表演,皱着眉头问。
! }. N, S  Z0 U1 p( r「领导,家属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阿西巴」试探着问成馆长。
# B' m6 T8 p& X. N「这个……打电话恐怕一两句说不清楚,请他们尽快来一趟,当面沟通好点。」成馆长果然是老民政,思索了下说道。6 p3 ], X! V4 c, J
「阿西巴」应了一声,出去打电话。
$ A% u  p! T0 f* {6 J( j$ [! W等他一走,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T3 X# k! ]# r) Y& \! S- Y% g
「小吉啊,思想负担不要太重,凡事都往宽里想,是不是?」成馆长没话找话地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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