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同学嘉嘉,如今在广告公司当副总。不过当年他也认栽过,他的师父借用他找到的「把柄」,摇身一变成了「甲方爸爸」。; b4 o' B6 o5 W0 u% O ^ ]
故事发生在五六年前,那时候,他刚进那家公司,还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职员。 / Z; S5 F! J* R- M2 b% {5 O
嘉嘉吞下小半杯威士忌,眯眼像是陶醉,又像是回忆,然后才慢悠悠地说:「当时,我作为公司里的新人,跟着前辈,去客户那儿提案。」
. Y9 n: r( S8 T8 S7 V- T1 W) q客户是一家大型的汽车企业,按照嘉嘉的师父,资深文案员——光哥的说法,当时带嘉嘉去,是为了让他「见下世面」。
! \) C8 \/ q! f2 k! B8 W8 C) f) d结果,这一次的「世面」见得并不顺利,或者坦白点讲,简直是颜面尽失,一塌糊涂。 3 H) V5 ]& T9 r' R( o" ^- x! r
嘉嘉的公司去了五个人,文案总监带队;客户那边是三个,为首的是宣传部的女副总,很年轻,大家却都尊称她为 Lisa 姐。会议开始前,嘉嘉就隐隐觉得,这个 Lisa 姐不太简单,但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还是被她的强势震撼到了。
5 O3 q, B3 y o开会时,不光主讲 PPT 的光哥被骂得狗血淋头,就连想要帮腔的文案总监,也被 Lisa 姐多次打断,质问得不敢出声。最后的结果,就是嘉嘉他们辛苦做了一个月的方案,被整个推翻。Lisa 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要他们在半个月内,拿出全新的、更好的、符合她想法的方案。 ' }7 w- J1 g& K: q
别的甲方是催方案,这个甲方是催命啊。 " X# N8 Q* W8 W0 V
开完会,五个人灰溜溜地回了公司,当天就开始加班,重做方案。 % J& Z9 S' W' t' ?
到了凌晨三点,公司里就只剩两个人,嘉嘉一边吃泡面,一边听光哥发牢骚。
, |+ F" \- M6 J* G: _光哥愤愤地说,那个 Lisa 姐根本什么都不懂,又凶得离谱,当她的乙方,真是命都要短几年。要不是看在她长得好看,早就把她打一顿了。
2 v, I6 i' j' s# _4 r& e9 K他又顺便给嘉嘉科普,说日本有个画海报的,叫横尾忠则,就是把朝日啤酒的负责人打了一顿,反而让甲方接受了他的创意,也让啤酒的销量大增。 ) h+ @$ x/ [# {/ w* F
嘉嘉嘴里塞满了泡面,一直喃喃地重复:「打一顿,打一顿……」 + [, u: I" m/ s8 u- G1 Y
他把泡面往桌上一放,打开笔记本电脑的 E 盘,在文件夹里翻了许久,终于找出一个视频。
3 \) S: u- v, W7 g# H( e) A0 o嘉嘉兴奋地说:「师父,你快看。」 5 \# Q! _+ n5 K5 [" m& d
「什么啊,徒弟仔?」 4 _. z% u( |) c; ^3 N" a `
光哥探过头来,看见的却是一个儿童不宜的小视频。视频像是用手机拍的,清晰度很一般,镜头也一直晃动着。
+ c8 i Z Z ~; w& I屏幕里春光无限,光哥的表情,却渐渐变得凝重起来。镜头虽然是从上往下俯拍,但还是能看清那女主角的脸……
- g# q1 E5 |! p c终于,他忍不住道:「天,这也太像了吧?」
+ v5 j0 t1 d' p! z4 \嘉嘉盯着屏幕,感叹道:「对啊,脸也好,身材跟声音也好,还有头发,简直一模一样。难怪我早上看见 Lisa 姐,就觉得有点面善。不过,师父,这不可能是 Lisa 姐吧?跟我们开会时跟女王一样,怎么会一转身,就变得像条母……呃,变成这样?」
" m6 B* f9 F% e: x4 W) ^光哥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徒弟仔,这视频,是从哪个网站下载的?」 3 m2 y: K) ]$ ~; ]9 p4 _/ S
嘉嘉犹豫了一会儿,坦白道:「不是网站啦,是有一家云盘,就前一阵子,不是泄露了几十万个账号密码吗?我有一天闲着没事做,就试了几十个,结果发现了这个……」
) o( q% V4 _! A# O9 i. G屏幕前面,光哥的脸忽明忽暗:「这个视频,还有别人看过吗?」
+ z! k! W" I8 I* {2 q嘉嘉想了一下:「没有。师父,你说这是 Lisa 姐吗?」
7 o1 S0 T* z. }2 I- o+ A u! T光哥眼珠转了几下,干笑两声:「哈哈,不是 Lisa 姐啦,是很像,但肯定不是。想多了你!」 $ U- l; G2 J. M3 W& }2 `- c+ v
他伸手关掉视频,又关了文件夹,打开 PPT:「快吃完泡面,继续干活吧!」 0 V) r/ i, F& z3 x
那天他们一直干到凌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每天都通宵达旦地加班。嘉嘉说,亏得当时年轻,身体好,要是换到现在,早就猝死了。 4 e! F3 Q8 f3 g% a2 f" f" H0 [6 m
幸好,那两星期昏天暗地的努力,到头来没有白费。第二次提案,对着女魔头似的 Lisa 姐,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如临大敌。没料到,可能是方案很好地实现了她的意图,又或者那天她心情很好,总之,Lisa 姐只是象征性地提了几点修改意见,方案就被通过了。 9 W: B: u# d8 W' C2 i1 g* a6 W/ j
她甚至表扬了光哥,说那么多合作的乙方里,他是最省心的一个。 ( d; y0 \( o7 L5 b# u
毕竟是上百万的大单,那天晚上的庆功会,不光文案总监,连公司的大老板都出席了。光哥喝多了,抱着嘉嘉,猛拍他的背,却一句话也不说。 3 B# a2 Z/ V$ p$ R
接下来的半年里,Lisa 姐对光哥赞赏有加,陆续给了他好几个大单,让整个公司的营业额都上涨了 30%。如此一来,光哥在公司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不到半年就挤走了原来的文案总监,自己走马上任。
0 [' ~( V- a- H& Q7 K) a他当上总监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整个文案部的同事,都配置了全新的苹果笔记本。大家开心得快疯了,都喊光哥万岁,干起活来更加卖命。作为光哥的徒弟,嘉嘉从一个新人,逐渐成长为文案部的中流砥柱,工资也大幅上涨。他心里打定主意,要一直跟着光哥,好好干活,不能丢了师父的脸。 7 r6 h& [0 [2 n
嘉嘉万万没想到,他想一直跟下去的师父,却突然跳槽了。 5 a- f, y# n X# r
原来,客户那边的 Lisa 姐,从宣传部调离,到其他部门当一把手。光哥也不知道是怎么操作的,竟然搞定了客户公司,去顶替 Lisa 姐原来的位置。这样一来,光哥成功从可怜兮兮的乙方,摇身一变,成了趾高气扬的甲方。 3 u2 A5 v) ]$ [4 |$ _
嘉嘉很理解光哥的做法,当乙方哪有当甲方爽?他不理解的是,光哥去了甲方,却没有带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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