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师长里边,我现在常常记起的,是蔡孑民和胡适之两位先生。从我认识他们的时候起,一直到他们去世的时候,他们似乎没有一刻不想到把我们民族的文化以和世界最文明的民族相竞,没有一刻不想到使世界上的好人渐渐增多起来。他们把这两件事情作为他们一生中最重大的使命。5 A! { ?( `% p O
适之先生在世的时候,和我晤谈的时候比较多,而他崇高的人格,我几年来零星的叙述实在没能描画得像样。蔡先生在世时,我不常和他见面。(一九二四年四月,蔡先生偕周夫人赴德国 Koenigsberg 出席康德二百岁生日纪念会,路过柏林,停留数天。他们在柏林参观柏林大学和美术学院、音乐学院,游览动物园、植物园,我都曾随同几位同学陪伴。)四十多年以来,他的宁静淡泊的志怀、正直和平的性行,在我心目中印象日以加深。现在离蔡先生一百岁的生日很近,因述一两件记得比较清楚的事情以志景仰。
9 P* Q( ?/ H9 e; z1 R% G3 V蔡先生的姓名,在一九一二年南京政府成立时我才听到,当时蔡先生被任命为教育总长。我那时虽然刚由中学毕业,但自审才分,只能以读书做终生的事业,所以对于教育总长的人选比较注意。更使我对蔡先生注意的,是章太炎在新政府任命蔡先生为教育总长时曾有赞同的言论,章太炎先生是我那时最崇拜的学者。
' d Q6 F: M9 v, l在蔡先生教育总长任内,普通教育废止读经,大学废经科,而以经科分入文科之哲学、史学、文学三门。我当时虽然立志要成为一个经学家(章太炎先生「学术万端,不如说经之乐」的话,当时对我影响很深),但我对这件事深为赞同,因为我当时四书五经都已读过或涉猎过,颇知道这些书对于小学生和中学生并不十分适于诵读。我也知道经典里边蕴藏着许多古人的嘉言懿行,但我想,若把这些嘉言懿行有益于青年人心志的用简明的话述说在「修身教科书」(略等于现在的「公民课本」)里,岂不有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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