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下棋。6 T6 s6 k& s# e2 `. D9 M. w/ n/ J5 Q" d
下棋无疑是男女皆可老少咸宜的娱乐活动,但加上路边俩字儿,是不是大家脑中的第一印象就是一群老大爷了?2 N1 E# t. l4 n' w
路边下棋这事儿,说来实在有意思。和我一样闲的人可以慢慢听我说棋摊的故事hhh3 y9 Y6 I, m7 S
大家都听说过,可能也见过,但这年头路边的棋摊确实是很少见了。说来也巧,我家附近现在还有。
4 z" M" `: X8 ~' Q去年年底那会儿,为了大四的体测,每晚我都会去离家不远的体育场跑步,回来的路上就看见有一桌下象棋的,周围围了好多人。我从小酷爱下棋,围棋象棋军棋五子棋斗兽棋各种棋都会玩,自然有兴趣去看看。
+ y5 B$ Q+ b8 V# B/ G2 H- |后来那边棋盘越摆越多,最多的时候有三桌,围观群众远看真是黑压压的一片,颇为热闹,看的人也都聊得不亦乐乎。
9 L5 s8 ~. E4 T) _5 _- F十一月的某一晚,气温骤降,跑完步的我都觉得冷,我想他们今晚应该不来下棋了罢。7 X- ]6 t3 @6 T, l( X! k
没想到这大冷天的晚上,路边这两桌还是照旧摆着,外面围着的两圈也一点不见少。
2 e0 K$ ?3 A1 `0 |忽然特别感慨,开始怀念初中的时候满脑子棋谱的日子,当年有这么多可以坐下就摆开杀一盘的人,那种棋逢对手的快乐或许只能留在记忆里。9 s% W* ^" r% y
于是,我去棋摊去得越来越勤了,下午散步的时候也会去看看,这种快乐尽管简单,却有着极强的感染力。8 T& u& ^( o$ [) l1 o- z% B6 W
下棋的人能享受指挥千军万马驰骋疆场的快乐,而看棋的人,可以指挥下棋的人,随意评价却不必为棋局负责,用现在的话来说,类似云玩家?故作深沉加以点评的人,不乏出昏招的,下棋的人要是当作锦囊妙计,等上了当回过神来,要怒斥出主意的人,才发现对方见形势不对,早就走为上计了。这种事情是没有人会生气的,大家说说笑笑,议论纷纷,本就是为了多点乐趣。0 N' J4 J: ?! O2 V
我时常去看棋,但是基本不说话,时间长了下得多的几位什么棋路我也都了解,有几个脸熟的见我来了也会点头示意,就算是日常问候了。9 o3 o% s$ o7 f% v+ |
今年大学开学以后封闭式管理,我在学校关了那么些天终于做完毕设毕业了。被放出来以后,赶紧去棋摊看看,还有没有人每天来下棋。到了一看,太意外了,竟然开始下四国军棋了!我可太高兴了,这么多棋里头我最喜欢的就是四国军棋,下的年头久,水平自认为也不错。这里可能需要科普一下,四国军棋,很多老人也叫四国大战,是军棋的一种,四个人下,面对面的两个人是队友,下暗棋需要公证人,比较双方的子力大小。有些其他村规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公证人自然不难找,那么多看棋的,大家都想抢着当,因为这是最佳的旁观者清的位置。+ t, S4 w! Q8 z2 \9 I6 ]2 p7 W
有一位常来的大爷吐槽了一句:“哦哟都开始白相(玩)四国大战了,你们的花头精(花样)真是越来越多了,以后都可以下跳棋了哦。”大家哈哈大笑,棋摊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p# k L! e/ j6 m- b8 Q有一日下午出门得早,到棋摊时他们还没开始,正好缺一个下棋的人(这儿就看出四国的区别了,要四个人,象棋一共俩人不可能凑不齐),其中的一个大叔对我说:“来来来,小朋友,你也来下。”等了这么多天,你们可终于邀请我上桌了啊,但以我平时不说话只摇头装高冷的形象,断然不能满口答应,总还是要客气客气的:“哎呀,我也实在不是谦虚,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大家当然是热情地邀请我加入,说瞎玩玩而已,我边坐下边补充两句:“我都十来年没下过军棋了,真的玩不好。”旁边一位大爷说道:“十年算什么,我们几个老头子几十年不下了,现在不也在下。”
( i/ O/ n/ R, f% g3 l; V一局下来大爷们就知道我的实力了,他们哪儿会想到在一个年轻人手下输成这样,这期间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可能因为大家看我面生,也可能是觉得我还是有点东西的hhhh?
' Z2 }" ?+ P# \! y2 T# s& j6 ~赢棋之后嘴上总还是要谦虚一下的:“我这就运气好,其实还是老师傅棋艺高,我还得多向你们学习。”毕竟也不能让老大爷下不来台不是吗。
* ]6 W6 |5 s* I8 p" }* S从这以后我就算是正式加入他们了,最近棋摊仍然是每天都去下棋,好玩的故事还有很多,之后慢慢写吧。4 E' ^1 d9 X2 r5 X5 j4 q u
棋摊每日从下午一两点钟就摆出来了,人齐了就开战,下到五六点大家各自回去吃饭,晚上七点开始,又是另一场厮杀。我一般下午三点半过去,算是赶下午的下半场,王老师抬表一看:“你每天是真的准时。”
0 [2 p3 ~" _0 H0 T$ \( f下棋的时候周围的人总是越围越多,不时有人驻足侧目,想必四国军棋这么怀旧的游戏,是很能勾起回忆的。有的小孩路过时,拉着爷爷或是爸爸的衣角问:“他们这是在干嘛呀?”我自己四岁开始下棋,以前总是担心自己棋艺不精,但现在更担心的是,以后的孩子们还会玩这些吗?军棋会不会失传了?! M! p' t1 i! _, |; u
写了这么多,其实有点跑题了,为什么说这是男人特有的快乐,还得之后介绍棋摊上几位常客的故事,在后续更新回答的时候,我来给他们逐一列传吧。( Y- e0 C; j" L2 _0 T$ Q5 q6 j: \
【假装有分割线的样子】' a( a2 n; `" _ l: P$ U; q0 ^
既然有人看就更新咯。。
8 ]& t) U+ G& X# Q( O5 x人在家里,刚下棋摊。( S$ b" j3 r! m' B3 m/ S2 {7 w( g1 H$ W
这三十六七度的天气啊,在外面待四个小时,下棋也真是体力活了。- c, ^, h0 q8 D2 s% W( M
1.王老师6 ?& B# H7 F) c
给棋摊上的路边高手们列传,说起来并不是一件易事,因为想不好头一个写谁。按年龄排序,先写最长者,或许是个办法。可我也分不清这诸多老头之中,究竟谁是最老的老头。是白头发的最多的罢?还是脸上皱纹最密集的?这教我实在难以区分。思来想去,存一点私心,先写王老师,因为王老师棋艺确实过人,而且与我关系最好,常常夸我下得不错,他的表扬使我感到很受用。
+ K( B. v. W* E在这群人大冬天下象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王老师了。王老师看起来很年轻,不过是三十出头,戴一副黑框眼镜,每次下棋时,手边必有一包烟和一杯饮料。他这年龄,就已经与大爷们格格不入了,别人都称呼他为小王,因此我才知道他姓王。而他又是棋摊上来得最勤的常客,我那时便有些纳闷,这个年轻人是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可以有如此多闲暇去下棋。再看他在烟和咖啡上的开销,也不可能是无业游民。王老师抽烟总是抽好牌子的,并且十分慷慨,每次拿出一包来,总是要散一圈的。我暗暗琢磨,也许他家中有许多的拆迁款吧,才可以如此逍遥。6 o6 {% S# Z$ w
家庭情况的事先放一边,王老师棋下得十分的好。他下象棋在棋摊上是少有敌手的,偶尔是故意放放水,给对手一些面子。王老师军棋水准也不错,布局老练,思路清晰,至于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那一套更是炉火纯青,兵不厌诈四个字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与王老师切磋得少的人常会大惊,这人怕不是偷看我棋子了。然而这是面对面的,不像网游还可以开挂,震惊之余只能暗暗钦佩王老师的妙招。
1 H" v) @9 j8 E初次和王老师交手时,他刚坐下我先主动打的招呼:王老师,还请您多多指教。他一愣:诶你怎么知道我是当老师的?我也一愣,我见人叫老师只是一种客气的称谓,和相声演员挂嘴上的“您老师”差不多意思。后来我才知道,王老师是教奥数的,这也解开了我关于他收入的困惑,这年头当补课老师经济状况总还是可以的。王老师为了每天下午能来下棋,暑假期间早上五点就开始上网课,我听闻这件事时,倒是有点心疼那些听网课的可怜孩子们。周围看棋的人,有时候也故意拿这事儿找乐:小王,你拿奥数算算,他这个是什么棋?* ^0 R* f0 D0 B+ b/ ], m
王老师自己下得好,有时候队友却昏招频出,王老师急在心里,忍不住了就要喊出来。报棋总是不好的,便会有人站出来指责他:“怎么可以这样耍赖呢。”王老师便诚恳地承认:“是赖的,小王要耍赖皮的。”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q9 g/ \0 G) d- ]
王老师总是戴着手表的,但往往是等他瞄了一眼手表之后惊呼:哎呀,我半个小时后有课!我给忘了!然后掏钥匙纵身上车发动引擎一气呵成,大家就目送着他一骑绝尘渐行渐远。
& Z' v* L+ I* i, X8 k5 B先写到这儿,待我拿奥数算算下一个写谁吧hhhh4 f; |8 r7 o8 {# L
【二更】
: X3 @6 R% d: `, x, M2.裁判长( A7 a! B: A! U+ d( H5 ~" t
裁判长是这位爷叔的外号,他是棋摊上风雨无阻真正每日都在的风云人物。他负责的事务非常多,帮下棋下到白热化而走不开的人买烟,有人起了争执要调解,对违反规则的人进行批评教育,跟这一片的清洁工搞好关系,等等。其中最重要的是,等每天晚场结束之后,收拾好棋盘棋子,藏到我们的秘密角落,归置归置桌椅板凳,打扫一下地上的烟头瓶子。这些事在场的人也都会搭把手,但要属裁判长最上心。当然也有发生意外的时候,这个故事,留着后面棋摊大事记慢慢分解好了。
; E4 }0 n6 e" Y( I# p裁判长之所以为裁判长,是因为他虽然很少上桌下棋,当公证人却当得专业。坐在他专属的靠背椅上,手中端好盒子,目光炯炯地看着四个棋手,严格按顺序行棋,谁也不许抢走,这样在进攻激烈的时候也不至于乱套。当有子力交战时他来公证,不论是吃子还是同归于尽,他的表情和言语中不会有任何多余的信息透露出来,完美地避开了场外因素的干扰。队友之间打暗号的行为,都逃不开他的视线,立即义正辞严地呵斥:“哎,这个怎么可以讲出来呢!”旁人皆点头称是,对他的公正和威严表示认可。当其他人提出也想当公证人时,他并不会吝惜自己的位置,郑重地将棋盒交到对方手里:“拿出威信来!”; K" g+ s- F+ @1 V0 I
有时候他不下棋,公证人的职务也有人代劳了,他便搬把椅子,坐在离棋摊几米的路口处,脱掉鞋子,专心致志地抠脚。一想到他等会还要当公证人拿棋子,我真觉得这棋子可能需要好好消毒一下…… v% g5 W5 ?3 F
裁判长见我来了,远远地就跟我打招呼:“来了啊!”又转头去拿王老师开玩笑:“小王,你徒弟来嘞!”王老师专心于棋局,头也不抬:“别瞎说,人家又不用我教。”8 E6 V0 p3 E0 b
3.那个怕老婆的人
& n' \7 P/ F" e; \嗯没错,这位大叔的代号有点长。平时其他人都是对他直呼其名,但我至今也没听清楚过,他到底叫什么,隐约记得仿佛是姓宗,又好像是姓钟。不过他的惧内是有名的。
. L3 f0 L4 T3 ^% _6 j第一次见到他,是我还没加入棋摊的时候,正站在一旁看棋,他们刚下完一盘,正在针对优劣得失各抒己见,长篇大论。2 z( [$ u* I/ d, T- v5 t
这时候,一对身着运动装的夫妻跑步路过,棋摊上的人喊住了男人:“来呀,你也来杀两盘!”大叔马上停下了,现出跃跃欲试的神情。还没等他开口,他老婆立刻呵止了:“小孩子玩的东西,有什么意思!赶快回家!”大叔便显得有些犹豫。众人一起替他说话:“下棋益智的呀。”“下一会儿开心开心,不是蛮好。”一般说来,这么多人的面子,是没有不买的道理的。可只见他老婆把脸一板:“你们这群老不正经的,自己整天就知道玩这种东西,还要拉上别人?”我颇有些震惊,这话说得,要知道是棋摊下棋,要不知道还不得以为是去会所风流啊。我也实在想不通,就单纯下下棋,有什么不好。禁不住众人再三劝说,他老婆还是网开一面了:“只许玩半个小时,等会马上回来烧饭!”原来是还得做饭。
# U0 s: T9 Y" [$ Z- } S从此我便将此人命名为那个怕老婆的人。他时来时不来,不来的时候,八成是因为不被允许出来吧。6 q3 g" P7 }* B: `
有一回,他连来了数日之后,我某一天到棋摊上却发现他不在,估摸着是要回家收骨头(挨收拾)了。不一会儿,感到一阵杀气腾腾,回头一看,他老婆气势汹汹地来了,大声质问大家:“我家XX呢?是不是又在这里玩?”“不是不是,”王老师带头辩解,“他今天是来看过,早就走了。”“他已经回去了?”那个怕老婆的人的老婆(怎么跟绕口令似的)似乎半信半疑。“是的,他回家去了。”大家言之凿凿。可根据我的经验,他们说这话的态度,和在下棋时诈我差不多。这是善意的谎言,救人一命的,我当然不会多嘴。那个人的老婆在棋摊巡视了一圈,确定他不在,便愤愤不平地回去了。我也有些好奇,大叔没回家,但也确实不在这里,他会去哪儿了呢?难道练成了隐身术?一刻钟后,他的老婆杀了个回马枪,大家都有些疑惑:“他真的不在呀。”他老婆并未理睬我们,直奔旁边的便利店,揪着大叔的耳朵把他抓出来了:“你个死鬼不回家烧饭,躲在这里干什么!”姜还是老的辣,这波定位,绝对是第五层。% l' w' Y8 {& q; I& A
4.胖师傅7 U# R# \7 T3 L* `- l" m
不知道大家从小到大有没有这样的生活经验,一般有两类人是不叫名字的,一是班长,二是胖子。胖师傅就属于后者。我从未听见大家提及他姓什么,都是叫他大块头或者大胖子。于是我也从众叫他胖师傅。
4 G! H! }4 O! j0 b3 G5 v5 ?: ^胖师傅体型确实很大,下棋时塞在椅子里,我常常担心他要起身时发现自己出不来了(就像孙越坐飞机那样23333)。胖的人自然容易出汗,夏天时胖师傅总是汗流浃背,但依然坚持在棋摊奋战。
1 M8 k! {3 w! L9 L4 S; ]4 H胖师傅个子大,下棋也猛,不管什么子,拿起来就横冲直撞,丝毫不慌,干就完了。第一次和他当队友时,他的勇猛让我手足无措,来不及配合,胖师傅无奈地摇摇头:“小朋友不懂配合,这棋没劲。”在老师傅面前我只好诚恳认错,暗暗想着这节奏谁跟得上啊。 G* X1 e6 }' b/ o' b
胖师傅在看棋时经常按捺不住:“打啊,你们倒是打啊!十个回合谁都不敢打,和棋算了。”就像是看斗蛐蛐不过瘾的样子。有时候他忍无可忍,拿起某一位的棋子替他走上一步:“这你都不敢吃?铁定吃得动的啊。”裁判长就得站出来训斥他:“大块头,没轻头(不知轻重)。”# Q' y! ~; D. ^
胖师傅在棋盘上威风八面,可平时的生活有些不如意。他太太和女儿对他管得很紧,因为他三高,不让喝酒不让吃肥肉,而且生活费也严加控制,为了不让他在外面买烟抽。他对此十分不满,也只能向我们抱怨:“我这个岁数的人,要钱有什么用,烟不能抽酒不能喝,那还有什么意思!”
) B5 H- s+ D+ }3 O; {( R# \, p: b9 x胖师傅的女儿周末会带他出去吃饭,但是胖师傅对网红店很不满意,大加批判:“这种网红店,有什么好吃的。菜哪儿有老饭馆做得好,地方还小,挤得要命。”想想有些网红店那狭窄的空间,再看看胖师傅无处安放的肥肉,确实有点难为他了。胖师傅继续举例论证:“上次跑老远,说去一家浦东的什么网红本帮菜,我一吃那个鳝糊,腥气得不行,我就把服务员叫过来,指指这菜,你们这个,不行。那小鬼头还算识相,就退钱了。”听得大家啧啧称奇,都觉得胖师傅很行。" t Z& s: t& V: m! F) ^2 m7 B
胖师傅喜欢和王老师当对手,时间长了逐渐知己知彼,积累了一套对付王老师的经验。有时就在我面前炫耀:“跟我当对家,杀杀王老师吧。”
2 Z8 B% V/ S! |还有一位老李,和胖师傅也是欢喜冤家,后续更新的时候再接着写吧。
, i3 _8 _! P. e% V$ D4 E/ z写这个回答吧,就是想记录些有趣的生活琐事,只要有一个人在看,我就会继续更新。
, l& Z0 W2 J6 p4 D+ g: `# X5 R【三更】
5 C5 h. g; w# Z c' W7 O5 [5.老孙
! k6 H/ T. Y% y3 Z有一说一,老孙的棋,下得很一般。每次轮到他下棋,观察他的表情是一件趣事。要是开局不顺,就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如果占到了优势,他便喜笑颜开,等到要发起总攻时,更是一副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样子,走棋把棋子摔得巨响,得意洋洋。; |8 H1 g; W- ~& Z9 i- j
老孙下棋求稳,和我对局时这得算是缺点。因为我是向来谨慎的,他不可能比我更稳,反而容易被我看出意图,加以克制。他若是输给我,会甩锅给队友,或者强调是某一步棋的失误才致满盘皆输。我也给他个台阶,连连附和,说确实如此,我全靠运气,还是老先生水平高。老孙得了台阶,又眉开眼笑了。
: A9 z7 M$ @- {9 d& i ]听人说老孙原来是在国企上班的,因为一些原因退休得早,这才和我们这帮人混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他家住何处,每次他也是骑电动车来的,估计住得不近。算算时间差不多是股市收盘之后,他骑车赶来。行情不好的日子,他不太有兴致下棋,默默坐在一边,别人问他怎么不下,他只推说头疼。
1 v# p d) p& [1 Q$ i【今天因为忘记了司令不能扛旗的村规输了一盘稳赢的棋,极度郁闷……但我又来更新了】: o+ }# ^9 T& X
6.老李
0 v# V/ _, v" \2 L# \本来写完胖师傅之后应该写老李的,让老孙插了个队。
D" B% @ k- E" b2 ]- J$ E老李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白白胖胖的,脸上一副老花眼镜,总是带着笑,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邻居老大爷的感觉。
1 f& X, G% z" E0 s: C7 j老李脾气是极好的,下棋时从来不犯急不吼人,也不迁怒于队友,只会在逆风翻盘的时候,出一口大仇得报的气,当然这还不算完,这局棋在之后几天,都会成为他挂在嘴边的谈资。既然是个好脾气的老头,大家也都待见他,不会反感他的絮絮叨叨。% J0 {% ~# R# S
相比胖师傅,老李的棋艺略逊一筹,但他又禁不起胖师傅激将,每次胖师傅要挑战他,他是绝不会拒绝的:“谁怕你啊?”有一回胖师傅问他还敢来吗,各自挑一个队友如何。老李当仁不让地要求和王老师当对家,胖师傅找我合作。老李年纪大了,难免会有点糊涂算不清棋,一上来我和胖师傅就联合消灭了他,王老师的救兵都来不及到。他脸上显出沮丧的神情,只能寄希望于王老师:“小王你要为我报仇啊!”毕竟队友二人是一荣俱荣的。可惜王老师以一敌二还是落了下风,老李无话可说了,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离开了。过了一会儿我察觉到老李并没有走,正躲在人群最外围,伸长脖子看我们,个子高高大大的他,这时候就像一个好奇窥看的小孩。我忽然有点理解老小孩是什么概念了。胖师傅顺着我目光的方向望去,也看见了老李,马上又来劲了:“老李,再来啊!”老李又宛如被班主任抓住现行的小学生,笑容凝固了,转头就走:“我要走了,改天再来。”
2 ^1 ?; r' L9 F7.范师傅
# @9 P) @5 k2 E' p( `范师傅的年龄也是个迷,有的老头叫他老范,有的大爷叫他小范,到底有多老我也看不出,也许并不十分的老。他最大的特点是狡诈,以善于骗对方的棋子吃著称。第一次与他交手时,我看他不声不响,放松警惕,因而掉入陷阱,吃了大亏。后来再对阵,我就避开他不打,痛击他的队友,逼迫他采取行动主动交锋。有时候我见别人根本不吃他的疑兵之计,不惜代价猛攻,倒也是一种能击败他的方法。但我承认,我没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我即便是要打闪电战也不会拿范师傅开刀的。
, m! q/ s* T9 J6 q, j0 B8 n范师傅还有个技能,凝视对手。他通过这种方式,直看得对手心虚,给人一种凝视深渊的感觉。
- F* B# }8 |* v不过在随机组合队友的时候,我还是挺喜欢和范师傅搭档的,因为他下军棋的大局意识是很强的,就至少保障了1+1不会<2。在熟悉了他的骗术以后,我也可以配合一起演戏,诈得对手一愣一愣的,颇为趣味。& T* K; D0 j( s7 Q7 c
因为范师傅擅长忽悠,他最怕的是旁观者清,有时候看棋的人指点得太明,以至于当局者也醒悟过来,范师傅自然不高兴了:“你把这些都说出来我还下什么?”针对快言快语的胖师傅还会多一句:“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推棋子不下了。”
, b; u! B( U$ q- g4 f5 d$ @8.肚皮圆滚滚的人
# S: Z9 K% c o" ~到这位了,又是一位我至今不知姓氏的大爷,我也从没见过他下棋,只记得他的肚皮特别的圆。常常是下午晚些时候他来了,选定一个观战的位置站好,然后掀起汗衫,露出肚皮,不时拍打两下。正因如此,我才会注意到他的特点。看棋的人很多,但露肚皮的,似乎只有这一位。
- X" p* y) X9 i, g6 R( x到了一局终了大家复盘闲聊的时候,他就会站出来,头头是道地点评,说得也煞有介事。毕竟我一次都没看过他上桌下棋,实力无从判断,会分析棋局也不代表他就能上。不过他指出的问题,我也会认真琢磨一下,只有多听多想才能提升棋艺嘛。
; c6 W' F+ ~% k7 P4 ^【五更,想到谁写谁吧】
8 V3 x- C* c% S% H9.那个带孩子的男人
' h3 l$ p! @( _# m$ G/ T/ ?! ~这也是个简洁明了的代号。这位非常年轻,看起来也只是刚过而立之年,后来见到他的儿子,约莫四五岁的样子,可见我没有看错。, ?5 H# n/ S, E$ P* c% Y2 o# i
这个人也酷爱下棋,我也乐意看他下棋,因为他棋艺相当了得,算棋算得准,打埋伏打得妙,往往到了后期还有很强的兵力,不容小觑。更有意思的是他虽然一家坐拥这么大的实力,却老有大意失荆州被偷袭大本营的时候。他也确实有几分关二爷的傲气,不太爱听别人评头论足,唯独对我的意见会认真听两句,也许是觉得后生可畏吧。
4 t) H4 R5 k* b# j# ^$ N, @& q他带着儿子时不便上场,就牵着小孩儿站在旁边看,试图培养他对军棋的兴趣,不时引导:“你看,这一步是配合对家进攻。”可惜他儿子兴趣缺缺,一会说要撒尿,一会说口渴要喝水,一会又想吃冰淇淋了,弄得他手忙脚乱。后来他为了能安心看会儿棋,他的儿子手中便多了一个数码相机,拍来拍去,很是自得其乐。8 @, u9 t/ H& A2 f% m* A1 D( ^
因为儿子的缘故,在棋摊迟到早退,或是缺席,是他的常态。有时他只下一盘就匆忙要走,和大家告辞:“实在是没办法,要回去辅导儿子做功课了,不然老婆又要骂了。”众人显出叹惋的神色,不知是同情他不能尽兴下棋,还是可怜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么多作业要写。2 ?! Y3 H4 j7 U( E" I
一般是他儿子午睡完毕,且妻子不在家时,他才能带着儿子来棋摊。来了之后还要排练:“等会妈妈问起来下午干了什么,你怎么说啊?”
7 F' j4 i& Q! p——“今天没有睡午觉,爸爸带我去看下棋了。”小朋友实话实说。) d4 d# W) X' w$ K
他立即纠正:“怎么能这么说,你妈妈回头又要骂我了。爸爸是带你出来走走,出出汗。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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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阿唐是象棋棋摊那边的人,但是他与军棋这儿的大家交好,而且他也会下四国军棋,人送外号“老骗子”。他的地中海发型很具有标志性,远远地就能看到,或许这就是聪明绝顶吧。
* @, E+ c' W) Y% O! P! F老骗子人如其名,下棋的时候嘴里没一句实话,不管用什么棋子打都是:“我拿炸弹炸你!”结果呢,如果比对方小吃不动就是“怎么炸不掉呢。”
( b6 \4 L9 B: N# T$ w+ ^' M% _有一次我难得和他当队友,大家都劝告我:“你不要听他的,他老骗子了。”一盘棋下来我顿悟了:“我也没法听他的啊,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m: M! V% g9 b. U: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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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5 q/ R+ W8 H+ `这次更新好像拖得有点久,最近杂七杂八的事情比较多,跟各位说一声抱歉……( e7 F @3 J; n' x7 I& X
11.小山东
) F2 X6 K6 t5 o3 W* T; r小山东当然是山东人,但来上海待了许多年,说一口山东味的上海话,感觉就不像刘宝瑞先生《山东斗法》里的那种口音,而是姚周的滑稽戏《十三人搓麻将》表现出来的特点。
# [7 E: T( O$ ~- v) q小山东是标准的观棋人士,不太想下棋,更喜欢站在边上看,身材魁梧的他像一堵墙一样,经常需要向后让让,以免其他人看不见。他军棋象棋两不误,哪儿都爱看。看我们四国军棋的时候,他时常眉头紧锁,显出费解的神色。他是有随意评论的特权的,因为看了这么久似乎也不得要领,没有入门,猜棋总是猜不准。有时候我们问他要不要也下一局玩,他耿直地摇摇头:“这个和象棋不一样,暗的,不好玩。”看来他还是更喜欢象棋一点。3 n0 n1 {% `: G/ C- [! ]2 V% j: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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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I% z$ ~( Y, n12.小罗与大伟
& T# L; x! b6 {为什么这段要把他们俩人放一块儿写?
; K! q$ o! K&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这样写了,究其原因,大约是由于我起先分不清他们两个人。
7 Z' H" j3 p+ |8 I" [其中也有我轻微脸盲的锅,因为他们两个人长得也并不是特别的像。这该如何描述呢……我有些为难,只能这般形容:他们俩头发都理得极短,脑袋也比较圆,眼睛也比较小,而且都喜欢赤膊。最早见他们面对面当对家,仿佛镜像一般,我还以为是一对兄弟。
- T2 ~+ b: |6 |8 c2 U4 T% p后来我自然能把他们区分开来了,大伟的头在横向上更偏椭圆形,说话声音更大,下棋风格很勇。小罗则谨慎一点,说起话来缩头缩脑的。9 P/ h( V# T" F
大伟也是骑摩托车的,戴的太阳镜好像是蛤蟆镜,这是比较明显的特征,便于我记忆。
9 X5 _, Q9 L! {* G' c小罗的理论水平和实际棋艺,与棋摊的众多高手相比,要稍逊一筹,再加上行棋过于保守,总会看得令人着急。每到这时,大伟带头大呼小叫,大家都有些按捺不住,连防守为主的范师傅都看不下去。小罗禁不起这样的聒噪,有些委屈:“我想这样下不行吗……”, e& l0 j$ T( V: \% x
【第n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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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M: S. A" e1.说棋. b% H. ]' |* M: |8 s" \( L7 Z4 E0 v
在路边下棋,旁边有人说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既然都摆在这儿了,自然不可能开启全员禁言,应当允许大家畅所欲言。但是军棋又和象棋有本质的不同,象棋是明的,即便说出来也只是给予对局者高进阶的提示,军棋则会直接影响到棋手的验子和判断。(军棋棋子都是翻面的,需要在交战中推测并记住对手的棋力。)于是军棋棋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看棋的人如果看到过棋子了,说句好棋臭棋没关系,就不能再给出指导性意见了,不然不就是上帝视角开挂了嘛。这个规矩非常科学合理,是大家都认同的。; L* h5 w; }! R0 Z2 b& D x
但这规矩也有局限性,有时候大家憋着一局不看棋子,就是为了在残局的时候指点江山。我有时候到残局就头疼,因为周围宛如菜市场,大家各执一词,都认为自己提出的策略最妙。如果只是说说也就罢了,我尚能静心沉气,可眼见诸位犹如田丰谏袁绍,王累劝刘璋一般,不死不休的气势,实在是令我有些恐慌。3 Z' e- L* m8 {9 l6 k6 N! M% W W
有一次看棋的当中,有一位远道而来的大叔,他的妻子陪着来的,不停地跟我们说:我家这位就是爱看棋,没办法,陪他跑这么远过来。
$ ]& n" [! w7 }, Z V大叔看得高兴了,也开始说棋,唾沫星子激动地到处飞舞。不太凑巧,那天范师傅在棋局上相当不顺,便公然反对他的说法:“你这人在瞎说什么,懂不懂军棋啊?”# Y8 R9 d$ I2 ]& T9 j! P2 L
他的妻子脸色一变,马上把他拉走了:“来看是让你高兴高兴的,你乱说什么啊,准备跟人家打架啊?”
" q* n3 w- E8 O- o, h* @大家觉得应该对远客友好一点,纷纷打圆场:“不要紧的咯。”“随便说说又无所谓的。”我也随声附和:“没事,不会罚款的。”
6 @- Y ]( ~/ k$ ~1 v2.司令与地雷- H& F: N7 I; [
空炸司令,可以说是王老师的专利。网上下棋虽然也偶尔碰到空炸司令的情形,但绝对没有王老师这么高的命中率。
. x E5 ^" E! l5 c/ n通常有人被空炸了司令,公证人一声令下:“摊军旗!”被炸的人翻开了军旗,只道是打兑了,可再看看不动如山的王老师:“你怎么不翻?”王老师笑笑:“我是炸弹啊。”这时候被炸的人便开始大呼上当。
0 t) } H' G' z/ j# @: L; S空炸司令可以说是军棋对局中最难的技巧之一了,我也一直想不通王老师究竟是怎样做到的,我想还是我的水平不够,因此不能理解罢。但我也并不苦恼,每个人总是有达不到的境界,学不会的的东西,人各有长不必强求。我只要谨慎一点,宁可把司令走明也要躲着王老师的炸弹,也是一种对策。/ ?: p, K& p, K1 Q5 L/ {
有一回那个带儿子的人,以游泳馆下午不开为借口,一招巧妙的瞒天过海之计,暂避了领儿子去游泳的重任,得以来棋摊快乐一会儿,满面春风地坐了下来。不料开局没几个回合,就被王老师空炸了司令,挂上了有苦难言的表情。(现在老听人说痛苦面具,不知能不能用在这儿……)真是祸不单行,司令刚被裁判长没收,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大众点评查过了,游泳馆下午也开的呀,你好赶紧领儿子去了。”“”游游游,游个屁!”他终于忍无可忍,咆哮起来,“老子司令都让人炸了,还游?!”果然,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 p5 Z9 r' w* f; |+ \, E! g说完司令,说说地雷,更准确地说,是撞地雷。初学者打到五线,总是要试探性地拿工兵飞一下,做好排雷工作,避免大子撞雷。老手下棋,尤其是和熟悉的人下棋,就不一样了,啃角,横吃,都变成了常见的操作。然而子曾经曰过,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样的操作翻车的概率也很高。不过在进攻爱好者的眼里,这只是必要的代价,可以接受。尤其是那个怕老婆的大叔,进攻非常凶猛,撞地雷的频率数他最高。我常常觉得,他也许是把在家受的气都发泄在棋盘上了。与他当对家时,我总要好言相劝,今天稍微稳一点,进攻慢一点没事,司令军长别去送。看见他的司令军长战死而不是白给我才稍稍松口气,可一转眼,他的师长又去撞地雷了。我只能想,他至少也听取了我的建议,算是很给面子了。
0 F; q# F1 D5 s3.棋盘丢失记/ L4 h' e5 @( B: m# ~6 l
(前文说到过裁判长为数不多的失职,不知道有没有人记得,现在终于来填坑了。)
8 ^1 E3 v& _- M, b2 }刚才写了好几段,不知道草稿箱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出了点问题,没给我存上,这就有点尴尬……
, e9 Q1 W, _. t( a0 w+ {) i不过我本来也是信马由缰乱写写,就跟歪唱太平歌词一样,这玩意儿第二遍保不齐就不一样了。) e2 y4 G( r. U! ^# `% X/ h
为了对得起催更的各位,我一定尽快补上。
' e9 |1 n V/ ^今天早上点开回答看了一眼,我人傻了,为什么我新更的这段没发出来啊??我记得发布成功了呀。。。草稿也没有?好家伙这不光是棋盘丢失记了,是文字丢失记了……又得重写了……
5 \* m$ ~5 P3 v; ? p% S话说那是八月初的一天,我下午照常前往棋摊报到,还没走到就隐隐感觉气氛不对劲。近前一看,范师傅正怅然若失地坐在椅子上,我试探性地问道:“今天大家怎么都不开工啊?”* P9 t9 n; o0 y" f
“棋盘落特(丢掉)嘞!”
7 Z% b& U/ V5 h3 e“啊?”我人傻了。
6 g" s, [; s& r }- y4 U棋盘都能丢就离谱。按照惯例,每天晚场散场之后,裁判长和好友小罗二人会共同归置东西,打扫一番,然后把棋盘和棋盒塞进小桌子的桌肚里,将我们的这些珍贵物资藏到隔壁弄堂的小角落里。
& q1 m/ q( T* r* V5 P( O从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中,我大致了解了事发的经过。前一天晚上,裁判长和小罗一起边看棋边喝酒,边喝酒边吃花生米,边吃花生米边聊天,喝得是似醉非醉。到这儿就得划一下重点,因为问题就在这里,如果他二人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大家一定会先收好棋盘,再把他们俩抬回家。可眼见他们谈笑自若,必以为是清醒的,便照常收好东西交到他们手里,就各回各家了。人走之后,他们酒劲一上来,也径自归去了。等第二天一来,可就发现什么都不剩了。
0 K, n# H/ K9 B众人有的批评裁判长玩忽职守,说喝酒误事可要不得;有的讨论要从哪儿再买个棋盘,还有的在计算这次的损失到底有多大。您各位可别以为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除了棋盘,这下棋用的古董桌子,还有桌子里的一盒象棋,一盒军棋,加起来也得有几百块钱了,确实丢得令人痛心。' Z1 z& J- ?5 O7 w# o V* l
桌子的下落,其实无非也就是三种可能:& Z: L' f) `2 [4 A0 h
教城管收缴了;被收废品的拾去了;旁边饭店的人拿去扔了。( x' Y: f2 D2 i) n& z% G+ p$ `' m
若是被城管收的,多半是直接毁了;收废品的倒应该不会这么干,因为这一片捡破烂的和我们都熟,有时候还来看棋,不至于做出如此卑劣之事;第三种假设就比较糟糕,因为饭店的人向来不待见我们,借此打击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9 \$ x5 p- B& S" M- r2 {8 I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思考解决方法。棋子在烟杂店老板那里有一盒备用的,桌子再搬一个来也非难事,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棋盘。四国军棋的棋盘比象棋复杂多了,画一个出来不太现实。我们原先用的那个是定制的特大号,如图所示。 i6 E3 a) j+ D( L( t( _+ ?. ^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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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的材质也非常好,是皮的,棋子放得稳稳当当。1 d6 O x- P9 a4 J) J
老李提议在拼夕夕上买一个,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小罗自告奋勇地说去文具店看看,本想将功补过,却是一无所获失望而归。这也并不意外,我们用的特大号棋盘想必是难买的,在此之前我甚至从来没见别人用过。6 n9 q# i& x$ r7 i
这时候老孙骑车来了,王老师兴奋地让他猜大家今天为什么不开战。高手的心态果然好,这会儿还有心思找乐子呢。
% m+ G- ]3 q4 o7 z. w- `& H' n4 b D我问王老师上一个棋盘是何处购得,王老师道是淘宝上买来的,我有点纳闷,难道已经下架了?王老师解释说,再买一个是可以,但送过来要将近一周,大家等不及。# f0 U8 ?' R6 O4 g
我更疑惑了,这不应该啊……催催店家尽快发货,一个快递怎么着用不了七天。
1 D8 ~ \ |6 S7 g8 T; C于是我直接打开淘宝,试着搜索了一下,能选的店家的确不多。于是我又转变思路,单找棋盘,还真看到一家承诺下午五点前下单当天发货的。我一看时间……16:57!赶紧下单!
3 a! R- L' b6 }; n4 J1 }& p一刻钟后,物流显示商家已发货。7 w) a5 q+ V5 a9 j: O+ c# E) z5 ]( y
大家都又高兴了起来,很是认可年轻人的智慧的作用。: J1 r/ [! C3 c' j) j3 u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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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单身狗的喜怒哀乐
- ?6 v8 z5 G& t% o* W; W* r看到这里,不用我说,大家也猜得到,我这个年龄,没事就往棋摊跑的,肯定没女朋友。
% I9 }9 w" ^+ o4 R生活乏味总是要找些乐趣的,下棋能体会运筹帷幄,排兵布阵,指挥千军万马的快乐,又有棋摊的氛围加成,还有这么多老朋友可以一起指点江山,多好。所以说啊,单身好就好在……好吧,是下棋比较好,和单身并没有什么关系……
9 F5 Q/ G" I) s6 v/ k* W有一次,对手正举棋不定,旁人议论纷纷,胖师傅跟着起哄“长考出臭棋”。我环顾四周,看到了新面孔,是一对看起来和我年龄相仿的情侣,两人路过此处,停下来看棋。这让我不由得高看他们一眼,这种行为就非常高雅,比在街上挡着别人的连体人强多了。女生能愿意陪男生一块儿看棋,修养想必是十分的好。我一边下棋,一边注意着他们,二人站着没有离去,并不只是看一眼热闹,看来是真的来看棋的。5 b7 S' ]& Y2 ^9 i( u, Y! z& H3 [
然而好景不长,男生买来两个冰淇淋,女生逐渐攀爬到男生的肩上,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喂来喂去。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两个冰淇淋明明是一样的啊,为什么要这样吃?要不你们俩吃一个,另一个给我多好。
' |5 s" r/ D# n; N他们俩再怎么不检点,也没有妨碍到我,因此我再怎么恼火,也不能加以训斥。此时唯有棋局上的优势,能给我一点安慰。
* s& D) S3 O2 G" G不过,这事儿还有反转。$ J1 ?# K$ S8 b3 y- u- K
老郭曾经举过一个例子,一个男的带着女的听相声,如果他知道演员下一句要说什么,一定得提前告诉女的,等演员真的说出这句,马上激动得没有人样: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他要说这个!" z( c/ T* y- G$ v: d$ F( ?
基于这种表现欲,看棋也是同理。! J! u0 @7 E# u9 E) K
他们俩冰淇淋舔完之后,已经是残局了,那个男生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这一场我的锦囊是,在假旗侧底线埋伏了一个师长,等确定场上师长最大的时候,突然出击,一招定乾坤。机会来了。我把底线的师长挪出来,去吃老孙的旅长。那个男生马上给女生讲棋:“这种地方爬出来的都是小子,最多团长,肯定吃不动的。”语气可以说是十拿十一稳。等裁判长公证好,把我的棋子放回到棋盘上,我迎着那个男生惊讶的目光,直接把我的棋子翻了出来:“师长。”! k1 c, [* E ~+ {
他灰溜溜地拉着女朋友跑了。8 ?4 ~6 q1 }5 w/ H5 u
哼!: I& y! \: |& T. G# \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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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节的晚上,我走过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的街道,照常来到棋摊。没想到今晚棋摊不开张,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连棋盘都没摆出来。我转念一琢磨,也是合理,棋摊的常客们都是有家室的中老年男人,不管平时工作忙不忙,在外面玩得多不多,这一天晚上总是该回家去陪妻子的。我蹲在棋摊原本的位置,望着马路对面卖玫瑰花的小贩,叹了口气。也许是为了烘托气氛,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我又躲进旁边的全家。全家就是你家,一点都没错,两对小情侣旁若无人地搂搂抱抱,确实是当自己家了。我是一个高雅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看不得这种场面,抱着再不走雨该下大了的想法,顶着雨跑回家了。洗个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听听雨声。不知为何,隐隐的总有些惆怅。# {: u2 a, o* e8 o
5.晚场琐事
' m' I# _# v' u在开头我提过,我一般是下午去,不怎么去晚上这场,一是由于我晚饭回去前洗好澡,就不愿再出门了。二来一般晚上人更多,我作为全天有空的人,就不跟他人抢下棋的机会了。当然,前者相对更重要一点。
$ B2 g! B1 F" Z7 {0 j; \# B* P( y+ z: V但凡事总不能一成不变。一天下午,胖师傅和我当对家,跟王老师杀得是难解难分,最后一招不慎,惜败。胖师傅意犹未尽,招呼我晚上再来,再接再厉战胜王老师。我说晚上不想出汗,胖师傅说晚上就凉快了,我说晚上太黑了,胖师傅说路灯亮得很。懒得出门这种理由实在是不太体面,不便说出口,胖师傅见我犹豫,又说他次日就要旅游去了,今天再下几局过过瘾。我也就不好推辞了。
- _' W- u( U. S `2 F1 k3 @吃过晚饭,我磨磨蹭蹭到七点半,估计着大家差不多该到了,胖师傅也来了,便出门赴约。没想到刚走到小区门口,一声响雷,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可惜胖师傅旅游前下不了棋了。
4 p% X1 s4 u6 H" Q$ _出于这种愧疚,后来我时不时会去晚场转转,如果缺人我就正好补位。
! Z& Q7 A. `0 `( o+ Q有天晚上,人出奇的少,我到时只有老李和胖师傅两人在斗嘴。老李见我来了,很是高兴,招呼我坐下下棋。老李解释说今天大家都没兴致下四国,来了的几个人都去隔壁象棋棋摊观战了。我也不急,便坐着等。老李却似乎是不好意思让我久等,几次到象棋棋摊游说拉人,然而也没叫来人。这时候我才发现,棋盘都没拿出来,老李又急忙去裁判长家里敲门,让他拿棋来。过了一会儿,只见裁判长披着衣服趿着拖鞋,一脸被迫营业的表情提着棋盘来了。走到近前,他向老李抱怨:“原来人都没来齐,你急什么啊,就催我。”老李道:“小朋友来了呀。”裁判长向我点点头,神色稍有缓和:“那没人也没用啊。”老李急了:“这不还有你吗,四个了啊。”“那谁当公证啊?”裁判长哭笑不得。
# g6 d. R' b! S9 t9 F9 o老李一时语塞。幸亏这时候范师傅来了,终于凑齐了人,老李很满意。一局终了,老李说再战,胖师傅摆摆手:“转去(回去)看球了。”老李不乐意了:“看什么球啊?”“足球呀!”“最近哪有比赛啊?”老李追问。“肯定是国足咯。”范师傅说道。“对啊,看国足。”胖师傅把自己从椅子里拔出来,准备回家去。老李见他要走,忙说国足有什么可看的,可胖师傅并不给老朋友面子,还是转身走了。
0 ~4 C* ^. C9 h& J. G3 z老李站起来,对着胖师傅远去的背景大喊:“臭人看臭球,越看越臭!”6 X/ _ d7 A+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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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 ~: n( d! C. d【不知道怎么打分隔线就还是手动来吧】; e, q8 i/ _ `6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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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C% q$ ~; V3 @+ |抱歉各位,拖了将近两个月没有更新……
$ u e0 d! l2 ^ h很感谢在这期间点了追更的各位,以及大家在评论区给我的鼓励,其中有几位文人确实是我试图模仿的风格,大家能看出来我真的很感动。也正是因为大家的认可,最近觉得有点写不下去,各种事情太忙没有心思好好写东西,很怕回不到之前的水平。其实整篇的提纲和内容早就构思好了,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之前没来得及写完。这两天一定会重新接着写的,不更完我自己也别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