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散文】鸭绿江告诉你，那些遥远的战地故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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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战场，我从不怕死，唯一要做的就是用我手中的木刻刀记录最真实的战地故事。”这是98岁老兵孙佑杰面对采访时所说。
1950年秋，时任文化干事的孙佑杰刚调到解放军第27军《胜利报》担任编辑不久，就接到了随部队北上的通知。
他急忙赶回家，把六把木刻刀、两块木刻板、一个手印木刻本和一些绘画工具装进挎包，和家人匆匆作别，转身就往车站跑去……
+ _. p/ }+ O/ q+ N9 ]$ c子夜，孙佑杰和战友们静静地坐在闷罐里，听着车外的呼啸声，旁边的同志小声问他：“我们这是去哪？干什么去？”他摇摇头，他同大家一样，对于目的地毫不知晓。
列车飞速前进，冷风从缝隙中吹了进来，瞬时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急忙检查了一下挎包，发现所有的工具都在，才安心躺下，思绪却仍四处飘飞。
突然，汽笛声响起，列车缓缓停下。这时，车厢内大个子保密员起身，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列车员的腔调说：“旅客同志们，注意了，马上到达山海关，大家不要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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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7 I' s+ Z7 t听到“山海关”，孙佑杰知道这是万里长城的东尽头。不一会儿，一个身影跑过来递给保密员一张纸条，紧接着车门就被关上。
列车再次开动，在报社工作时，孙佑杰看过不少关于边境态势的社论，火车的走向，让他不由得寻思起来。
! a0 H- U. l! z' F/ m) t这时，保密员宣布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兵朝鲜的命令。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有人慷慨陈词，有人说要打一场漂亮仗，人人都很勇敢地迎接战争。
' \$ d$ B4 l$ l听着同志们激烈的讨论声，孙佑杰反复思虑，断定这会是一场空前惨烈的战争……他按了按挎包里的木刻刀，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心理准备。
/ a7 o4 ?) \9 U% H% }5 x& H8 F% F, S1950年11月12日，这是孙佑杰终生难忘的日子。这天傍晚7时许，他随27军第一梯队79师乘坐的列车，到达临江车站。
* l) Z7 F: g+ a) h# z1 t临江坐落在鸭绿江上游的北岸。这是志愿军出兵朝鲜告别祖国的最后一站。“哗啦”一声，闷罐车厢的铁门开了，孙佑杰立即跟随战友紧张而有序地跳下车。
天空乌云密布，北风卷着雪花纷纷扬扬。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孙佑杰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车站黑乎乎一片，只有几个微弱的红色信号灯闪烁。下车的队伍没有打手电，没有人喧哗，只有此起彼伏的低沉口令和“唰唰”的行进脚步声在夜色里绵延传递……
孙佑杰跟着部队进入急行军状态，他夹在七连队伍中间，顾不得想什么，只是死死地跟着前面的连队文书，紧跟队伍快步前进。
临江与朝鲜境内不通火车，有一座矮平的水泥桥横跨鸭绿江。此时江水已结了薄冰，水泥桥面不宽，几支部队并肩前进，不断发出互相碰撞的金属声。孙佑杰一步不落地跟着队伍走，几次甚至踩到了文书的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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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6 Q( w0 H8 \+ @( x0 ~9 g过了大桥，就进入了朝鲜的狼林山脉。这一带地势很高，地形复杂，河流较多，山路难行。大部分时间，各个兵种绕着弯弯曲曲的山脚盘道而行。
0 G3 D4 ~& w0 e) I因此，志愿军虽然走的路很多，但直线距离却很短，再加上雪天路滑，增加了行进的困难。为了不丧失战机，官兵忍受疲累饥饿，保持急行军速度。
当孙佑杰终于到达军部报社的驻扎点时，眼睛已经被风雪吹得红肿。第二天清晨，他走到防空洞口，就看到医护人员来回奔忙——就在刚刚过去的这个极寒之夜，山林间露营的很多官兵被冻伤。
$ y2 [1 y5 x3 ^# v" z3 y2 a5 U这也是孙佑杰经历过的环境最恶劣的一次露营，他被志愿军战士战天斗地的大无畏精神深深打动，随即拿出木刻工具，创作了一幅《露营》，这也是他入朝后的第一幅作品。

未完待续……

  A% C7 i9 M! f* }2 O4 v作者：王昆、王兴来
文稿来源：火箭兵报
图片来源：抗美援朝纪念馆资料图